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鴻啟
我有一個忘年之交的年輕朋友,最近向我傾訴了他的感傷。
一次,這對年輕的夫妻應邀赴周末舞會。丈夫為了讓妻子高興,特意修飾了一番,直到自己認可時止。然而,在整個舞會上,他發現妻子的目光幾乎不在自己身上,而傾注于那些風度翩翩,談笑風生,舞姿輕盈的男士身上,并不時指點著讓他看。為了不敗妻子的雅興,他耐著性子陪妻子玩了一個晚上,但他那暗自為妻子的那種態度的傷感,卻無時或釋
在現實生活中,由于混淆了性愛與性審美愉悅的界限,在心靈上蒙上陰影的夫妻,我想不止我的這位忘年交。
性愛是人類兩性獨立的一種高級精神生活,它在人的一生中同幸福緊緊相系。性愛既有生物性,又有社會性。兩性結合后,性愛成了愛情、婚姻和家庭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體現了雙方對情感、需要與追求的相互肯定和協調。
但是,這種負有社會道義責任的性愛生活,并不排斥性審美愉悅心理的存在。實際上,人體美是客觀存在,是人對自身構造完美的認識和贊美。這對小夫妻雖然經過了情有所專的熱戀并據以成婚,但并未因此使雙方喪失審美愉悅的天性。而且,妻子又“指點著讓丈夫看”,就說明了妻子只是用誠于丈夫的心和欣賞者的目光“審”美,既無內悔之隱,亦無外慕之情。美總是和非美乃至丑相比較而存在的,唯其如此,才需要去“審”,審出美丑,以悅神怡情。這本身表明,妻子不但有較好的審美能力,而且也有較高的審美趣味,以及對自己愛人約定的信守。當然,某些方式方法有欠缺。
于是,我進一步向這個朋友講了如下的一段故事,化解了他的困惑。
某著名女作家與其愛人相約:在共同生活中,誰第一個發現值得贊賞的異性的美,是誰的審美能力敏銳和審美情趣高尚的表現,應及時告訴對方同欣賞、共評析。這樣,他們不僅把自己從媚美欲的追求中引向高尚的精神、理想境界,而且由于在各自的心靈深處“結愛”,使夫妻之愛脫去了鉛華脂粉,避開了體態容貌,超越了歲月年輕,大大充實了這對夫妻岳來的家庭生活,使作家本人寫出了大量撼人心聲的真情作品。
其實,人既愛形體美,更愛內在的美。因為“人生四季,春夏秋冬,各有各的魅力,男人女人都要依次走過,誰也不可能咬定青春不放松。”所以,對于“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心心復心心,結愛務在深”的夫妻,心靈美、氣質美和行為美,是愛的不竭的源泉,它不但可以充實夫妻情感依戀,信守不渝,增進求美愉悅的思想溝通,而且還會倍加珍攝,讓愛的陽光溫暖生活的每時每刻,不使那值得終生傾慕的一切隨便消失。
當然,審美產生某種類似“羨慕”又類似“覬覦”,且帶有某些性感色彩的好感心理,與愛情專一并不相悖,它是人之常情,屬于正常現象。心理學家指出:每個男子或女子,就其基本的情愛而言,無論怎樣的傾向于單婚,對其夫妻以外的異性美總可能發生一些性愛色彩的。但如果不認識這個心理現象,不澄清這一問題,那就難免對婚姻心理產生某種誤會,甚至鬧起某種多余的矛盾與沖突。
總之,夫妻生活應該是美的,有了美,才能有“美的享受”、“美的切磋”和“美感教育”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