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祁云
1930年寒秋,蕭伯納到一家文學雜志社當小說編輯,每天編務繁重,組稿、改稿、拼版、畫樣……有一次,他約一位當時頗有點名氣的青年作家寫篇小說,很快收到了約稿。蕭伯納在午餐后,拿了那位青年作家的稿子在編輯室的沙發上看了起來,感到矯揉造作,充滿了離奇古怪、兇殺、色情的描寫,他趣味索然,就酣然入夢了。當他一覺醒來,發現手中的稿子,馬上裝進信封,并附上一紙措辭客氣而又冷冰冰的退稿箋:“作者先生,大作不準備用了,現奉還你,敬希見諒,請多包涵!”
青年作家接到退稿信后,又氣又急又惱,只得上雜志社找蕭伯納,提出嚴厲質詢:“蕭伯納先生,你退回了你約我撰寫的稿子,可我現在才弄明白,你在有意捉弄我?!?/p>
“根據是什么?”蕭伯納一本正經地問。
“很簡單。我的妻子讀完我剛脫稿的小說,竟惘然若失地讓稿紙從手中飄落,拍案叫絕,連聲說道:‘寫得這樣好,果真可能嗎?這足以證明,我的小說寫得相當成功,完全可以用,你把稿子退給我,這種做法很不負責任!”
“哈哈!”蕭伯納咧口大笑,“可尊敬的先生,請別激動,你的話也許是對的,因為你是一個入流的名家。不過,我想問一句,你如果用餐時,盤子中放著一只雞蛋,你品嘗一口后,發現雞蛋已經變質了,而且臭不可聞,你有沒有再去吃的必要,或禮贈朋友,叫他們硬吃下去呢?同樣如此,你寫低級趣味、庸俗不堪、生編硬造的東西,等于在兜售臭雞蛋,既毀欠自己又貽誤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