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的女戰(zhàn)士——介紹志愿軍一等工程解秀梅同志

張緒文

理想的種子

解秀梅同志生在河北省高陽縣于堤村一個貧苦農(nóng)民的家里，依靠種幾畝地、織點土布生活。日本鬼子打進關(guān)內(nèi)，把僅有的織布機上的鐵拆走了，把木架子燒了。從此，全家生活更加困難。也正是從這時起，秀梅同志的全家都投入了艱苦激烈的抗日斗爭。她的兩個叔叔參加了抗日游擊隊，父親給我軍抬擔架。在開展神出鬼沒的地道戰(zhàn)時，她的家里挖了兩個深洞，是游擊隊集中開會、布置工作、分散隱蔽、掩護傷員的堡壘。

一九四二年“五一掃蕩”的時候，她剛剛九歲。有一次，日本鬼子和漢奸把全村老百姓趕到一條道溝里，逼著念“反共誓約”。鬼子隊長像豬似的咆哮著，喪盡天良的漢奸沙著嗓子喊：“亡國奴們！你們都是啞巴嗎？”人群里沒有一個人吭聲。鬼子急了，拉出一個年輕小伙子，這此是秀梅的叔伯哥——解胡，漢奸說：“你先喊個反對共產(chǎn)黨，給他們領(lǐng)個頭。”他得到的答復卻是：“漢奸，賣國賊，中國人不要你這樣的壞蛋！”解胡挺著胸，眼睛瞪著鬼子和漢奸，鬼子“呀”了一聲，抽出刺刀扎進解胡的脖子，鮮血立刻流出來，人們隨著擁上來又被推下去，秀梅渾身發(fā)抖，頭發(fā)根都豎起來了，她緊緊地貼著媽媽的大腿，使勁咬住了小嘴唇，沒有哭出來。她的兩只小眼一直沒有離開被刺死的解胡哥的臉，她想起他怎樣抱著她玩，怎樣教給她認字，“他們?yōu)槭裁窗堰@樣好的人挑死呢？”她痛恨這些人。

英雄的冀中人民在共產(chǎn)黨的領(lǐng)導下，運用各種各樣的方式進行著英勇的對敵斗爭，秀梅也參加了工作。每當游擊隊在她家開會，秀梅就坐在房上放哨，同志們囑咐她：“鬼子來了喊一聲，不要讓他知道我們在這里開會。”這些話牢中地記在她的心上。一天，她在路上玩，一個漢奸發(fā)現(xiàn)了她家的洞口，就問她：“小孩，還是你的家嗎？”“不是。”“你下去，看看有沒有八路。”她機靈地跳下她最熟悉的地道，把敵人的情況報告了游擊隊。就這樣，她把游擊隊當成自己的親人一樣，游擊隊的同志們也非常喜歡她。

一天，游擊隊員在開黨的小組會，準備去攻擊敵人的某個崗樓，“我是個黨員，我要去……。”每個同志都表示著自己的決心。秀梅坐在游擊隊長王偉叔叔的腿上，瞪著小圓眼，認真細心地聽著。“黨員是什么？”她鼓了鼓勇氣問王偉叔叔：“什么是黨啊？”王偉叔叔笑了笑，用手親切地摸著她的腦袋說：“黨就是打日本鬼子救咱們大伙的，黨員就是像你解胡哥那樣的人。共產(chǎn)黨要領(lǐng)導窮苦的老百姓，把欺負我們的那些壞人統(tǒng)統(tǒng)打倒，叫所有受苦人都過好日子。”以后，秀梅一見給老百姓擔水、掃院子、干勞動活的游擊隊同志，小心眼就想：“他準是個黨員。”一想起黨員，她就想起王偉叔叔，解胡哥，還有游擊隊那些同志們。“我長大了也作個黨員！”從這時起，在秀梅的心里就種下了一顆偉大的理想的種子。

