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裕富
編者按:“在農村如何自學”專欄,是專門為了幫助下鄉(xiāng)知識青年自學而設立的。這里將發(fā)表大家在自學中的經驗和體會,幫助大家解決在自學中碰到的各種問題。希望大家踴躍地來稿來信。來稿來信時,請在信皮上寫明“農村自學”,并希自留底稿。
回農村去,建設可愛的家鄉(xiāng),是回鄉(xiāng)知識青年的一個共同的宏大志愿。但是,當他們回到了農村后,一開始并不都是一帆風順的。實際生活此原來想的要復雜得多。許多農業(yè)生產知識,他們都很陌生,處處感到原來學的知識不夠用。河南省潢川縣傘陂寺大隊的回鄉(xiāng)知識青年樊保榮,在這方面有很深刻的體會。
樊保榮是一九五七年小學畢業(yè)后回鄉(xiāng)的。他回來不久,就擔任了記工員。那時,樊保榮才十五歲,生產知識少,文化水平又不高。有一次記工時,耨秧的“耨”字不會寫,還有幾個社員的名字也難住了他。這時,有幾個社員說開啦:“瞎上了幾年學,連工分都記不好,簡直是吃飯人才!”這使他心里很難受,臉上一陣陣發(fā)熱。回到家里,飯也沒吃,倒在床上蒙頭便睡,思想上斗爭得很厲害:“繼續(xù)干下去吧,文化低,搞不好。不干吧,自己是個團員,隊里缺乏記工員,怎能開口說不干呢?”一直到深夜,思想疙瘩還是沒解開。第二天他沒有出工。黨支部書記李振荃同志對保榮回鄉(xiāng)以來的情況是知道的,這天特意來看他。支部書記問:“小樊,怎么樣,有困難嗎?”保榮見是支部書記,就把自己的心事一一說了。支部書記一邊聽,一邊勉勵他要好好干下去:“文化水平不高,可以抽空學習,高玉寶不就是這樣學習的嗎?”并說:“咱公社有文化的人不多,一百多戶人家,記工、算賬、讀報、寫信樣樣都需要有文化的人。將來農村還要實現四化,化化都離不開文化。”支部書記的話像一把開心的鑰匙,使樊保榮的思想豁然開朗了。第二天,他便進城買了《會計知識》和《農村日用大全》,開始了自學。
一九六一年秋,徐耀全、朱敬龍也從學校回來參加生產了。他們開始也和樊保榮一樣遇到不少困難。這時樊保榮已是生產隊的會計兼大隊團支部副書記了。朱敬龍擔任了記工員。因而,組識起來自學就成了他們共同的迫切要求。樊保榮被選為小組長。從此,他們的自學活動開始了。
他們剛建立自學小組時,有的家長思想不通。朱敬龍的父親怕孩子參加學習耽誤出工,少掙工分。徐耀全的父親說:“那一星半點有啥用,我看還是老老實實生產吧!”村子里的幾個女青年也在背后議論說:“學啥呀,還不是想逃避勞動,趕將來考中學離開農村!”他們不管這些,為了不影響生產,科學地安排了學習時間,堅持了農忙抽空學,農閑定時學,雨天多學,晴天少學的原則。平常還抽時間給社員寫信,讀報宣傳政策。干活時,盡量揀重活、臟活干。這樣一來,改變了家長、社員對他們的看法。徐耀全的父親看到孩子學習用功,勞動又好,喜歡得了不得,專門進城給他買了一支英雄牌鋼筆,并鼓勵他說:“好好學吧,多學點知識對干莊稼活大有好處!”
現在學習已成了他們的的習慣。走到哪里,就在那里學習,不管是勞動間歇,或者是會前會后,總是拿著書一個勁地看呀、劃呀。他們原來愛玩撲克,以后漸漸地和它疏遠了。組員們說:“現在一天不學習,就好像一天沒有吃飯似的不好受。”他們隨身帶著三個本(書本、筆記本、生字本),有空就讀書,并能堅持記筆記、寫心得、做作業(yè)。他們還積極練習向報紙、廣播站寫稿,反映群眾的思想和生活。幾年來,光樊保榮一人就向報刊和縣廣播站投稿達三百六十多件,其中采用了一百八十件。以前群眾諷刺他是“吃飯人才”,現在贊揚他是“文武全才”。
學習是為了搞好生產,建設社會主義的新農村,這是他們堅持自學的基本出發(fā)點。他們不僅學習好,勞動也好。他們還能把學習的知識用到生產和工作上去。去年春天泡稻種時,他們把《農業(yè)技術》上介紹的膠泥選種法講給隊長聽,建議作試驗。生產隊采納了他們的建議。結果經過選種的秧苗長得壯、整齊,沒有稗子;沒選種的秧苗長得高低不齊,稗子也很多。在農村開展社會主義教育運動中,他們調查了貧農陶劉氏的家史,并畫成連環(huán)畫進行展覽,配合運動用生動的材料向社員進行階級教育。現在,社員們一提起他們幾個小青年都夸獎地說:“別看他們年輕,可有兩下子哩!”
現在,這個自學小組已發(fā)展到七名組員。原來說他們“學習是為了逃避勞動”的兩個女青年,去年二月份也參加了學習。大隊的許多青年在他們的影響下也行動了起來,現在已有三十二名青年組成了三個自學小組,開展了自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