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生動·樸素·自然

趙友萍

春天，是繪畫藝術中常見的題材。優秀的畫家卻善于從這常見的題材中表現出非凡的意境和獨特的感受。蘇聯著名女畫家雅勃隆斯卡婭青年時期所畫的《春天》就是這樣一幅優秀的作品。

《春天》取材于蘇聯一個普通城市的街心花園——冰雪已消融，樹枝初露新芽，草坪開始返青，早春的太陽將樹影投向大地；空氣是那么清新，奶色的樓：房反射著柔和的春光；遠方的街道融化在朦朧的霧氣里——花園中，母親們安詳地坐在木條椅上，她們有的懷抱嬰兒，有的悄聲交談，有的專心讀書，最近處的一位中年母親在出神地望著身邊玩耍的孩子，似乎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中。是的，僅僅幾年前，這里還是硝煙彌漫的戰場，德國法西斯的炮火摧毀了人們的和平生活。這場戰爭災難，僅蘇聯一個國家犧牲的人數就以千萬計。《春天》正誕生在蘇聯反法西斯戰爭勝利后的第五個年頭。只有經受了侵略戰爭摧殘的人，才更理解和平的可貴；只有經過嚴冬的人，才懂得春天的可愛。雅勃隆斯卡婭生于動蕩的1917年，在新生的蘇維埃政權下成長，又親身經歷了反法西斯衛國戰爭的洗禮，深切地了解戰爭中廣大人民特別是婦女和兒童所遭受的苦難。也許正是這個緣故，她對婦女和兒童懷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婦女和兒童是《春天》里的主要角色。畫中出現的兒童，大多只有三四歲，都是戰后的新生兒。他們有的頑皮，有的靦腆，有的聰慧，有的滑稽，性格不盡相同。然而，他們無憂無慮，天真活潑，幸福、美麗，就象花朵一樣開放在春花爛漫之先。

《春天》畫面的特點，可用明朗、生動、樸素、自然八個字來概括。畫家以婦女所特有的真摯細膩的感情，形象地揭示了特殊的春天的含義。明朗的暖色調和跳躍的色塊相交織，烘托出明媚而活潑的初春情調。十多個兒童和母親們的形象生動傳神，表情動作恰如其分，耐人尋味。整個畫面的造型語言樸素無華，毫無造作之感，就象是畫家信手拈來一般。它直率、真實、自然，但又不是自然主義的浮光掠影。仔細欣賞畫中的每一個細節，就可以看出，它們是經過畫家的匠心處理，集中典型概括統一于具有深刻內容的意境里的。

《春天》既是蘇聯當時反法西斯戰爭勝利的象征，同時，也是新生活開始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