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托集團是怎樣把南斯拉夫引向資本主義道路的

葉蠖生

投靠美帝國主義充當破壞

社會主義陣營團結的“帶頭羊”

曾經和鐵托作過親密長談的德魯·皮爾遜最近在一篇文章中分析鐵托集團對于帝國主義的用處時，認為它的重要之處在于可以充當破壞社會主義陣營團結的“一只帶頭羊”。

鐵托集團在叛變社會主義革命之后，便從帝國主義手中得到大量的援助。據1961年11月27日“美新聞與世界報道”的統計，自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后，美國給鐵托集團的各種援助，平均每年約合二億到二億五千萬美元，即相當于南斯拉夫聯邦的國家預算的一半到三分之二，十六年中合計為三十五億美元。

鐵托集團對于這種援助，特別是對1948年后的援助表示出刻骨銘心的萬分感激。鐵托公開宣稱，帝國主義“當時給予的幫助，正是在我們最需要它的時候，它表示了對我們為爭取獨立而奮斗的巨大的物質上和道義上的支持。”①為了報答帝國主義者的恩德，鐵托又公開宣稱：“無論是東方或西方都應該知道，南斯拉夫不會放棄它在1948年開始實行的對外政策方針。”②也就是說它決不會改變投靠帝國主義的對外政策方針。

對鐵托集團的叛變，帝國主義雖然看作是可居的奇貨，但開始時對之也未敢輕信，在1948到1949兩年中對它的支援是非常有限的。自1950年后，美帝國主義態度突然改變，在鐵托集團處境最艱難的時候，從軍事上和經濟上給以大量的支持。這種改變決非偶然，而是鐵托集團以血腥的罪惡手段扼殺了希臘革命運動，用希臘革命者的人頭取信于美帝國主義的結果。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后期，英帝國主義就指使希臘反動政府圍攻抗德有功的希臘人民解放軍，在英帝國主義力不從心時，美帝國主義又成為希臘反動派的后臺老板。可是，經過多年的血戰，不管美帝國主義怎樣全力支持，希臘反動派還是無取勝的希望。只有在鐵托集團對革命者從背后進攻時，才使帝國主義達到了多年來無法達到的目的。英國前首相艾登就公開宣稱：“鐵托封鎖希臘和南斯拉夫邊境的行動，加速了十月間希臘叛軍的崩潰。”③

1956年以后，由于新的形勢變化，鐵托集團十分 神氣起來了，它狂妄地要求由它來決定社會主義國家 黨、政領導人選，并進一步要求按照它的修正主義路 線來改變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方向。

他從各方面策動和支持了匈牙利的反革命叛亂。可是，判徒們 的如意算盤失敗了，它所支持的判亂得到的結果是慘敗，它的破壞言行也受到各國共產黨的嚴正的斥責。

是否在鐵案如山，舉世聲討的情況下，叛徒們會有所改悔，停止其破環活動呢？決不會。歷史發展的必然邏輯，是叛徒們只要一息尚存，就決不會停止其破壞革命的活動。鐵托集團在國內嚴重困難壓迫下，決心加緊其破壞活動以向其美國主子獻功討賞；而美帝國主義在其侵略活動到處碰壁之時，也決不會忘記鞭策其走狗為之效勞的。在五月間，南斯拉夫外交國務秘書（外長）波波維奇赴美訪問，和肯尼迪、臘斯克等進行了密談，而美國最高法院法官道格拉斯和華盛頓郵報記者皮爾遜等也訪南和鐵托進行了長談。波波維奇赴美面受機宜的談話雖至今還秘而不宣，但鐵托和美國人的兩次長談都已公開發表了。不難看出，“帶頭羊”在主子的鞭策下，是妄圖以這些談話來進行其破壞活動的。尤其是鐵托和皮爾遜的談話，更是在誣蔑中國共產黨，挑撥中蘇關系，破壞社會主義障營團結和為帝國主義侵略罪行辯護等方面，都極盡其顛倒黑白之能事，完全暴露出叛徒們的險惡居心和兇殘的面貌來了。 鐵托集團向帝國主義賣身投靠，甘當其破壞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工具的活生生歷史，證明了一條顛撲不破的真理：“為了使共產主義運勃和工人運動不受南斯拉夫修正主義者反列寧思想的影響而積極斗爭，仍然是各國馬克思列寧主義政黨的一項必要任務。”④

