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議“引力”

鄭　瑯

從電視屏幕上看到過一種有趣的場面：在航天飛機的駕駛艙里，宇航員輕于鴻毛，飄然而動。雖然我對天文學和物理學的知識一知半解，倒也懂得這是因為人體遠離地球、地球引力減弱而造成的“失重”。我想，地球引力固然是一種阻礙人類飛向宇宙的頑強力量，但倘若有朝一日它消失了，恐怕不獨人類全得拋諸九霄，連雞犬也要一塊“升天”，大地萬物大抵要一股腦兒全飛去，誰也甭想在地球上站住腳。不過，這只是敝人“杞人憂天”罷了。看來，對于人類的生存，地球這一物質世界的引力是萬萬不可缺少的。

從報刊上讀到過一些生動的報道：留學國外的學者，毅然拒絕或辭去住有別墅，行有洋車，待遇優厚的工作，甘愿回國居陋室，擠汽車。他們說，祖國在召喚他們。流傳于華僑之中的名言“葉落歸根”，就十分形象地體現出這種祖國的強大引力，何況，這個比喻并不乏科學道理：葉子正是由于地球引力而落地的。

當年的延安，使大批熱血人士沖破重重封鎖，前來參加抗日，就是一種巨大的革命的引力；今日的西藏、大西北，使許多有志青年克服種種阻力，這也是出于一種引力。然而，也有另一種引力，樓房、金錢、家用電器，使某些人以身試法，害國害民害自己；燈紅酒綠、酒吧音樂、黃色錄相，使某些人趨之若鶩，喪失人格、國格。或曰：遁入空門，萬念俱滅，該是沒有引力了吧？答曰：皈依佛祖，明明白白出于“我佛”“法力無邊”的非凡“引力”，如此而已！

看來，對于人們的精神世界來說，引力亦是無處不有的。但這引力，遠比物質世界的引力要復雜得多。有的人或為國奮發圖強，或為已蠅營狗茍：有的人“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有的人則信奉“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蓋由于引力的不同和人之態度的不同。即以“金錢”而論，古代有魯褒的《錢神論》，錢而成神，“有錢可使鬼”，足見其引力之大。生活中固然不乏“一切向錢看”的見利忘義之徒，卻也不乏舍利取義之士。方志敏不就是經手成千上萬黨的經費而自己卻分文不沾、清貧廉潔嗎？在復雜的社會生活中，人們往往面臨著種種引力。由于本身內在因素的不同，對于外部引力會出現不同的反應。宇宙飛船之所以能擺脫地球引力，是由于憑借自身強大的動力，以每秒8公里的速度脫離這種引力。革命者之所以能擺脫剝削階級腐朽思想的引力，不因之而“失重”，乃至于使之失效、破產，則是由于有共產主義堅強信念這個動力。

可見在種種精神引力之間，加強社會主義精神文明的建設，增強自身的反腐蝕能力，對于克服、消除腐朽精神的引力，是十分必要的。我堅信，馬列主義是完全可以戰勝十字架、佛像以及諸如存在主義等一切形形色色、或大或小所謂精神引力的誘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