來到自己的隊伍里

秀梅一天一天地長大了，埋在她心里的那顆理想的種子也一天天成熟了。她開始想到怎樣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怎樣為老百姓作很多事情，她決定要參加人民的軍隊。過去游擊隊的許多英雄事跡，在她心里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后來游擊隊又編為野戰(zhàn)軍，為了解放全中國，南征北戰(zhàn)。她從心眼里欽佩這些人，自己也決心要作這樣一個人。她開始給在部隊上的叔叔寫信，向村長提意見，可是幾次要求都因為年紀小沒有被批準。但她并不灰心，暗暗說：“總有一天我會長大的。”她幻想著：“什么時候我也能夠穿上軍裝，背上槍，像那些女同志一樣行軍打仗呢！”但這種思想并沒有妨礙她在村里的工作，她參加了村劇團，鼓動老鄉(xiāng)努力生產(chǎn)，支援前線。因為工作積極，一九四九年被批準為光榮的青年團員。她除了完成組織分配的任務外，還幫助媽媽作飯，洗衣服，照管弟弟，幫著父親刨花生、摘棉花。不但爸爸媽媽喜歡她，全村人都說她好，老人們也常夸獎她說：“你看秀梅干什么都是有板有

眼的，場里地里全行，以后可真是個有出息的孩子！”

一九五○年二月，秀梅的叔叔請假回家來了，她心里樂得開了花似的：“這回可不能再放過去，我十七歲了，再沒有理由嫌我小。”秀梅鼓足了勇氣，又一次向叔叔提出參軍的愿望。“當兵可要爬大山哪，你能爬嗎？”叔叔開玩笑地問她。“能，媽早就給我作下幾雙厚底鞋子。”她答應的既肯定又堅決。就這樣，秀梅參加了野戰(zhàn)軍某師文工隊。當她穿上早就羨慕的草綠色的軍服時，她無限興奮地摸著胸前“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新符號，自言自語地說：“我今天也成了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女戰(zhàn)土啦！”

勞動的鍛煉

秀梅參軍不久，部隊就進入了轟轟烈烈的大生產(chǎn)，他們的任務是幫助老鄉(xiāng)開水渠。整個部隊像開了鍋一樣的熱鬧，編生產(chǎn)大隊、作動員、看地形……。秀梅和同志們一樣，修理著生產(chǎn)工具，制訂著立功計劃，大家都準備在這次任務中貢獻自己的力量。這時，指導員找秀梅去談話：“秀梅，你準備怎樣完成這次任務呢？”“指導員，你放心吧，勞動活我也干過，只會走到同志們前頭，不會落在同心們后頭的。”她滿有信心地回答著。“這樣就夠了嗎？”停了一下，指導員接著說，“秀梅，我們單位只你一個團員（因當時部隊剛剛開始建團），黨要求你不但自己要帶頭，而又還要求你幫助別人，尤其是剛從城市來參軍的幾個女向志，她們沒有勞動過，沒有經(jīng)過很好的鍛煉，這就要我們耐心地教育、幫助她們，要有信心使她們也能在這次生產(chǎn)中鍛煉成勞動模范。你看，她們的熱情多高啊！她們都是很愿意進步的。”秀梅聽組織上的話，就像孩子聽媽媽的囑咐一樣，無論黨交給她什么任務，都是愉快地來接受，認真地完成。聽完指導員這段話，她抬起頭說：“指導員，我一定照你說的去做。”此后，無論吃飯、睡覺、生產(chǎn)她都在考慮這件事，她覺得一點點空隙時間都是那么寶貴，都是進行工作的好機會。勞動起來，總是把好用的生產(chǎn)工具讓給別人，自己把壞了的修理好再用。抬筐、挖土都和男同志比著干，就這樣，還嫌自己作的工作太少，晚飯后還要給伙房擔幾擔水。晚上，經(jīng)常起來給同志們蓋被子。她不知什么是疲勞。同志們都很尊敬她，把她常成自己學習的榜樣。她和婦女班的同志關(guān)系搞的最好，“秀梅，明天早起叫我啊！”“秀梅，再給講段抗日斗爭的故事吧！”大家都這樣要求著她。三個月的開渠工作，除解秀梅同志被評為勞動模范外，有五個女同志在她幫助下，也得了獎。

他們的勞動獲得了巨大的成果，水渠落成典禮的時候，秀梅望著長長的水渠，兩邊茂盛的莊稼，驕傲地想：“我們什么都能干，你看，用我們的勞動把荒地變成多么好的稻田啊！”她跟前顯現(xiàn)了一幅美好的遠景。