①1954年1月29日鐵托在國民議會上發言。

②1954年11月21日鐵托在哥巴爾的請話。

③1949年11月16日《每日電訊報》。

④各國共產黨和工人黨代表會議聲明。

使南斯拉夫和軍長入資本主義

接受帝國主義的“援助”就決不能不同時接受它加給受“援”者頸上的枷鎖。使南斯拉夫放棄社會主義道路持久不斷地向資本主義“和平演變”，是鐵托集團和美帝國主義進行賣身交易中最基本的條件。

鐵托集團自1950年大量接受美援以來，就從各方面盡量發展私有制而摧毀集體所有制和全民所有制，盡量發展自由競爭而摧毀集中管理的計劃經濟。

（1）南斯拉夫聯邦政府于1946年實行工業商業國有化。但是這種國有化經濟只有短短幾年的壽命，從1951年起，它就為所謂“社會自治”所代替了。據鐵托集團的說法，由國家掌握生產資料和管理生產只是社會主義所有制的最低級形式，只有把企業交給工人自己來管理之后才算過渡到社會主義所有制的較高級形式。工人管理企業的辦法是建立工人委員會。從1950年開始推行工人委員會制度以來，鐵托集團就對之大肆吹噓，估價異常之高。

究竟工人委員會是怎么管理企業以實現社會主義所有制的高級形式呢？南斯拉夫聯邦政府1950年公布的“關于勞動集體管理國家經濟企業和高級經濟聯合組織的基本法令”中規定，工人自治的基本權利是一年中可以有一次投票選舉工人委員會，工人委員會同樣無權直接管理企業，也只能一年一度地投票選舉管理委員會。管理委員會是由不脫離生產工人組成的，在名義上它可以在會議上通過關于企業的一切決定，但實際上它自己什么也不能做，任何決定只能交給經理去執行。經理不是由工人選舉的，而是由各級政府機關通過公開召聘后任命或直接任命的，無論管理委員會還是工人委員會對經理都沒有任命和罷免的權力。經理才真正是企業的獨裁者，他有權不執行他認為違法的管理委員會的任何決定，他既可以任意招收工人和委派職員，又可以任意開除職工，包括管理委員會和工人委員會的委員在內。實質上，所謂工人自治，并不是把企業交給工人而是交給了大權獨攬的經理而所謂工人委員會和管理委員會只不過是經理御用的表決機器而已。

為什么要付予企業經理以這樣大的權力呢？因為只有這樣才便于放手進行自由競爭。鐵托集團認為自由競爭是克服“官僚主義”，醫治一切經濟困難的一服萬應靈丹。南斯拉夫聯邦國民議會于1950年通過了法律，使聯邦政府將集中管理國民經濟的權力大部分下放給各級地方政府以至各個企業。根據法律的規定，各企業有權自己決定和解決供產銷的各種問題，并在經營上獨立地自負盈虧。每個企業都根據自己的生產能力和市場情況，自行擬定生產計劃，自行決定生產品種、原料采購和產品的價格，并獨立自主地在國內外市場上推銷產品，和同業展開竟爭。如果企業賺了錢，純利潤的10％留給企業自由支配，其中一半用于擴大企業的投資，另一半則按工資比例分配給職工作為紅利。如果企血賠累了，不僅沒有紅利可分，有時還要減發工資，因為政府對虧本的企業只能保證發給原薪的60％工資。

