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體經絡的實質研究

摘要

為闡明經絡實質，根據古代經絡文獻的有關論述，結合現代經絡研究的有關成果，進行研究分析。結果：經絡結構是三個層次的間隙結構，氣血運行是衛氣營血的物質運行，氣血通道是衛氣營血的兩種通道。結論：經絡實質是間隙結構的液氣通道，人體經絡可分為狹義廣義兩種，狹義經絡是循經感傳的衛氣通道，廣義經絡是衛氣營血的氣血通道。

主題詞經絡實質經絡研究氣血運行

本文主要闡明了經絡結構、氣血運行、通道實質三個部分的疑難問題。

１古典經絡是三個層次的間隙結構

在古典經絡的文獻中，既有"血脈"與"血絡"的論述，又有"經脈""絡脈"與"孫脈"的"分肉之間""肉分之間""細理之間"三個層次間隙的論述。

1.１粗大經絡是"分肉之間"等器官間隙

《靈樞·經水》："若夫八尺之士，皮肉在此，外可度量切循而得之，其死可解剖而視之"。用尸體解剖觀察的方法驗證結果表明："分肉之間"在肌肉的豐厚處是肌肉之間，在肌肉的淺薄處是皮膚與肌肉和骨骼等器官之間。在體表"分肉之間"與體內"臟腑之間"等器官間隙中，有疏松結締組織（以下簡稱結締組織）富集帶區，其中含有較多的組織液（器官間液、組織間液、細胞間液）的氣化物質（氧氣、二氧化碳、水蒸氣等物質，以下簡稱組織液氣），較粗大的神經、較粗大的血管和淋巴管等多種組織結構的復合功能。

（１）十四經脈是縱向的"分肉之間"等間隙。《靈樞·經脈》："經脈十二者，伏行分肉之間"。驗證結果表明：十四經脈（十二經脈、任督二脈）是縱向的"分肉之間"等器官間隙。

（２）十五絡脈是橫向的"分肉之間"等間隙。《靈樞·經脈》：十五絡脈的"手太陰之別，名曰列缺，起于腕上分間"，其"分間"，是"分肉之間"的簡稱。"手陽明之別，名曰偏歷，去腕三寸，別走太陰"，其在"去腕三寸"之后，把"分間"省略去了。其余的十三條絡脈，也是把"分間"省略去了。驗證結果表明：十五絡脈是橫向的"分肉之間"等器官間隙。

1.２細小絡脈是"肉分之間"等組織間隙

《素問·氣穴論》："肉之大會為谷，肉之小會為溪，肉分之間，溪谷之會，以行榮衛，以會大氣"。其"肉之大會為谷"，是粗大經絡的"分肉之間"；"肉之小會為溪"，是細小絡脈的"肉分之間"。驗證結果表明：細小絡脈是"肉分之間"等間隙，"肉分之間"是肌束之間的組織間隙。在"肉分之間"等組織間隙中，有較少的結締組織、組織液氣，較細小的神經、血管和淋巴管等多種組織結構的復合功能。

1.３微細孫脈是"細理之間"等細胞間隙

《中醫大辭典·基礎理論分冊》："腠理是泛指皮膚、肌肉、臟腑的紋理及皮膚、肌肉間隙交接處的結締組織。分皮腠、肌腠、粗理、細理、小理、焦理等"。驗證結果表明：微細孫脈是"細理之間"等細胞間隙。肌腠的"細理之間"，是肌細胞纖維之間的細胞間隙。在"細理之間"等細胞間隙中，有微量的結締組織纖維和基質，微細的神經纖維末梢，少量的毛細血管和毛細淋巴管等多種組織結構的復合功能。

在此需要特別說明的是上述三個層次的間隙結構，每個層次除分別存在之外，還在十四經脈與十五絡脈等粗大經絡的"分肉之間"等器官間隙中共同存在。這是由于其中的結締組織富集帶區分布的組織液氣、神經、血管和淋巴較多，所以它包括有三個層次間隙結構的一些內容，這也是粗大經絡間隙有衛氣運行循經感傳生理功能現象比較明顯的物質基礎，除此之外分布的細小絡脈與微細孫脈間隙，由于其中的結締組織、組織液氣、神經、血管和淋巴等組織結構較少，雖然也有少量的衛氣運行，但是沒有明顯的感覺。

２氣血運行是衛氣營血的物質運行

在古典經絡文獻中，既有"血氣運行"的論述，又有"氣血運行"的論述。對這兩種論述，人們有不同的認識。

２.１氣血物質是衛氣營血的兩種物質

《中醫大辭典·基礎理論分冊》："經絡是人體氣血運行的通道，包括經脈和絡脈兩部分，其中直行干線稱為經脈，由經脈分出網絡全身各部分的分支稱為絡脈"。氣血物質是衛氣與營血的兩種物質，不是血氣（榮氣、營氣、營血）的一種物質。"氣血"與"血氣"，其二者的內容是不應混同的。