練兵

美帝國主義的侵略戰(zhàn)火燃找到鴨綠江邊，USA炸彈，落到了祖國的土地上。

“東北工人家屬——老人、孩子，每天圍著工廠控訴，他們說：過去日本鬼子在時我們當亡國奴，現(xiàn)在工廠是自己的了，又被……”

“朝鮮的孩子還不大懂事，伏在被炸死的母親的尸體上叫著阿嬤妮（媽媽）……。”

這些事實，像千把斤重的東西壓在秀梅的心上，她感情激動起來，再也安定不下去。各民主黨派的聯(lián)合宣言，和人民日報的社論《我們?yōu)槭裁床荒苤弥焕恚俊范颊f明著站起來的中國人民對美帝國主義的侵略不能置之不理。全國人民都積極行動起來了，大批愛國的工人、農(nóng)民及青年加識分子都背起武器走上前線，擔任起保衛(wèi)祖國的任務。秀梅默默地考慮著：“我是個青年團員，祖國需要我。……”她決定了，要到最艱苦的地方去！到斗爭最激烈的地方去！參加志愿軍到前線去！她在報名的申請書上寫著：“親愛的首長，請答應我參加志愿軍吧，我一定能對得起祖國和世界人民的希望。”要求被批準了，她的心不再那么沉重。

她參加了中國人民志愿軍。

志愿軍部隊進入了緊張的備戰(zhàn)練兵。跑步、投彈、射擊、夜間演習、急行軍……這是鍛煉殺敵報仇本領(lǐng)的時候。練兵生活是緊張的，每天十幾小時的勞動，秀梅并不想到累，她很快地熟悉了各種軍事動作。

有一次早晨跑步，秀梅偷偷地在自己背包里加了比上級規(guī)定的重量多五、六斤的東西，跑過一圈后！她的臉漲紅了，上氣不接下氣，眼睛只能模模糊糊地力到前邊跑步人的影子，她覺得好像要栽倒了。“下去嗎？”她斗爭著，郭俊卿與敵人拚刺刀的場面活現(xiàn)在她的眼前，“不，我們這是在練習去朝鮮追擊敵人，要堅持下去！”她終于跑到了目的地，就像完成了一件很不容易的工作一樣，“我今天多背了五、六斤也跑下來丁。”這個秘密的勝利，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只是微笑對自己說：“祖國，我為你又鍛煉了一分本事。”

另一次夜間演習，部隊急行軍到了野地里，防空號響了。“臥倒”的口令傳下來，同志們都按照防空規(guī)定原地臥倒，秀梅也在里邊。她全身伏在地上，熟悉的黃土引起她一連串的回憶：游擊隊員怎樣埋伏在高粱地里，準備射擊過來的敵人；小時候怎樣與小朋友們團土饅頭作游戲；土地改革了，跟著父親在這翻了身的土地上刨花生，摘棉花；怎樣在這土地上挖水渠，水渠兩岸長起茂盛的莊稼。她不由得抓起一把土，緊緊地捏在手里：“親愛的祖國的土地，我們要讓你永遠長著茂盛的莊稼，決不許敵人把你變成炮彈坑。”她是多么熱愛這用鮮血換來的，屬于勞動人民的土地啊！

誓言

這天晚上，部隊接近了鴨綠江邊，江面并不像她想像的那么寬，江水也不像她想像的那么急，它平穩(wěn)的躺在祖國的邊界。江那邊，新義州被炸的殘跡看得清清的。面臨著災難中的朝鮮，回望祖國邊境的城鎮(zhèn)、村莊，她心情十分激動。

進入朝鮮的第三天，夜晚，路過球場，這里只有很少的人，全村成了一片廢墟。部隊默默地在崎嶇不平的路上，踏著帶有黑煙的碎石頭前進。朝鮮老大娘雙手端著開水，孩子們唱著《東方紅》歡迎部隊，秀梅的眼睛潤濕了，她想起日本鬼子在家鄉(xiāng)的暴行，她又想起一路上朝鮮人民的親切招待，老大娘把她們抱在懷里，問寒問暖，像自己的媽媽一樣。對朝鮮人民深切的熱愛，對敵人無邊的仇恨，在她心里激起了一股極大的力量。她莊嚴地宣誓：“為了親愛的祖國，為了朝鮮和全世界人民都像我們祖國人民一樣過和平幸福的生活，我宣誓：在抗美援朝的戰(zhàn)爭里，貢獻自己的一切，甚至自己的生命。”

