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確地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

鄭治

你們這次組織生活，專門討論了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的問題。這樣做很有必要。因為我們革命者需要批評和自我批評，猶如我們生活中需要水和陽光一樣。同志之間如果不能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一定會影響大家更好地進步。

這一年來。由于你們團支部認真實行民主集中制，發揚民主，改進工作方法和工作作風，在思想政治工作方面獲得了很大的成績。現在，你們支部的政治生活出現了很多新氣象，大家心情舒暢，思想活躍，相互之間更加融洽更加團結了。但是在目前，你們團支部中，又發生了新的問題，這就是放松了批評和自我批評，特別是對某些顯然錯誤的思想言論、違反社會公德和不遵守紀律的行為，不敢進行批評。其原因據說主要有五怕：一怕影響發揚民主；二怕影響別人心情舒暢；三怕影響團結；四怕得罪人；五怕犯簡單粗暴的錯誤。現在我就針對這“五怕”，說一些我的看法，供大家參考。

開展批評是否會影響發揚民主呢？

有位同志說：“發揚民主，就是要求大家都把意見說出來。如果別人說錯了，就去批評，怎樣能使別人毫無顧慮地暢所欲言呢？這不是和發揚民主有矛盾嗎？

其實，開展批評不但和發揚民主并不矛盾，而且是發揚民主所不可缺少的。既然發揚民主，首先是要求大家把自己想說的意見說出來；而批評，無非是對某一種意見、某些思想言行表示自己的不同意見，這當然是完全允許的，是民主生活中的正常現象。如果對某一種意見，只能發表贊成的意見，不能發表批評的意見，這才是違反民主原則的。

現在有的同志對發揚民主有一種錯誤的理解：似乎不同的意見、分歧的意見越多，就越顯得民主；如果把這些分歧意見加以討論，對錯誤意見給予批評，以求得統一的或者是大多數贊成的意見，好像就不民主了。這是不正確的。毛主席告訴我們：“民主這個東西有時看來似乎是目的，實際上，只是一種手段。”在我們國家里，發揚民主的目的，是為了發揮人民群眾建設社會主義的積極性和自動性，提高人民群眾對社會主義的責任心，要求他們以主人翁的態度參與社會主義建設的各項工作；是為了集中人民群眾的智慧，要求他們對社會主義的各項工作，提出各種建議和意見，以增強我們的團結，改進我們的工作，推動社會主義事業的發展。從這個目的出發，我們發揚民主，不僅要求大家發表各種意見，而且還要求大家對各種意見進行充分的切實的討論，以分清是非，統一意志，一致行動。只有這樣，才能體現我們是國家的主人翁，才能表現出我們對社會主義事業是負責的，不是不負責的。如果我們發揚民主，只是各人說一通意見，不對各種意見進行充分的切實的討論，不去分清是非，那在我們的政治生活和實際工作中，就會眾說紛紜，莫衷一是。分歧的意見不能得到解決，大家的意志也就無法統一，人們的行動也就失去準繩，無法一致。其結果，當然是影響革命隊伍的團結，削弱革命組織的戰斗力。這是對革命事業不負責任的態度，也是和我們發揚民主的目的相違背的。

一切不利于社會主義事業的錯誤思想言行，我們都應該對它進行批評和抵制。我們不能和這些錯誤思想言行和平共處。不對這些錯誤的思想言行進行批評和抵制，其結果只能是資產階級思想自由泛濫，損害我們的社會主義事業。如果有人認為，只有讓各種錯誤思想言行自由表現而不受到批評和抵制才是民主，面對各種錯誤思想言行進行了批評和抵制就是不民主，那么我們要說，他所要求的民主不是我們所需要的無產階級民主，而是資產階級民主。資產階級民主對我們社會主義事業有百害而無一利，因此我們堅決反對。

當然，我們應該承認，假如批評的方法不對，是會影響發揚民主的。比如，別人的意見本來是正確的，但卻把它當作錯誤意見進行了不正確的批評，使別人蒙受委曲；又比如，別人的意見是錯誤的，但批評的方式方法簡單粗暴，夸大了錯誤的性質和程度，作了錯誤的結論，甚至給予不應有的處分。這些做法都是會影響發揚民主的。但是，這種情況只是要求我們應該學會用正確的方法去開展批評，而不是不要批評。

總上所說，我們不難懂得，開展批評并不影響發揚民主。開展批評和發錫民主是相輔相成的。在發揚民主的過程中，必須充分開展批評，才能達到發揚民主的目的。劉少奇同志在《論黨》中告訴我們：“擴大黨內民主的中心一環，在于啟發黨員和干部的批評與自我批評。”其道理就在這里。

