初虹

□關(guān)塘

初虹

□關(guān)塘

上期回顧：初虹離開了，她留給我一個任務(wù)和一大團疑云，疑云里站著我的爸爸。

不再沉默，我也冷冷地說：“我想落后嗎？要不是你天天逼我能這樣嗎？不管我交什么朋友你都說我不學(xué)好，說我談戀愛，我到底有沒有人身自由了我！”

爸爸的臉色由紅變白，爸爸要發(fā)飆了！很快，他從旁邊操起木棍朝我打過來，第一棍打在我額頭上，灼辣辣的疼，第二棍打在我肩膀上，針一樣刺人，接著，我也不知道他往哪里打了，總之我全身都疼。這次我不躲，就讓他打，不是媽媽出來制止的話，我真的會被打死。

爸爸沖我揮舞著手中的木棍大叫：“打死你這沒出息的！人家都考第一，你就考不到？你豬腦袋啊你！”媽媽拉著爸爸，讓我跑。我不跑，我心里很難過，學(xué)習(xí)上我真的努力了。

媽媽看我委屈的樣子，她哭了，走過來把我往爸爸那邊推：“你對誰都這樣狠！打呀！打不死就像對老太太那樣，丟了她，你心里痛快了嗎……”

媽媽話沒說完就被爸爸拉進屋里去了，屋里傳來他們時低時高的爭吵聲。我走到了那個秘密的邊緣，那是一潭深淵，我不敢往下看。

一周后，我去看望老奶奶。在木屋前，我再一次看到爸爸，爸爸和上次一樣站在老奶奶的面前，老奶奶坐在床邊，一言不發(fā)。爸爸的跟前放個塑料袋，袋子里是一大堆吃的用的。

爸爸用腳把跟前的東西推過去，不緊不慢地說：“給，這個月的生活費！多的我沒有！這些吃的也能吃好幾天了。”

我尋思著，爸爸難道真的是在當(dāng)好人？當(dāng)好人也這個態(tài)度？爸爸離開之后我也無心再進小屋，尾隨著爸爸回了家。

回家我也不敢問爸爸，這個問題折磨著我。那天晚上，爸爸和媽媽不知為什么又大吵起來。每次他們大吵之后，爸爸都會出去喝酒，有時甚至整夜不歸。

他們的爭吵中仿佛提到了老人，我知道機會來了！聽到爸爸摔門出去后，我主動去撫慰媽媽，迂回地提到巷子里的老人，想不到媽媽真的說出了這個秘密：“你爸爸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他把自己的親生母親拋棄了！可他從不覺得自己錯了。”

事實讓我震驚：爸爸是家里的獨子，剛工作的時候，爺爺去世了，奶奶不顧家人的反對改嫁了。爸爸恨奶奶丟了他的臉，發(fā)誓和奶奶斷絕母子關(guān)系。后來，我出生時媽媽得了重病，爸爸上班離家又很遠，他無奈地去求助奶奶。在奶奶的照顧下，我們母子倆日益健康，爸爸卻沒有一句感激的話，他覺得那是奶奶應(yīng)該給他的補償！半年后的一天，奶奶的老伴，也就是我繼爺爺病危。爸爸對奶奶說：“你要是離開我們，以后就不能再跨進我們家門！”在媽媽的支持下，奶奶還是選擇了離開。繼爺爺去世后奶奶也病倒了，因為奶奶改嫁后沒有生育，沒有人管奶奶。居委會幾次來找爸爸，爸爸迫于輿論，便在那個巷子里租了個簡易房安置奶奶。媽媽對我說：“你爸說他決不允許你奶奶再進我們家門！他也不許我跟你說這事！說來說去他也還是心虛！”

我驚呆了，原來爸爸是老奶奶的兒子，我就是老奶奶的孫子！天下有這樣的巧合！

我從來沒有和媽媽說過這么多話，我們聊到很晚，我把初虹和我去小巷的事情都告訴了媽媽。我告訴媽媽：“我們要想辦法把奶奶接回來，幫助爸爸改正這個錯誤。”媽媽流著淚點頭：“真是命啊。”

這注定是一個無眠的夜晚，回到房間，我思來想去，最后打開電腦。直到天亮，我才寫下幾個字：

初虹，我代表全家謝謝你！

（完）

責(zé)編/東 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