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城赴宴

何民勝

最近，我去新加坡參加“世界華文書展”。新加坡人和中國人一樣，十分好客。在書展期間，筆者有幸參加了幾次宴會，留下深刻的印象。

6月12日，“世界華文書展”的東道主新加坡報業控股華文報集團，在繁華的烏節路上的文華大酒店舉行歡迎晚宴。宴會正式開始時間是7點30分，因世界貿易中心展覽大廳離文華大酒店有十幾站地，我們按照中國的老習慣，怕路上堵車，6點半便乘車前往。我透過車窗瀏覽街景，街兩旁都是綠樹紅花和修剪整齊的草坪，就連過街天橋的兩旁也是茂盛的藤花，像是一只只跨街的大花籃。街上車雖多，又無交通警察，僅憑道口的紅綠燈指揮，但是車流秩序井然，既無汽車喇叭聲，又無堵車現象。我們僅用了十幾分鐘，便到達文華大酒店。

7點一刻我們便去宴會廳。在這里，我們看得出，主人很注重文化氛圍。宴會廳設在文華閣，一步入寬闊的大廳，兩側便是既古樸又具現代抽象派風格的石刻畫。主人和迎賓小姐在入口處笑顏相迎。客人隨意就座，不必拘禮。應邀出席的還有新加坡、馬來西亞及香港、臺灣的客人，數百人濟濟一堂，真所謂“友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當客人到齊后，主人僅作了幾分鐘的致詞，便宣布宴會開始。席上無白酒和香煙，只有冰鎮的果汁飲料和啤酒，里面還加有冰塊。主人不敬酒，一切自便。菜的風味大多屬潮州菜系，色、香、味都是無可挑剔的。真正上檔次的只有一種一清蒸鱸魚?？偣?2道菜，每道菜上來后，服務員都為每位客人分好，分光吃光，既干凈，又不浪費。

宴會廳的正中有一方小舞臺，由新加坡的藝人表演了精彩的舞蹈和吉他彈唱。主人與客人邊吃、邊看、邊聽、邊交談，顯得輕松、自然、和諧。但在這美好的氣氛中，卻夾雜些嘈雜之聲，那是在我鄰近的兩桌，坐的是我們中國的客人，他們不顧整個的環境和氣氛，互相敬酒、勸酒，并從這桌走到那桌，先生、女士們嘻嘻哈哈，引得不少客人側目而視。雖只是啤酒，但也有幾位喝得面紅耳赤，著實令人不舒服。

6月14日，新加坡勝利書業集團的老板白振華先生設家宴款待我們中國出版貿易代表團一行44人。我們是下午6時去白先生家的。這是高級住宅區，街兩旁亦是綠樹、紅花、草坪，一式的政府組屋，三層樓，一家一院。院子挺大，有平頂，可作停車場。我們到了白先生家后，主人未泡茶，也不敬煙。他和夫人請大家隨意就座，并讓職員給每位客人發了一份材料，其中有他們家族的發展史——從小書攤到勝利書業集團，還有他們在中國投資的房地產及工業區的藍圖。白先生站在客廳的中間，作了簡短的講話。他首先歡迎大家來作客。他說，自己對中國有特殊的感情，近幾年“世界華文書展”，他都要請中國代表團的成員到家中作客，自己也每年要去幾次中國。他希望在圖書和電腦教育軟件的出版，以及在中國投資辦實業方面，都能得到中國朋友的支持和合作。他興致勃勃地向客人介紹了他在中國投資辦實業的宏偉藍圖：在福建安溪投資建“新加坡花園”和“龍門工業區”，在江蘇昆山建商業大廈，在常州建“新加坡城”……我佩服自先生作為一位大實業家的膽識和氣魄，也看到了自先生很會宣傳自己的公司，很會做生意，不失時機地尋求合作伙伴，廣交天下朋友。

家宴在院子里進行。院子里擺著5張大圓桌，采取自助餐的形式。靠院子的西邊和北邊，擺了一排各種菜肴和飲料，由客人自取。全是中國家常菜，有熏魚、鹽水蝦、紅燒排骨、西紅柿炒雞蛋、花菜炒豬肝等十幾種，點心有炒面、春卷和甜糕，飲料是冰鎮果汁和啤酒。主人也沒有祝酒，更沒有挨桌敬酒。他和夫人及幾位部門負費，人分別在5桌作陪，互相交換情況。尋求合作的項目和機會。雖然沒有什么名菜名酒，但是大家吃得很對胃口，很開心，令人回味無窮。

大老板請客，不講排場，不講檔次，不敬煙酒，如果在我們中國，人們會說你小氣。現在中國人請客，檔次越來越高，高級酒店，名菜、名酒、名煙，一桌酒席，少則幾千元，多則上萬元，反正是公款請客，不請白不請，不吃白不吃，花再多的錢也不心痛?！俺晕幕?、“酒文化”、“煙文化”都“薈萃”于酒桌之上，那勸酒的辭令、鬧酒的花樣和陪酒的奧妙層出不窮，令人嘆服。前一段社會上曾流行這樣一句順口溜：“革命的小酒天天醉，喝壞了黨風喝壞了胃”。還曾有報道說，一妙齡女郎因陪酒而喪命。“吃文化”、“酒文化”到了這般田地，也真該“正本清源，撥亂反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