僅僅使國營企業走上自由競爭的道路還遠不能滿足向資本主義“和平演變”的要求，還必須使私人資本主義經營也同樣發展超來。按照南斯拉夫聯邦政府在1953年公布的“關于創辦大小企業的決定”規定，私人有權集資創辦企業，也有權任意抽回所投入的資金。又按同年公布的“關于經濟組織固定資產管理方法”中規定，企業對其固定資產可以口頭公開拍賣、書面的投標拍賣或簽訂直接買賣合同。雖然規定公有企業一般不許賣給私人，但得到政府允許后可以例外。在政府的特意照顧下，南斯拉夫的私人企業近年來有了不小的發展。據最近的統計，私營工廠全國共有十一萬五千多家，雇用的工人達三十萬人，僅在貝爾格萊德一處，私人資本家在1961年獲得的利潤共達二百六十億第納爾（合三百四十六萬美元）。私人資本就這樣在號稱社會主義國家的南斯拉夫的土地上滋生繁茂起來了。

（2）南斯拉夫在1945年曾進行過土地改革，土改后曾建立了農民勞動合作社。據1951年秋統計，共有六千八百多個合作社，入社農戶共四十二萬多戶，占總農戶的16．6％，合作社擁有土地二百二十多萬公頃，占土地總數的21％。

鐵托集團在叛變之后，完全否定了它們的合作化運動的成就，說什么“以運動的方法建立生產合作社，在經濟上和政治上對我們都是有害的。”①因而在1953年后就大批解散合作社，經過多年摧殘之后，據1960年統計，殘存的農民勞動合作社只有一百五十個，共有土地十三萬公頃，即不到土地總數的百分之一，而且現有的合作社也已經起了本質上的變化。

鐵托集團在大量解散農民勞動合作社的同時，卻提倡建立所謂一般農業合作社（或譯作綜合農業合作社），它可以從事各種工商業活動。無論是殘存的舊合作社還是新建立的合作社，它們都可以租出或租入士地，可以雇工進行經營。這兩種合作社建同社會（國營）農場，在農村中比重是很小的，據1961年統計，這三種所謂社會主義經營的農戶只占總農戶的2％，所擁有的土地不及總數10％；而個體農戶則占總農戶

（①1956年4月，卡德爾，在合作社聯合總會第二次全會上講話。）

的98％所占有的土地則占土地總數的91.3％。在個體農民經濟的汪洋大海中，自然時刻都在滋長著資本主義。為了幫助資本主義在農村的發展，鐵托集團又制定了相應的法律，按1954年公布的“土地和房屋買賣法”中規定，“屬于私人財產的土地和房屋可以作為私人間自由買賣的標的物。”而經濟機構也可和私人進行土地的買賣和交換。外國人根據互惠條件可以和南斯拉夫公民享受同等權利。

在放棄合作化道路以后，十年來南斯拉夫農村中土地買賣盛行，階級分化激烈。社會農錫、綜合農業合作社和富農是土地購入者和租入者，廣大的貧中農則日益失去土地。據1961年統計，農村中買賣土地的農戶占總戶數10％。富農擁有的私人拖拉機在三千臺以上。失去土地的農民大量流向城市，因而失業群眾中有68．7％是來自農村的無地和少地的農民。

（3）交換形式是服從于生產需要的，南斯拉夫的工農業生產既然走上了自由競爭的資本主義道路，國內外貿易的經營自然也不能不作相應的改變。1946年后，南斯拉夫的國內貿易的批發商業曾全部國有化，一切商品的供應都是嚴格按照國家計劃進行調撥的。對外貿易則禁止私人經營。1951年后貿易權力下放，一切商店可以自由同工廠或批發商店建立聯系，自由選購貨物。一切工廠也可以自行向國內外推銷產品。經營外貿的企業因而迅速增長，到1961年已有六百四十多家了。商店愈多，自由競爭也愈激烈，彼此間搶生意，挖墻腳是正常的業務；囤積居奇，哄抬物價是生財的大道。

走向殖民地化的所謂“第三次革命”

