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熱心
“我的朋友胡適之”,這是二三十年代,人們對那些好結交名流,借名流之光招搖撞騙,謀私利的人的一種挖苦和諷刺。當年,胡適(名適之)由于他在我國新文化運動中的地位和“少談些主義,多研究些問題”的文章以及“大膽設想,小心求證”的治學理論,弄得大名鼎鼎。一些深受其影響的青年把他奉為“導師”。更有甚者,以為只要接近胡適頭上的“光圈”,自己亦能增添金色;只要亮出胡適這塊招牌,便會使自己身價百倍。
小說《青春之歌》里的余永澤便是這種人。他左一次、右一次,托門子、找路子結識胡適。他把這作為在林道靜面前自吹和畢業后升官發財的資本,大有“借光”的味道。對這種人,用“我的朋友胡適之”的諷語最合適不過了。
這種“借光”之風似乎也能遺傳。當今,在有的青年中也能見到這種“借光”之風的影子。當你提到某位社會名流時,他會說:“噢,我跟他是老朋友,一同吃過飯。”“在干校時,我爸爸和他在一個連隊,他是我家的常客。”有時,他甚至會給你講上一段在動亂年代里,這位名人如何得到他的保護的軼事。“借光”之風不僅在生活領域中能找到,而且蔓延到學術領域。考研究生,不在學問上下工夫,卻在鉆營討好教授的關系學;著書立說,不在文章上下工夫,卻千方百計拉名人寫“序”。似乎扛上“盛名”的旗子,一切事情就好辦了。
“名氣”,的確是一種閃光的東西。這是人們授予那些為社會作出貢獻的人的無狀的嘉獎。一個人的“名氣”,總是同他的事業及自身道德修養連在一起的。它不是身外之物,在某種意義上說,它是自身價值的表現。因此,“名氣”是不可能傳人的,借別人的“名氣”來成就自己的事更是沒有的。
“名氣”這東西,不因你多接觸“名流”,而傳染給你;也不會因你朝思暮想,而降臨到你;更不會因你炫耀別人的名氣,而轉嫁給你。“名氣”始終與事業的成就、道德的光輝共生、共長、共存。盜用別人的“名氣”,可能一時蒙蔽一些人的耳目,但終究還是要被戳穿的。法國作家羅曼·羅蘭說:“道德面貌渺小的地方,不會有偉大的人物出現。”熱衷于“借光”的人,可要注意自己的“道德面貌”啊!
想結識名人,這并不是什么壞事。在與名人的交談中可以獲得多方面的啟迪。可以探求學習上的問題,也可以請教做人的道理;可以吸取成才路上的經驗,也可以領教事業成敗的規律。結識名人的過程對自己既是一種學習,也是一種激勵。相比之下,那些只想“借光”的人,眼睛并沒有注意名人的學識,只是盯著名人頭上的“光圈”。他們常常吹噓自己和名人之間的“友誼”,其實,這種友誼正象古羅馬哲學家西塞羅說的那樣:“把友誼歸結為利益的人,我以為是把友誼中最寶貴的東西勾銷了。”
“名氣”可貴,“名人”可求;但從那里借來的“光”,是不能照亮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