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種人”和風馬牛

吳　澄

“不怕三種人，就怕風馬牛”。這是我在春節假日中從一位老同志那里聽來的，據說最近在一些同志之間廣為流傳的一句俏皮話。不怕“三種人”者，因為中央已把清除“三種人”定為這次整黨的一項重要內容，“三種人”再要象過去那樣為非作歹，興妖作怪，一般已不大容易，雖然他們有的還在負隅頑抗，但畢竟已是強弩之末。然而，“風馬牛”即那些風派人物以及擅長吹牛拍馬的奸佞小人，由于善于偽裝和投機，往往能討得一些領導干部的歡心、賞識和重用提拔。而這些人一旦掌握了大權，不但好人遭殃，國家也必然會深受其害。殷鑒不遠，那場空前浩劫才過去不久。因此人們的擔心，并非無中生有或杞人憂天，而是確有其根據的。

其實，“三種人”也就是些善觀風向，投機取巧，擅長翻手為云，復手為雨，興風作浪、反復無常的風派人物以及吹牛皮、拍馬屁、大吹大擂，欺世盜名或給權勢者吹喇叭，抬轎子以此飛黃騰達，爬上高位的無恥之徒。正是這些人在“文化大革命”中乘機而起，夤緣時會，大顯身手，干盡壞事從而成為不齒于人民的匪類、罪行累累的惡人。現在，“三種人”已經是“老鼠過街，人人喊打”，他們將從黨內清除出去，從領導崗位上拉下來，這已是鐵板釘釘的事。我們當前的任務在于認真做好清查工作，不使這些人滑過去，成為漏網之魚。絕不能讓他們蒙騙過關，隱藏下來，伺機東山再起，重新禍國害民。更重要的問題在于這一批“三種人”被除掉以后，我們是否就可以高枕無憂，認定從此就會天下太平，再也不會出現象“三種人”那樣的壞人同我們繼續搗亂呢？

答案只能是否定的。如果認為我們現在就能夠一勞永逸地讓那些壞人斷子絕孫，恐怕是過分天真和樂觀了。應該看到，“三種人”難保沒有一些漏掉的，一旦有了合適的氣候和土壤，他們還會跳出來興風作浪，而有些風派人物和吹牛拍馬之徒在一些部門和地方往往未被識破而正在受到某些領導人的信用和提拔，這就增加了問題的嚴重性。“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如果我們對此掉以輕心，失去警惕，不能防微杜漸，采取預防措施，等到那些人大權在握，勢力鞏固之后才引起注意，恐怕就會措手無及了。

諸葛亮在《前出師表》中向蜀漢后主劉禪講到漢朝興亡的教訓時說：“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后漢所以傾頹也。先帝在時，每與臣論此事，未嘗不嘆息痛恨于桓靈也。”我們從十年動亂的沉痛教訓中也深切地懂得了這個道理。如果再讓鼓吹“頂峰”，高喊“最、最”，叫囂“高舉”、“緊跟”的林彪、康生、江青……這樣一類吹牛拍馬、阿諛、獻媚之徒再度爬上高位，那豈不是會使我們國家和人民陷于萬劫不復境地的嗎？令人憂慮的是那些好了瘡疤忘了疼，患有健忘癥的人以及被人抬轎子，覺得滿舒服，陶醉于吹捧之中而不知禍之將至的人。現在向他們大喝一聲，讓他們重溫一下歷史教訓，絕不能說是多余的。

1984年2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