開展批評是否會使得大家心情不舒暢呢？

毛主席說，在我們國家里，應該形成一個“又有集中又有民主，又有紀律又有自由，又有統一意志又有個人心情舒暢的生動活潑的政治局面。”我們的確應該隨時注意形成這樣的政治局面。但是，個人心情舒暢有兩種：一種是毛主席所說的有統一意志的個人心情舒暢。這種個人心情舒暢是在無產階級思想的基礎上，和集體的意志、集體的心情舒暢相一致的。另一種是不要統一意志的個人心情舒暢。這種個人心情舒暢是在資產階級思想的基礎上，和集體的意志、集體的心情舒暢相對立的。因此，我們在談論個人心情舒暢的時候，首先就要弄清楚是哪一種個人心情舒暢。如果指的是前一種，那末，開展批評不但不會妨礙這種個人心情舒暢，而且有助于形成這種個人心情舒暢。如果指的是后一種，那末，這種個人心情舒暢正是在開展批評中我們所要反對的。

大家也許還記得，五年前反右派斗爭前夕，當資產階級右派分子向黨向社會主義猖狂進攻的時候，他們真是高興得很。有的右派分子就說，那是解放以來他們心情最舒暢的時候。這種個人心情舒暢難道我們不應該堅決加以反對和打擊嗎？容許右派分子的這種心情舒暢存在，就沒有全國人民的心情舒暢可言了。

在人民群眾中，甚至在革命隊伍中，還有這樣一種人：他們堅持錯誤思想不改，只要你稍加批評，他們就認為是對他們不溫暖。如果聽任他們為所欲為，對他們的各種不正當要求都加以滿足，他們就舒暢得很。我們能夠為了使他們“心情舒暢”而放棄批評嗎？當然也不能。這種錯誤思想的存在，正說明我們有進一步開展批評的必要。

也還有這樣一些同志：他們并不堅持錯誤，但在受到批評特別是受到公開的或尖銳的批評以后，總感到很不愉快，覺得面子過不去。這些同志是對批評的態度還不夠端正。我們應該幫助他們正確地對待批評，使他們懂得“良藥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使他們從不習慣批評到習慣批評，從習慣批評到進一步歡迎批評。一般說來，只要我們認真幫助他們，這些同志是能夠逐步端正對批評的態度的。因此，對這部分同志，也不能因為他們暫時心情不舒暢而放棄批評。

其實，即使我們愿意改正錯誤，也歡迎同志們的批評，思想改造也不是那么輕松愉快的。當我們還沒有完全認識自己錯誤的時候，或者當兩種思想在我們頭腦中開展激烈的斗爭，正確的思想還沒有取得勝利的時候，我們常常會感到精神上的痛苦，甚至坐臥不安。這是思想斗爭過程中的正常現象。思想改造是要丟掉一種思想，樹立一種思想，不經過艱苦劇烈的斗爭是不能達到目的的。在我們青年中間，反黨反社會主義的右派分子是極少數；堅持錯誤思想不肯認真改造的也是少數。但是真正能夠做到完全愉快地接受批評和改正錯誤的恐怕也不多。因為這是只有經過長期革命鍛煉、有高度革命覺悟的共產主義戰士才能做到的。多數青年是能夠接受批評的，但還不習慣于批評；是愿意進步的，但還必須經過艱苦的思想斗爭才能成為真正有覺悟的革命青年。因此，如果要以對方完全心情舒暢為開展批評的條件，那就必然取消了批評。這是不利于大多數青年的進步的。

我們還應該認識，“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一個沾染資產階級思想的人，必然經常處于患得患失之中，是不可能有真正的心情舒暢的。特別在今天我們的社會主義社會，一切以集體利益為先，個人主義者是必然要到處碰壁的。而一個樹立了共產主義世界觀的人，思想高尚，胸懷磊落，一切以人民利益為依歸，沒有什么個人的得失和憂愁，他才能隨時都坦白和愉快。我們批評一個同志，雖然可能使他暫時有些心情不舒暢，但是我們的目的正是為了幫助他樹立共產主義的世界觀，使他成為一個真正心情舒暢的人。

開展批評是否會影響團結呢？

有位同志說：“本來我和我的朋友平時相處得很好，有說有笑，挺團結；后來有一次我對他的原則錯誤提出了批評，不僅當面爭得面紅耳赤，事后他對我也不理不睬。這不是批評影響了團結嗎？”

這位同志所說的情況，在我們青年人中倒不是個別的現象。但是我認為，這位同志和他的朋友，雖然平時相處得很好，有說有笑，但并不是真正的團結。團結有兩種：一種是有共同思想基礎的團結。這種團結是有原則的團結，是真正的堅實的團結。這種團結是不會因開展批評而破裂的。另一種是沒有共同思想基礎的一團和氣。這種“團結”由于建立在無原則的基礎上，當然經受不起批評。這位同志和他的朋友的團結是屬于后者，而不是前者。開展批評打破了他們之間的無原則的一團和氣。但是，卻有助于今后在他們之間建立真正的團結。