在帝國主義的壓力下，南斯拉夫的國民經濟是不可能走向獨立發展的道路的。南斯拉夫的工業，不僅在建設時資金依賴外援，而且在經營上也依賴從國外購買許可證，按外國規格進行生產；南斯拉夫的主要制造業實際上不過是外國大壟斷公司的加工工廠。又由于農業發展緩慢，糧食年平均產量還停留在第二次大戰前的水平，因而每年缺糧在一百萬噸左右，主要依靠從美國進口。這種對帝國主義的依賴性，在對外貿易上表現得最為明顯。南斯拉夫的出口百分之五十以上和進口百分之七十以上是和美國及西歐國家進行的，而外貿逆差則逐年上升，1947年只有2％，1961年則上升到37．5％。從1951到1961的十一年中，外貿赤字共達六千四百八十億第納爾以上，主要是依靠美援來得到補償的。

由于外貿赤字不斷上升就造成外匯奇缺通貨膨脹，財政虧空，企業資金不足等等困難，使整個國民經濟發展受到阻滯。

為了擺脫困難的處境，在1961年中，鐵托集團采取了飲鴆止渴的經濟改革辦法。這次改革盡管被鐵托集團吹噓為“第三次革命”，其實質不過是更進一步向美帝國主義投靠，而把嚴重困難轉嫁給國內的勞動人民。改革的內容雖十分廣泛，涉及到國民經濟的各個部門，但其中心環節是使幣值動搖不穩的第納爾經過大大貶值后得到鞏固，以便于為南斯拉夫的工業產品外銷打開道路，好使陷于停滯的工業仍能保持繼續上升。但要使幣值得到穩定，便要有充足的基金，為了取得外匯基金，鐵托集團又一次向美帝國主義屈膝求援了。1960年底，美國前副國務卿狄龍和受美國操縱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總裁杰可布遜都光臨南斯拉夫來幫助籌劃，路果是在美國提供二億七千五百萬美元的支持下，南斯拉夫的“第三次革命”就按照美國主子的意圖來進行了。

改革的最基本內容有如下各點。第一，第納爾對美元的匯率從官價的三百比一跌到七百五十比一；第二，國家放棄對外匯買賣的控制，逐步做到商人可完全自由買賣外匯；第三，廢除政府對一些重要產品加以控制的“限價”，使一切貨物的價格都在市場競爭中“自由形成”；第四，使已經極為分散的企業經營管理更進一步分散，將國家銀行對企業貸款的業務下放給地方銀行，使每個企業內的各經濟部門都成為獨立經營的單位，國家取消了對職工最低工資的保證。

從1961年大改革超，到1962年上半年止，歷時不過一年，鐵托集團預想中的美滿前途絲毫都未出現，反而使原已存在的困難更加嚴重起來。例如，工農業發展的停滯沒有好轉，反而更加下降：工業增長率從1960年的15％下降為今年上半年的4％，僅及計劃增長率的三分之一；倒閉的企業去年為六百一十八家，今年頭五月為二百五十九家；失業人數今年頭四個月比去年同期增長24.5％。農業夏收已大為減產，秋收估計最好不超過中等水平。外貿逆差仍未停止：去年入超合一億三千八百萬美元，今年上半年合六千三百萬美元。人民生活沒有改善，反而更加惡化：去年零售價格，工業品漲5％，農產品漲12％；今年上半年，工業品又上漲5％，農產品則上漲達80％。生活費用，去年上漲16％，今年上半年又上漲18％。

為了挽救危亡，在今年七月中，鐵托集團召開了南斯拉夫共產主義者聯盟四中全會，全會又決定提出一套新的改革措施。但都屬于臨時補救的辦法，連鐵托自己對這些改革也缺乏信心，而仍是把希望寄托在爭取外援上面。

“第三次革命”已經失敗了，為了挽救失敗而采取的新的一套改革措施，能否發生效果，讓今后的客觀實踐來作出回答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