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觀念的變化與理論研究

當前我們正處在改革的時代，隨著時代和環境的變化，小說觀念也在起變化。小說的發展，從歷史上看，經歷了三個階段：一是外部世界的故事化，二是人物性格的典型化，三是內心世界的審美化。近年來，有兩種傾向值得注意和研究，那就是情性化和理性化。由于我們的社會意識在發展變化，反映到文學意識中來就顯得更為集中和突出，如憂患意識、反思意識、英雄意識、開放意識等，這幾種意識往往交錯出現。文學類型也在發展變化，如政治型向社會型發展，教育型向審美型發展，通俗型向知識型發展，民族型向世界型發展。小說的內容和形式，也在由單線的、直線的向復線的、曲線的思維形式發展。

新時期創作實踐中還提出了許多新問題，如主題的多重性、人物性格的復雜性、結構上的開放性等。

小說的基本要素，特別是穩定要素，在繁榮小說創作中還是有重要意義的。小說是要寫人物，寫性格的，我們借鑒和吸取外國小說的藝術手法，目的是為了使人物和性格更加豐滿。如果只片面地強調氣氛和結構，是不利于人物和性格的塑造的。現代派認為小說的衰微是因為固守巴爾扎克的藝術傳統，這種看法值得討論和研究。

要建立起我們自己的小說理論體系，還必須進一步解放思想，用開拓精神開展小說理論研究。必須革新文藝學，改變小說的研究方法。在世界觀上我們是反對多元的，但在方法上應當允許多學科、多學派、多種途徑和方法并存。

小說理論工作者一方面要注意防止錯誤的觀點和理論影響小說創作，另一方面，還要從小說創作的實際出發，加強小說審美屬性的研究，注意從理論上概括新時期小說的特征。與此同時，評論方法和評論形式也需要有所突破、有所創新，老是注意主題怎么好，題材怎么新是遠遠不夠的，還要進一步研究作家是怎樣利用題材，怎樣提煉主題的。在研究內容上，路子還應該進一步放寬，中外古今，四面八方都要照顧到，但必須立足當代和現實，注意研究小說創作的新問題。對于研究的角度，過去多注意文藝政治學和文藝社會學，現在出現了向文學內部研究發展的趨勢。

以上是1984年10月小說理論學術討論會一些同志發言的意見。

常蘊

（摘自《天津師大學報》1984年第6期，薛惠《用開拓精神開展小說理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