我們應該認識，在我們團員之問，甚至在黨員之間，由于各人的出身和經歷不同，思想政治覺悟上總是有差別的，因而在對待各種事物的態度上，在處理問題的方法上，在行動上，都會產生分歧和爭論。這些分歧和爭論，就形成了我們革命隊伍內部的各種正確和錯誤，先進和落后等不同性質的矛盾。這些矛盾，如果不及時加以解決，往往會影響我們相互之間的團結。而解決這些矛盾的方法，就是從團結的愿望出發，經過批評，分清是非，在新的基礎上達到新的團結。如果在革命隊伍中間明明有思想上、原則上的分歧，而不通過討論和批評達到統一，即使一時大家還“相安無事”，但貌合神離，表面上的團結是經不起任何波動和考驗，終突是要破裂的。以斗爭求團結則團結存，以調和求團結則團結亡，這是已被無數事實所證明了的真理。因此，這位同志和他的朋友之間，因為批評而影響了“團結”，這不是說明可以不要開展批評，而恰恰說明他們之間真正需要批評，需要經過認真的批評來創造共同的思想基礎，從而才能獲得真正的堅實的團結。

當然，這兩位同志的情況也可能是由于批評者的態度和方法不當，因此不能有效地幫助對方認識錯誤，反而使對方產生了抵觸情緒。假如是這種情況，應該怎么辦呢？當然是改進批評的態度和方法，而不是取消批評。我們應該相信，只要不是不想進步的人，通過我們的深入細致的持久的工作，他總是會慢慢地覺悟過來，提高認識，和我們團結起來的。

開展批評會不會得罪人呢？

問題不在于會不會得罪人，而在于即使得罪人，我們也必須開展批評。開展批評是從革命利益出發的。我們批評一個同志，希望他克服缺點，提高覺悟，是因為他的缺點對革命事業是不利的，他提高了覺悟，才是對革命事業有利的。如果從個人考慮，我們盡可以多做些別的事，為什么一定要去批評別人，引起別人不滿意呢？開展批評，完全是出于高度的革命責任感。為了革命的利益，許多革命先烈拋頭爐灑熱血都不怕，我們能因為怕得罪人，就置革命利益于不顧，而放棄批評嗎？

應該看到，只有某些覺悟不高，還沒有自覺地認識到需要批評的同志，受到了別人的批評后，才會覺得別人得罪了他，甚至對批評者還會有一種抱怨心情。但是，隨著他的覺悟的提高，當他逐漸體會到別人的批評對他的進步的重耍時，他就會認識到別人批評他是愛護他，是幫助他進步，抱怨的心情也就會變成感激的心情。我曾經聽到一位老同志談過他在這個問題上的感受。他說：“在我的記憶里，有兩位領導同志給我的印象很深。那時我剛參加革命，思想覺悟很低，個人英雄主義很突出。有一位領導同志對我的要求很嚴格，既給我很多啟發教育，又給我必要的批評。他是一位很好的同志，不論在思想修養或工作能力上，都是值得我尊敬的一位領導。但是我當時對批評很不習慣，覺得他的批評太嚴厲了，和他接觸時總有一種緊張的情緒。總之，我對他是又尊敬又畏懼。另外一位領導同志則對我很客氣，幾乎對我沒有什么批評。他在生活上很關心我，時常問寒問暖，使我覺得他像自己的父母一樣可親。我有時也向他暴露一些錯誤思想，但他卻總是抱著諒解的態度鼓勵我一番。當時我是非常愿意接近他的。后來我離開了那個單位。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覺悟逐漸提高了，而這兩位領導同志當初在我腦中留下的印象，也就逐漸起了變化。對原來覺得又尊敬又畏懼的那位領導同志，我逐漸感到親切了。因為從我的革命實踐中，我感到當時那些嚴厲的批評，對我的幫助很大。而對那位不大批評我的領導同志，我當然也很感激他在生活上對我的關懷，但同時也感到，他在政治上幫助我很不夠。”我想這位老同志的經驗之談，是值得我們深思的。

開展批評，是無產階級用以克服缺點求得進步的武器。我們出身于非無產階級的同志，往往對使用這個武器很不習慣。要掌握這個武器，就需要和我們自己的非無產階級思想作斗爭。怕得罪人而不敢批評，這是從個人得失出發，而不是從對革命事業、對同志有益出發，是一種個人主義思想的表現。我們要克服在開展批評中怕得罪人的思想。

