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酷”從美國出航,靠岸日本、香港,終于在中國靠港。“酷”在美國的原義為冷,表現出一種冷艷與個性的樣子,但也有脫離現實、不通人情的不良意思。而在中國,“酷”先是從影視歌三棲舞臺中出現,歌星影后的英俊、瀟灑、冷面、反叛,是它最好的注解,一改中文詮釋的“殘酷”、“嚴酷”等含義。
中國人的“酷”法
世紀藍圖市場調查公司1997年以來在京、滬兩地進行了一項探索性研究調查,將視點集中在1978~1984年中國內地出生的城市青少年,他們完全地成長于改革開始后的年代,他們是“酷”的一代。
510位受訪的青少年中,5%的調查對象經常用“酷”這個字眼,19%的調查對象有時用“酷”這個詞,41%的調查對象偶爾用這個詞,有35%的人從不用這個詞。三成多的調查對象表示喜歡“酷”的東西,表示一般的為46%。
他們認為酷是有自己的個性、見解,舉止風度帶著一種別人所沒有的氣質,接近于帥,或者是很前衛的那種男孩和女孩,也可以應用在那些功課特別出色、吉它彈得特別好之類的佼佼者身上。也有人認為“酷”代表著一種冷,一種高倉健式的孤傲或王杰般的憂郁。還可以理解為高消費,模仿明星的動作,代名詞是穿名牌。
“酷”的感覺比較好,比較有現代氣息,代表一種使人感到緊張、刺激,令人耳目一新,就像一場流了許多年汗的運動,很爽很舒服——關于“酷”,年輕人總是有太多的注解。
而在“你認為內地和港臺最酷的影視明星是誰”的調查中,香港的男明星幾乎一統天下,劉德華以14%的比例獨占鰲頭,成龍以5%居第二,以下依次為周潤發、鄭伊健、林志穎、郭富城、張信哲、周華健。前八位幾乎全是以青春偶像定位的男明星,香港對內地大眾文化的影響由此可見一斑。
藝壇實在酷得可以
如果說,香港明星的“酷”是由來已久,那么大陸演藝界競相扮“酷”,則顯示了與國際接軌之風日盛。
模特出身的瞿穎影視歌全面出擊,她在《有話好好說》中城市少女的“酷樣”和最近出版的演唱新專輯《別沖動》中的“酷樣”讓人們確實有一種冰冷的感覺。照片上的瞿穎,面無表情、目光凝固、短發散亂、裸露著雙肩……所唱的歌曲是《別沖動》、《不醉不歸》、《流言飛呀飛》、《飄來飄去》、《像霧又像花》等令人“心顫”的名字。瞿穎是一個很有潛力的藝人,而從這盤新專輯來看,她也陷入了“流行歌壇流行酷”的巨大誤區,以為冷艷就是藝術的成功,面無表情就是藝術。
歌手陳琳唱的《你的柔情我永遠不懂》曾經打動了一代人的心靈,記得那盤盒帶的封面是一張她站在黑色背景旁驚恐掃視你的照片。那種“酷樣”是發自內心的注視,酷得清純。幾年以后,她的《害怕愛上你》、《女人》等新專輯也陸續面世,裝束卻離那張黑色背景的清純照片越來越遠了,頭發越來越亂,樣子越來越滄桑……令人驚訝。
飄著《野花》香的“鄉村女人”田震也在追求著“順其自然”,但表情卻越來越不自然,也開始留長發、冷漠地將目光隱藏,甚至讓長發遮住半邊臉,以示神秘。帶上墨鏡,穿上花裙子,站在屋檐下,表情呆滯,以求同國際接軌來個“酷樣”,再沒有了陽光下身著皮夾克微笑的《執著》的昨日風采。
朱樺的《鳳凰與蝴蝶》專輯封套上是一張蝴蝶飛舞身邊的照片,而今她卻滿頭亂發、濃裝艷抹的樣子,彩色的頭發、裸肩赤臂……她一再唱著《我怎么了》,朱樺這樣的裝束也確實該問自己“我怎么了”?也許那個身邊飛舞著蝴蝶的朱樺才是聽眾喜愛的朱樺。
若干年前,大氣的毛阿敏加盟香港華星唱片公司時說“邁出全球化第一步”,卻被包裝得披頭散發、睡眼朦朧,一副“酷樣”遭到冷遇。
陳明的《快樂老家——我在飛》專輯,把自己也設計成一副“酷樣”:海邊沙灘上,她坐在椅子上冷漠深思,臉朝著天,沒有表情。盒帶中是她搖動亂發左右擺動的照片,想做出所謂的都市女人現代感……“酷”讓陳明失去了太多,包括風格、個性和聽眾……
明天“酷”到何處去
美國將1961~1981年出生,有特定文化結構的一代稱為“X一代”;現在“生育高峰回生代人”的說法又在美國出現了,這些人絕大多數是在1977~1994年出生的,他們不像“X一代”那樣不切實際,但比“X一代”更有信心,其中不少人被稱之為“數字化的一代”;他們與計算機為伍,不問其他,滿腦子佩服的是比爾·蓋茨和德雷薩修女。
對于中國青年來說,改革開放已近20年,社會生活的各種領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們顯現的是“X一代”特征,還是“數字化一代”的特征呢?
回答的結果,他們是“酷”的一代,是“X一代”。而冷漠的“酷”是現代社會激烈競爭下產生的孤獨感、挫折感和焦慮感等痛苦心情的“克隆”,是一種具有傳染性的“病態”,是人類心理危機的外在表現形式,而我們的文藝工作者如何不盲目地做青年“酷”的偶像,已到迫在眉睫的時候。
*(編輯/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