為了勝利

行軍的路上，秀梅像其他男同志一樣，背著四、五十斤東西，腳上打滿了血泡，特別在休息幾分鐘以后起來再走，腳一沾地像針扎一樣，她咬著牙使勁蹦兩下，使腳麻木了，又繼續(xù)前進。到了目的地以后，她想：“我應該作些什么呢？”于是她輕輕地走出去，摸著黑拾幾把柴火為同志們燒洗腳水。只有當同志們都休息了，她才安心地睡下去。但是她卻又惦記著幫助伙房去作飯，很早就醒來了。恐怕吵醒別的女同志，她盡量使穿衣動作不出聲音，直到走開一段路以后，才放開腳步跑到伙房，炊事班同志一見急忙問：“怎么你一個人這么早就起來了？”“讓他們好好睡吧，晚上好行軍。我身體好，沒關(guān)系，咱們把飯作好點，同志們吃得飽，行軍有勁。”老炊事員稱贊她說：“秀梅可真是個好孩子！”

有一次，她來月經(jīng)了，又趕上爬大山，肚子痛的滿頭汗，頭暈，身上的東西像增加了一倍的重量，沉沉地壓在脊背上，兩個背包帶勒著肩膀，連腰部的筋也抽痛起來。“告訴指導員嗎？”“不，我是個青年團員，無論如何也要走到目的地。”但她的情況被領(lǐng)導上發(fā)現(xiàn)了，指導員走到她跟前說：“秀梅同志，你這種堅持精神很好，但這樣作是不對的，抗美援朝不是一天兩天，我們對自己的身體負責，就是對革命負責。”她含著感動的眼淚被迫放下了背包，但走在隊伍后面，覺得很不得勁，直到走了不遠，她又偷偷地推上伙房的小車，心才輕松下來。

十幾天的艱苦行軍以后，她臨時由文工隊調(diào)到后勤單位去幫助工作。護理員們因為每天要給傷員爬山背糧，每個人的鞋都破了幾個窟窿，朝鮮的山地到處是石頭，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秀梅見了，說不出的心疼。她就到處搜尋，找了七雙掉了底的破鞋，先在河里刷凈，拿出出國時帶的大針和麻繩，一雙一雙的補上，看看上好了的七雙干凈的鞋子，自言自語地說：“穿上這樣的鞋走路，就不合扎腳了。”護理員們得到這樣的鞋子，都笑著對她說：“秀梅同志，高馬四米達（謝謝）敬禮！”她也帶笑地回答他們：“一里噢不嗦（沒關(guān)系）。”她是多么高興啊！用自己的勞動，使同志得到舒服或工作上的方便，這是她最大的安慰。十幾天的時間，她給后勤工作的同志洗補了五十多件衣服。回文工隊的時候，在全體同志的請求下，給她評了三等功。當我問起她為什么這樣干，她回答說：“后勤同志們一天忙忙碌綠地工作，衣服臟了也顧不得洗，我把他們拾掇的整整齊齊的，干起工作來省勁，這也是為了勝利啊！”

嚴重的考驗

十一月二十二日，前方正打得激烈，秀梅參加了護理工作。

一天，從前方轉(zhuǎn)來一個傷員。北朝鮮將近十二月的天氣，遍地冰雪，傷員腳上綁著草繩子（為了爬雪山防滑），繩子外邊凍了一層很厚的冰，整條腿冰涼冰涼的沒有一點熱氣，傷員已經(jīng)昏過去了。她想，“這個同志，如果不急救，兩腿一定殘廢。可是怎么辦呢？用熱水燙嗎？不行。用火烤嗎？也不行。那樣腳就會爛掉的。”后來她想到了一個辦法，頓時臉漲紅起來。可是，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階級兄弟殘廢嗎？絕對不能！她迅速地解開棉衣扣子，把傷員的腳抱在自己的懷里取暖。傷員腳上的冰慢慢地化了，身上有了熱氣，鼻孔的呼吸也粗了，他猛一下坐起來喊：“班長、班長，敵人垮了，打呀，快投手榴彈！”但等他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的腳暖在秀梅懷里時，殺敵像猛虎一樣的英雄，眼里滾下熱淚。秀梅以為傷員傷口疼，急忙安慰他，傷員說：“不是，你對我這樣好，就像親姐妹似的！”聽他這樣說，秀梅也流下眼淚，可是，這是喜歡的眼淚，她聽傷員說她像他的妹妹，心里是多高興啊！是的，咱們都是階級兄弟。她想到這個傷員同志怎樣守在陣