怕犯簡單粗暴的錯誤就不敢開展批評對嗎？

我覺得同導們在開展批評的時候，注意批評的方式和方法，是完全座該的。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使批評收到應有的效果。但是如果因為怕批評的方式方法有錯誤，而不敢開展批評，這就是因噎廢食了。注意批評的方式方法是為了正確地進行批評。如果放棄了批評，那么注意方式方法還有什么意義呢！敢不敢開展批評，歸根到底是敢不敢堅持興無滅資的方針，敢不敢在思想領域里鮮明地樹立起無產階級思想紅旗的問題。而是否堅持興元滅資的方針，這是有關社會主義前途和革命成敗的重大問題，是我們任何時候都不能有所含糊和動搖的。方針是第一位的，方法是第二位的，方法是為方針服務的。這是我們對方針和方法的關系應有的正確認識。

對方針和方法的關系有了正確的認識，也就能夠正確對待你們過去在開展批評中所產生的一些缺點和錯誤。從你們團支部的情況看，在過去的幾次政治運動中，以及在日常的組織生活中，你們都開展了有益的批評和自我批評。不少同志都深深感到這幾年對自己的教育很大，思想覺悟有了顯著的提高，使你們懂得了社會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建設中的許多根本問題。這幾年政治思想上的收獲，將對你們一生發生深遠的影響，這是絕對不能低估的。這就是說，這幾年你們在政治思想工作中是堅持了興無滅資的方針的，在基本方向上是正確的，而且是有很大成績的。這是最主要的方面。至于你們在開展批評中，所產生的一些缺點和錯誤，雖然有些錯誤也是嚴重的，但是無論如何絕大部分在性質上是屬子在貫徹興無滅資的方針中所產生的方法上的缺點。不能因為方法上的缺點而否定貫徹興無滅資方針的必要性，否定開展批評的必要性。就是對方法上的缺點錯誤，也要實事求是加以分析，不能籠統地說每次批評都有簡單粗暴的毛病。既然這幾年你們在思想政治工作中取得了很大成績，這就從實踐中證明過去在方法上也基本上是正確的。你們有些同志所以今天不敢開展批評了，恐怕和他們對這幾年在思想政治工作中的成績和缺點缺乏全面的認識和正確的分析也是有關系的。

我們還應該認識，在開展批評中出現一些缺點對大家來說，也是難以完全避免的。因為大家都年紀輕，經驗不足，思想水平又有限，而所面臨的問題往往又極其復雜。敵我矛盾和人民內部矛盾，政治問題和思想問題，意識問題和實際問題等等往往錯綜復雜地交織在一起，要求青年同志們一下子把這些問題都分得一清二楚是有困難的。人要學會走路，就得摔幾跤；要學會做工作，就免不了會犯這樣或那樣的錯誤。同樣，要開展批評，也不可能每一個問題上都批評得那么恰當。而要學會正確地開展批評，只有在開展批評的實踐中去學習，離開了開展批評的突踐，是永遠也學不會正確開展批評的方法的。這就是說要在開展批評的過程中，去克服開展批評中的缺點，而不是等待克服了批評方法上的缺點后才去開展批評。我們大家都還正在學習開展批評。過去在開展批評中的一些缺點和錯誤雖然已經改正了，今后也還不能保證就沒有新的缺點和錯誤。但是只要我們抱著堅持真理，隨時修正錯誤的態度，我們一定能在不斷克服缺點中前進。

正確地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

對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我們黨有著豐富的經驗，給我們規定了很多正確的行之有效的原則，我們應該堅決貫徹執行。我們在開展批評時，首先要分清原則問題和非原則問題。對待原則性的問題，我們的元產階極立場必須堅定，無產階級的思想紅旗必須高舉，要對各種錯誤的資產階級立場和思想進行毫不調和的批評或斗爭。對待日常生活中的一些非原則性的問題，我們要善于妥協和容忍，不要什么都批評，更不要把非原則問題當作原則問題去批評。在批評的時候，一定要認真執行團結——批評——團結的方針。對各種錯誤思想言行的批評，既要針鋒相對，又要和風細雨，用民主的說理的方法進行。要允許被批評者進行申辯，如果批評錯，也允許別人反批評。應該允許犯錯誤的同志有個改正錯誤的過程。要熱情幫助和歡迎同志改正錯誤。對于被批評的同志來說，應該歡迎別人對自己的錯誤提出批評。要虛心聽取別人的意見，認真地進行自我批評。只要對方的批評是正確的，即使方法上有缺點，也不要過分計較，更不要因為別人的方法有缺點而否定他的正確意見。我想，只要大家都遵循黨教給我們的關于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的原則，你們的思想政治工作一定會做得更好，你們的團支部會更團結，更能發揮大家的積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