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把小手指頭人弄濕了

●吉　英

3歲半的女兒喜歡涂鴉，剛從幼兒園回來就向我要紙畫畫，還體貼地對我說：“媽媽還沒做好飯，我先畫畫，不打擾媽媽?！蔽腋吲d地在她的小臉蛋上親了幾口，趕緊忙著做飯了。兩分鐘不到，油鍋里正冒煙呢，女兒就不停地大呼小叫起來：“媽媽，你快來看我畫小手手?！蔽覠o法不理睬，只好先關了火沖出去。女兒正把一只胖乎乎的小手壓在白紙上，另一只手握著筆上上下下地爬著“五指山”呢，嘴里“上山，拐彎；下山，再拐彎”地幾個回合，一只度身畫制的小手就出來了。

我心里還惦記著廚房里的活沒干，靈機一動，想出一個既可以引導女兒拓展想像力，又可以脫身的妙計。我上下打量著女兒的畫，點頭說好，又提示說：“不過光是線條，太單調了，咱們婉兒動腦筋想想怎么把它裝飾一下，加上眼睛，嘴巴，把它變成小手指頭人，好不好？”女兒的興致立刻被調動起來，欣然從命。我則趁機溜回了廚房。

我的飯做好了，女兒的小手指頭人也畫好了。女兒急不可待地拉著我坐下，如數家珍般地依次道來：“這個長著胡子的是爺爺。”“還穿著小尖領衣服，像戴著蝴蝶領結。”女兒一邊說，我一邊評論著。“這個扎辮子的是婉兒，穿著五彩裙?！薄斑€挺愛美?！?/p>

“這個長頭發的是媽媽，跟我穿的一樣?！薄邦^發像發怒的大獅子，還挺奔放，穿的還是母女套裝?！薄斑@個戴眼鏡的是爸爸。”“喲，穿的還是花哨的圓點衣，怎么像被蚊子咬了似的？”“這是奶奶，穿著花衣服?！薄澳棠淘絹碓侥贻p了，樂呵呵的，和藹可親?！蔽业脑u價讓女兒笑得前仰后合。“這是什么？”我指著兩個有眼睛有嘴巴笑瞇瞇的小方塊，下面還有很多小輪子?！笆切』疖?。”女兒興奮地說，“小手指頭人是火車頭，它們去旅行?！?/p>

女兒的想像力已經坐上了小火車，開始延伸到遠方去了。小手指頭人從女兒的筆下誕生，就在我們家安家落戶了，而且還衍生出很多寓教于樂的故事和游戲來。一天，女兒躺在床上纏著我講故事。燈已經關了，我不想再開燈拿書刺激她的眼睛，就答應自己給她編個故事。可是我想來想去想不出來。女兒等得不耐煩，又把她的手指頭塞到嘴里去了。我皺皺眉頭，計上心來。對了，就給她編個小手指頭人的故事?！巴駜旱囊浑p手有十個小手指頭人，這些小手指頭人可能干了，可以自己扣鈕扣，可以穿鞋，還可以干什么呀？”“還可以拿筆畫畫，還可以幫媽媽干活……”女兒開始順著我的思路發揮起來。“嗯，對了，婉兒真棒！這些小手指頭人能幫婉兒干這么多事，都是婉兒的好朋友，婉兒應不應該好好愛護它們呀？”“應該。”“那你為什么經常把小手指頭人放到嘴里，小手指頭人會哭的，而且口水會把小手指頭人渾身都弄濕了，你說難受不？”

女兒立刻把手指頭從嘴里抽出來，保證以后再也不吃小手指頭人了。我又趁熱打鐵地說：“你不光不能吃小手指頭人，還不能撕小手指頭人的頭皮（女兒喜歡撕手上的倒皮），撕破了，會流血的，小手指頭人可疼了。而且你還要經常給小手指頭人洗澡（洗手），剪頭發（剪指甲）。另外呀，你還要經常教小手指頭人學新東西，多活動多鍛煉，不然小手指頭人會變得懶惰，就再也長不大了?！迸畠旱芍鴪A溜溜的大眼睛聽得津津有味，一一點頭許諾。臨睡前，我和女兒相互彎彎手指頭，向對方的小手指頭人道聲晚安，我還答應女兒明天給她做小手指頭人。女兒好奇地問怎么做，我說保密。女兒帶著疑問很快地進入了夢鄉。第二天晚上，我家充滿了我和女兒的追逐嬉鬧聲，鄰居忍不住探出頭來問我：“你們娘兒倆玩什么呢，這么熱鬧？”我和女兒一起從背后伸出手來，哈哈！每個人的手指頭上都畫上了小眼睛，小嘴巴，笑瞇瞇的，還套著五顏六色的尖尖帽，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小手指頭人。你說好玩不？看到這兒，您也和孩子一起玩玩小手指頭人游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