（圖片見原版面）

地上，怎樣打退敵人的沖鋒，怎樣光榮負傷，怎樣在山頭上凍成這樣。“我能護理這樣的英雄，為他們服務，是多么光榮啊！”她感到了幸福。

可是更嚴重的任務又擺在秀梅的面前了。×月×日，情況緊急，上級布置任務說敵機可能要來轟炸，因此，在九點鐘以前，把所有的傷員都轉(zhuǎn)走了。剛吃過早飯，又從前線轉(zhuǎn)來腳部負傷的排長李永華，因擔架連的同志送傷員還沒有回來，秀梅想上山打柴燒燒火，先叫傷員暖和暖和。她剛上到山頂，來了幾架敵機，轉(zhuǎn)了一個圈就像鬼叫似地扎下來，附近的房子被炸著了，病房的頂上也濺上了汽油，眼看就要起火。“在敵機緊急轟炸的情況下，不要叫傷員負第二次傷！”指導員在他們出發(fā)時講的話，秀梅記的多么清楚啊！于是，她飛也似地撲進屋去，這時楊鎮(zhèn)海同志正背著李永華出來，秀梅見他腳上也負了傷，就像下命令似地說：“鎮(zhèn)海同志，你去隱蔽起來，叫我背。”她背上傷員剛一出門，敵機迎過來扔了兩個炸彈，李永華同志焦急地對她說：“同志，不要管我，快跑過去，到那個山溝隱蔽起來，咱們不能一塊犧牲兩個！”秀梅嚴肅地說：“同志，你放心吧，我是個青年團員，有我絕不能叫你負第二次傷。”但她的心不聽指揮的老是跳，“秀梅，鎮(zhèn)靜一下，別慌，把所有的力量全拿出來！”她這樣命令著自己，背起傷員，往山溝跑去。這時飛機又從側(cè)面俯沖下來，幾枚黑色炸彈呼嘯著落下來，沒有戰(zhàn)斗經(jīng)驗的秀梅，以為必定要犧牲了，她高呼了一聲“毛主席萬歲！”勇敢地伏在傷員身上。“死就死我一個吧，讓火線上英勇負傷的同志活下去。”炸彈爆炸了，離他們只有五、六公尺，山上的石塊滾下來，她只覺得身上很重，胳臂有些熱，棉襖已經(jīng)開了花。她雖然負了傷，但傷員保護住了。李永華感動得一句話說不出來，解下自己的毛巾給她包上傷口，拾起被炸彈氣浪吹走的帽子給她戴上。在生死考驗里，她又勝利地完成了黨交給她的任務。

榮譽

解秀梅同志，由于她高度的階級覺悟——對祖國和人類和平事業(yè)的責任心，工作上始終積極努力。因此，榮立了一等功，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chǎn)黨。去年五月，代表志愿軍全體指戰(zhàn)員向毛主席獻花。

解秀梅同志回到前方，我們都請她作會見毛主席的專題報告，她講得很生動、很細致。我們知道毛主席身體很健康，大家都非常興奮。會后，同志們搶著和她再次握手，因為這是曾為毛主席握過的手啊！見到毛主席，這有多么幸福！她享受了最高的榮譽。但解秀梅同志和我講了這樣一段話：“我回到祖國，聽了毛主席囑咐我們的話，親眼看到了祖國人民對我們的熱愛和支援，我真愛我們的祖國，愛我們的領(lǐng)袖，愛祖國人民，特別是那些天真活潑的孩子們。看到他們，就想到將來，就增加了力量。真的，生長在我們偉大的祖國、生長在毛澤東時代，是多么幸福啊，越這樣，我越想到自己對祖國的貢獻太小了。在北京，當我住在鋪著地毯、有著明亮電燈的樓房里，躺在鋼絲床上時，我好久睡不著覺，我想著仕在潮濕的防空洞里，日以繼夜戰(zhàn)斗著的同志們。我時刻想，我是代表大家來的，我回去一定把毛主席的話和祖國人民對我們的熱愛告訴每一個同志，把這崇高的榮譽帶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