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喜而堅實的第一步

馮牧

同志們和朋友們：

新星系“TT”杯小說處女作征文活動，今天已經揭曉。有12位作者的作品獲得了一二等獎，有10位作者獲得了鼓勵獎。在這里，請允許我代表評選委員會，并以我個人的名義，向獲得這項榮譽的同志們，也向為這次評選活動順利進行付出了辛勤勞動的同志們，表示熱烈的祝賀和誠摯的謝意。

我認為，這次評選活動，是一次具有開創意義并且取得了顯著成果的群眾性文學活動。這次活動，為我們的文學事業，提供了值得重視的新鮮經驗。近些年來，我們曾經舉行過多次小同門類不同體裁的文學評獎活動，而且取得了一些卓有成效的收獲。在這些評獎活動中，我們也曾經有意識地把發現和扶植文學新人當作一項重要的奮斗目標。但是，像新星系征文活動這樣的把在文學上剛剛起步前進的青年的創作作為主要內容與對象的評選活動，在我們的評獎工作當中，應當說還是一項創舉。我認為，這項創舉及其所取得的可喜成果，不僅僅對于提高青年的文化素質，鼓勵和組織廣大青年文學愛好者選擇健康的文學道路有著廣泛的促進作用，而且對于我們整個社會主義文學創作的繁榮發展，無疑地也將會產生不可低估的積極影響。

這次獲獎的作品，是從來自全國四面八方的37000多篇應征稿件當中選拔出來的。參加應征的作者，大都是生活和戰斗在各條戰線上的擔負不同工作的年輕人。在他們當中，年紀最大的不過30來歲，最小的還只有十四五歲。就以這次獲得一二等獎的作者來看，平均年齡只有24歲。這就不能不使我們滿懷欣悅地感覺到：雖然來到這里參加我們的表彰活動的，只不過是一二十位青年作者，但站在他們身邊的，和他們朝著一個共同方向并肩前進的，是一支數以萬計的朝氣蓬勃的文學后備軍。這支后備力量，在今后的年代里，必將為我們的社會主義文學事業增添新的血液，激發新的活力。在這些數以萬計的文學青年身上，我們可以看到正在蘊蓄著的深厚的創造潛力，可以看到我們文學事業的明天和希望。

應當承認，參加這次評選活動的許多作品，從處女作的角度來看，都達到了難能可貴的水平。獲得了這次評選活動獎勵榮譽的，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在這些作品當中，我們雖然并不難找到初學寫作者的稚嫩和不成熟的印跡，也不難發現某些作品中時有流露的藝術上的瑕疵，但是就獲獎作品的整體而言，我認為，它們已經達到了或者說已經接近于我們新時期短篇小說創作的思想藝術水平，這些作品大都寫得真實、生動、清新、簡潔，具有比較濃烈的生活氣息和時代色彩。從藝術上看，這些作品大都是作者對于自己所經歷、所參與、所目睹的急劇變革的社會生活真切感受和認真思考的結晶。這其中，有作者對于豐富的復雜而又尖銳的社會矛盾的探索和剖析，有對于自己正在不斷發展和豐富著的精神世界的自省和反思，有對于所熟悉的形形色色的人物與世態的逼真寫照，有對于阻礙生活前進的丑惡現象的義憤抨擊，有對于正在哺育自己茁壯成長的美好生活的如歌如吟的傾訴……總之，從這些寫得相當完美或者還不盡完美、但可以稱之為佳作的作品中，我們可以明顯地看到：我們的許多文學青年，已在寬廣的社會主義文學道路上邁出了可喜而堅實的第一步。我們也可以感覺到，不少有志向、有抱負、有才華的年輕人，已經開始懂得了文學工作者所應當擔負起的崇高使命，開始懂得了文學事業和時代、和億萬人民正在進行著的偉大建設事業之間的血肉相連的關系，開始懂得了真正的文學只能來源于人民，來源于無限豐富復雜的社會生活，來源于自己對于社會主義祖國命運的深切關心、認識和理解。沒有這種對于生活的切身體會和耿耿真情，是創作不出這樣一些激動人心的作品來的。由此，我們也可以認識到，一個獻身于文學的青年，如果沒有或者缺乏對于時代和人民的責任感和使命感，如果不能使自己的創作追求和時代的脈膊、生活的洪流緊緊貼近在一起，如果對于我們正在從事的莊嚴艱巨的建設事業和沸騰的現實生活缺少應有的熱情，甚至持有一種冷淡的漠不關心的態度，如果對于個人成敗得失的關心超過了對于社會進步和人民疾苦的關心，那么，我相信，不用很久，他就會發現，他所選擇的道路，只是一條狹窄崎嶇的、很可能是同時代與人民的要求背道而馳的道路。

文學事業是一項光榮的事業，同時又是一項十分艱苦的任重而道遠的事業。我們的隊伍還不是一支非常強大的隊伍，因此，任何有才華有志向的文學青年參加到這支隊伍中來，都會受到熱忱的歡迎。但是，我們也要清醒地看到，文學之路，是一條漫長的艱辛的道路。不是每一個曾經寫出過一兩篇成功的習作的文學愛好者都注定會成為一個無愧于人民期望的作家的。就以這次獲獎的青年朋友來說，我相信而且希望：通過勤奮的學習和艱苦的奮斗，在你們中間會有人堅定地頑強地走上社會主義文學之路，并且成為卓有成就的作家。但是，也不要認為，要達到這一點是一件輕松愉快的可以速見成效甚至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我確信，在你們當中的最有才華的人，要達到這一點也還要有一段漫長而艱苦的道路要走。文學需要才華，但更需要的是高尚的思想品德和充實的文化素養。在世界上還沒有出現過任何一種速成方法或者途徑，可以使一個人迅速成為名副其實的作家。在文學事業面前，是不存在任何捷徑的。因此，我希望我們的文學青年，特別是一些初試鋒刃就顯得出手不凡的青年作者，應當把刻苦學習看作是自己在文學之路上繼續前進的最重要的課程。向生活學習是重要的，但提高自己的思想覺悟和理論素養至少也是同等重要的。我們應當特別重視生活實踐，只有深入豐富的生活實踐，才可能使自己進入深層次的創作實踐；我們應當努力使自己成為一個四化建設和改革事業的創造者、參與者和促進者。我們應當努力使自己成為一個黨的十三大方針路線的自覺的身體力行者，成為一個有理想、有信念的人，成為一個愛祖國、愛人民、愛真理、同時也愛文學的人。唯有這樣的人，才最有希望最有可能成為優秀的、為廣大人民所歡迎的文學家和藝術家。

中國古代的一位哲人說過這樣的話：“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層之臺，起于累上；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深信，通過這次評選活動所涌現出來的文學青年，都是富有蓬勃生機的新芽，你們將會有遠大的前程。但是，如果沒有充分的陽光雨露的滋育，如果沒有持久的艱苦勤奮的努力，剛剛從土壤中萌發出來的像毫末一樣的新芽，是不可能自行成長為參天的合抱之木的。因此，我希望，我們的剛剛嶄露頭角的文學新人，都能夠具有一種刻苦學習、勇于進取的精神，昂首闊步地完成你們在文學道路上的千里之行。

我也相信，中國的社會主義文學的明天，將是屬于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