２.２衛氣運行是有循經感傳的神經作用

《靈樞·行針》："九針于夫子，而行之于百姓，百姓之血氣各不同形，或神動而氣先行，或氣與針相逢，或針已出氣獨行，或數刺乃知，或發針而氣逆，或數刺病益劇"，其中的"血氣"，應是衛氣。衛氣運行有循經感傳的神經作用，如果沒有衛氣運行，那就沒有循經感傳的神經感覺；如果沒有神經的感覺作用，就是有衛氣運行時，那也沒有循經感傳的感覺。由于在"分肉之間"等器官間隙中，有結締組織富集帶區分布的組織液氣和外周神經與中樞神經的感覺物質基礎，所以才有衛氣運行循經感傳的經絡現象。

２.３營血運行是無循經感傳的神經作用

《中醫大辭典·基礎理論分冊》："營血同血。營為血之氣，營血并提，常泛指血而言"。《靈樞·邪客》："營氣者，泌其津液，注之于脈，化以為血，以榮四末，內注五臟六腑"。營血運行的通道是血管，在血管中由于沒有感覺神經，所以營血運行時沒有循經感傳的神經作用。

３氣血運行通道是衛氣營血的兩種通道

在古典經絡文獻中，多認為"血脈即經脈"，"血絡即絡脈"，"經隧是經絡的通道"（《中醫大辭典·基礎理論分冊》）。在現代循經感傳的文獻中，多認為"經脈是神經"，"經脈是血管"，"血管之外的衛氣是感覺神經的功能"，經絡實質尚待研究。

３.１血氣運行通道是一種營血的血脈管道

《靈樞·癰疽》："中焦出氣如露，上注溪谷，而滲孫脈，津液和調，變化而赤為血，血和則孫脈先滿溢，乃注于絡脈，皆盈，乃注于經脈"。這種血氣運行通道的論述，是把經脈與血脈、絡脈與血絡、孫脈與毛細血管混同起來了，這也是"血脈即經脈"、"血絡即絡脈"、"毛細血管即孫脈"、"經隧是經絡（血管）的通道"的論點來源，它不符合人體經絡的實際情況，血氣運行通道沒有循經感傳的物質基礎。

３.２營行脈中衛行脈外是氣血的兩種通道

《靈樞·五味》：衛氣營血"別出兩行，營衛之道"，《靈樞·營衛生會》："榮在脈中，衛在脈外"，《難經·三十難》："營行脈中，衛行脈外"，實質是"血行脈中，氣行脈外"。"營行脈中"，是指營血運行在血脈之中，并不是運行在經脈之中；"衛行脈外"，是指衛氣運行在血脈之外，并不是運行在經脈之外，而是運行在經脈的間隙之中。"氣行血行"，是指來自大循環（體循環）動脈運輸的氧氣，經過毛細血管逸出進入組織液內供組織細胞生活所需，由組織細胞新陳代謝排出的二氧化碳，再經過組織液進入毛細血管，由靜脈運輸到肺循環排出。

３.３衛氣運行循經感傳的通道是間隙通道

《素問·痹論》："衛者，水谷之悍氣也，其氣剽疾滑利，不能入于脈也，故循皮膚之中，分肉之間，熏于肓膜，散于胸腹"的臟腑之間。其衛氣"不能入于脈也"，是指不能入于血脈，并不是不能入于經脈的間隙。其中的"肓膜"，是指臟腑之間的結締組織。這種衛氣運行的通道路線，符合人體經絡的實際情況。從縱向的間隙看，古典經脈在體表四肢"分肉之間"是有相對的直線，而在體內"臟腑之間"則無相對的直線，其衛氣運行是"散于胸腹"的臟腑之間。經絡與臟腑相關的聯系途徑，主要是衛氣運行與背部俞穴、胸腹募穴和四肢郄穴的間隙相通。這在體表的穴位能診斷和治療臟腑疾病的臨床經驗中也有證實，并不是完全按照古典經脈路線示意聯系的直線診治疾病。體表四肢"分肉之間"的器官間隙，其中心有結締組織的中心低阻線，其周圍有數厘米寬度不等的邊緣帶，既有衛氣運行循經感傳的帶狀性、循經性、雙向性、阻滯性、效應性等物質基礎，又有電、磁、熱、光、聲、波、核素藥液循經擴散等物理性質。

《靈樞·九針十二原》："經脈十二，絡脈十五，凡二十七氣以上下……節之交，三百六十五會，知其要者，一言而終，不知其要，流散無窮，所言節者，神氣之所游行出入也，非皮肉筋骨也"。其中的"節之交，三百六十五會"，是指間隙中的經穴。其"神氣"是指衛氣，"非皮肉筋骨也"，它們雖然不是間隙，但是與組成經絡間隙的外部框架則有密切關系。十四皮部是十四經脈間隙外側的皮膚分區，十四經筋是十四經脈間隙兩側的肌肉系統，經脈骨度是十四經脈間隙內側的骨骼長度。

總之，衛氣營血的氣血運行通道是廣義經絡，循經感傳的衛氣運行通道是狹義經絡。經絡間隙氣血運行通道實質的要點，是其間隙。知其間隙，一通百通，不知間隙，經絡難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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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１９９９玻埃躬玻保罰成平發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