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富
知識青年在農村,能有所作為嗎?過去我對這個問題的認識也是很模糊的。總以為象我這樣的高中學生到農村種地,未免有點“屈才”。經過四年多的勞動實踐,我才認識到,過去是把農村的天地看小了,對自己的估計太高了;因此,老覺得農村容納不下我的這點文化。實際上,知識青年在農村,是大有可為的。我們有文化,可以組織毛主席著作學習,可以搞科學實驗,可以辦圖書室……。就拿數理化來說吧,也是完全可以用得上。只要立志為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貢獻力量,任憑你有多少數理化知識,也是埋沒不了的。
一九六二年,也就是我回鄉的第二年,隊里要丈量十幾畝土地,派三個人負責丈量工作,我是其中的一個。當時我心里直嘀咕:我能干什么?經過分工,我的任務是拿算盤,丈量由他倆負責。丈量工作開始了,一般相等長方形的地塊,很順利就量過去了;可是遇到一塊小三角形,卻把他們難住了。前面拿丈桿的那個人,比劃了老一陣,沒法下丈桿。這時,我腦子一動,這不能用計算三角形面積的原理來丈量嗎?我就自告奮勇地量了一條較直的邊,然后又從這條邊上到對角量出了高,用S△=bh/2的公式求出了結果。他倆看我一下子就算出來了,覺得新奇,便不約而同地稱贊說:“十幾年書沒白念,好樣的!”后來又遇到了平行四邊形和其它多邊形的地塊,我都用各多邊形的定理和公式一一地計算了出來。丈量土地的各種難關,終于突破了。通過這件事,給了我很大的啟發和教育,我第一次體會到,十多年的書并沒有白念,知識青年在農村,是大有用武之地的。打這以后,我就比較自覺地注意把學過的知識運用到農業上去。
有一次,我參加隊里種棉花,無意中看到保管員在拌過草木灰的棉花籽上,又撒上硫酸氨。我就想,過去學過的化學不是說到“酸遇鹼要中和”的原理嗎?這樣拌不對頭,我便立即加以阻止。保管員說:“多拌些種肥,保證棉花全苗、壯苗,你懂得什么?”我說:“不能這樣拌,硫酸氨是酸性肥料,草木灰具有鹼性,酸鹼一結合,就中和而失效了。”他聽了,還是半信半疑。為了用事實說服他,我便把這兩種種籽分別種上,進行棉花出苗試驗。結果,只拌草木灰的種子,苗全又壯,而加拌硫酸氨的種籽,苗出得枯黃而瘦弱。過后,在一次欣員會上,保管員特地向大家介礎了這件事情,并表揚了我。我一聽,心里熱呼呼,便暗地里下了決心,一定要在農村干一輩子,把我學過的一點知識,毫不保留地獻給農業生產。
那是在收秋的一個下午,場上堆了一大堆谷子,要進行分配。隊干部曹洪烈估量了一下。說:“我看這堆谷子有五千斤,按一個人四十斤往下分吧!”會計不同意,主張過了秤再分。我覺得會計說的合理,但又太費事,眼看天快黑了,哪能秤得過來?再說還得動用幾個勞動力。我就主動地對他說:“讓我來計算一下。”我找了個米尺,量了一下谷堆的高,又量了一下谷堆的周長,用周長=2πB的公式求出了半徑,就試用:錐體重量=(此處略,詳見原版面)×比重的公式,進行錐體計算,取出近似值,總數為六千三百五十斤,每人按五十斤分配,余下一百斤。這樣,很快就把一大堆谷子準確地分下去了。這時,旁邊的社員議論開了。老貧農曹停有說:“這些學了‘書里話的人,就是有一手‘書里話,可真說得對啊!”“人家學的是‘數、理、化,不是‘書里話。”另一個青年糾正說。說罷,大家都哈哈大笑。
隊干部和群眾看到知識青年能起點作用了,有事就愛找我們商量。而我,由于覺悟不斷提高,總想為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多貢獻力量,過去學過的文化知識,就很好地和農業生產結合起來,發揮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