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玄
目前的城市雕塑合作多偏重于教育性、紀念性、標簽式和說明性的作品。為鼓勵人們學習就有很多看書的雕塑出來,為了表現尊重勞動便做個清潔工立于待頭,龍潭雕龍、鶴鄉做鶴、鹿泉雕鹿,莫愁湖做美女——莫愁女(美女雕塑有增多的趨勢)。甚至北京市朝陽區在一段相距不到5公里的街道內便有三個單位門前有鹿、鶴、天鵝的雕塑。這些東西,不單單是選題太直接,更多是構思與表現的膚淺與簡單化。由于這些雕塑不具備審美功能,人們很快便會對它們麻木不仁,甚至產生厭惡反感。而世界上一些有名的、美麗的城市卻有大量以純粹創造美為目的、烘托一種和諧、清新的藝術環境的雕塑。它們以頗具現代感的新鮮氣息,潛移默化地陶冶、感染著觀者,它們起著一種文化的作用。因此,人們著眼的應是文化性。
一次,我與一位參加了毛主席紀念堂雕塑創作的藝術家談話,他講當時眾多的雕塑家都擔心合作中風格、手法的統一問題,但以后合作得卻比較默契、順利,效果很統一,幾乎像一個人完成的一樣。這從另一方面反映了一個問題,就是在全國城市雕塑創作中缺少個人風格,形式單調。長年以來,我國雕塑藝術的教育不注重形式規律、獨特性的創作訓練,甚至反對形式的、個性的表現。這樣就培養了一種以功夫論高低的審美觀,創作上寧可犧牲創新也不可失之嚴謹,而這也正適合了社會上對“看得懂”作品的需要。一些雕塑家也不敢超前引導,只求雅俗共賞,遷就群眾或是誤解了群眾的需要,不陽春白雪,也不下里巴人,即心安理得了。 這種藝術形式經過了批藝術家在社會環境與政治風浪中的多年磨練,成熟度、成功率很高,而一些想在新的形式中探索的藝術家由于欠成熟和試驗階段的脆弱性,很難與之抗衡,于是這種藝術對于現代雕塑藝術的發展形成了非主觀的阻力。當我們眼看著藝術家們對社會的適應性與應變能力變得愈來愈強,而獨特鮮明的個人風格卻愈來愈少的時候,當我們眼看著具有永久性的雕塑作品一旦立于街頭引起觀者不滿的時候,我們是多么為之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