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真相的男孩子

〔美〕辛西婭·梅克芳登 程宇　編譯

沒有人叫他雷若，他喜歡他的乳名比·杰。我們永遠不會知道當他成年后是否還愿意別人叫他兒時的小名，因為年僅8歲的比·杰·布朗已經死了。警察們相信他是被謀殺的，因為他同意在一起謀殺案中指證一名臭名昭著的毒品販子。

比·杰的慘死令人極為震驚。在美國，證人保護已經成為日益嚴重的問題。為了阻止他們出庭，證人們被恐嚇、傷害，甚至被謀殺。盡管聯邦政府今年已拿出了5千萬美元用于證人保護，但這些錢的大部分都花在犯罪人身上了——因為他們彼此指證，而大多數州在保護那些有勇氣出庭的普通人方面，都做得遠遠不夠。

小男孩比·杰生活在康涅荻格州的布里奇波特，那是一個治安狀況很差的城市，犯罪率比紐約還高兩倍。今年已有40人被謀殺，而大多數的死亡事件都與毒品有關。

起初，比·杰與他29歲的單身母親卡瑞·克拉克在這個充滿麻煩的地方卻過得還不錯。克拉克有一份挺好的工作——在一家公司擔任經理。他們在一條街的盡頭擁有一套兩層樓的房子，車道處還設有一個籃圈。母子倆的生活雖然并不非常富有，但畢竟已有了良好的開端。克拉克的母親珍妮說，她的女兒對布里奇波特的治安也很擔憂，所以正打算在其父母所在的紐約皇后區買新房子。

克拉克與住在德克薩斯的比·杰的父親仍然保持著良好的關系。比·杰也喜歡與父親在一起。但是他的生活中還有另一個男人：克拉克的未婚夫魯道夫·斯尼德。斯尼德真心喜歡這個有著明亮的眼睛和迷人的微笑的男孩，每當比·杰放學后在男孩與女孩俱樂部打完籃球，斯尼德都會去接比·杰。比·杰在俱樂部很受歡迎，用俱樂部主任斯蒂文·瓊斯的話說，現在像比·杰那樣關心其他人感受的孩子太少了。

1997年9月2日的下午5：30，魯道夫·斯尼德像往常一樣去俱樂部接比·杰。比·杰坐到了汽車的后座上。他們只走了幾個街區，這時有一輛車停在他們旁邊，坐在客位上的人朝斯尼德開了槍。斯尼德躲了過去，但是他看清了開槍人是拉塞爾·比勒爾——他認為斯尼德欠了他90美元。但事實并非如此，斯尼德當然也不打算償還這筆無中生有的債務。

斯尼德到警察局報了警，比勒爾因企圖謀殺被逮捕。沒有人注意坐在后座的小男孩。

斯尼德同意出庭指證比勒爾，但檢察官告訴他案件審理可能要延期至少一年。生活恢復了平靜。五個月之后，比勒爾出獄了，又開始找斯尼德的麻煩了。這一次，斯尼德告訴檢察官，比勒爾在街上對他說最好還錢。布里奇波特的一名檢察官認為這已經構成恐嚇。于是，檢察官要求法官將審判日期提前。

比勒爾的案子現在已經列在最前面，但卻永遠無法開庭審判。

1998年5月的一個陰雨綿綿的星期五下午，斯尼德走進了布里奇波特的一家開在商店前的理發店。幾分鐘以后，另一個男人也走了進來。這個男人掏出一枝格羅克自動手槍近距離地向斯尼德連開數槍。警察局后來說這枝槍就是去年那次謀殺用的兇器。但這一次兇手彈無虛發。這是一起肆無忌憚的暴行：兇手在光天化日下，在一屋子人面前公然開槍殺人。

斯尼德被送入醫院數小時后死亡，他沒有來得及指認兇手拉塞爾·比勒爾。比勒爾因謀殺罪被指控。法官約翰·瑞南確定比勒爾的保釋金為50萬美元。但是剛剛過了八天，比勒爾的“同事”就拿來了規定的百分之十的錢款。他們是帶著5萬美元現金到保證人的辦公室的。錢的來源呢?檢察官猜想是從他們的生意中賺來的，這當然是指毒品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