５歲女兒的心眼

贊贊2歲的那個夏天，有一天，望著肉嘟嘟的她，媽媽忍不住去親女兒的小屁股。

“哈哈，哈哈。”當時小贊特別愿意，還故意撅起來讓我再親，然后轉過身，準備“回敬”媽媽，嚇得媽媽趕緊逃。

時隔3年，贊贊快5歲了，今天洗完澡，她自己正在穿背心、褲衩。“過來，媽媽好長時間沒有親贊贊的小屁股了。”我無限愛憐地說。

“你可真惡心！”小贊脫口而出。

什么，什么？這是從女兒嘴巴里說出來的嗎？我目瞪口呆。

哎呀，孩子長得真是太快了。不僅僅是涼鞋嫌小了，裙子嫌短了，更主要的是反映在心智的成長上。她要求獨立思考問題，而且也喜歡亮出自己的觀點。

我們外出，有時叫三輪車，有時喊出租車。

那一次，在人力車上，女兒又有事想不通了：“媽媽，為什么坐這車子我們總是付5塊錢，而乘汽車最少的一次你也付了7塊錢？”

“因為三輪車要去的地方近，汽車遠。”

“不行，今天也要給叔叔7塊錢。”

“為什么？”

“三輪車是用腳使勁蹬的，很累。汽車有機器在幫助司機。”

噢，是這樣。小贊的一番“理論”引得那叔叔直夸這孩子善良、心眼好。

媽媽不置可否地賠笑，心想：汽車的起步價規定在7塊錢是綜合因素的結果：油價、養路費、車的折舊費……當然，女兒考慮問題有分析倒是值得肯定的。關鍵是現在花的錢不是她自己掙的。而我最反感的就是贊贊不知天高地厚，喜歡任意地拿父母的勞動所得去做“好人”。

為了使她了解“辛苦”的內涵，回到家，我告訴她：只要付出勞動，你同樣可以得到報酬。

“倒垃圾，多少？”

“5毛吧。”

小贊立刻拎了一袋還沒裝滿的垃圾蹣跚出門。

該付錢的時候，媽媽發現皮夾子里的零錢只有1元和2毛。“欠一次，行不行？沒5毛

的。”

“不能賴的。”贊贊好像著急了。眼神一掠：“2毛也行。”

唉，到底是孩子。付2毛錢你不是自動降價了嗎？我暗自竊笑。

“媽媽，怎么樣才能得到你的另外1塊錢？”女兒不肯甘休。

“兩個5毛加起來才是1塊。你要付出更多更長時間的勞動。”

“那，咱們擦地板吧。”

“行。”套上護膝，媽媽在前面用濕毛巾擦，贊贊戴手套跟在后面抹。

一個房間擦完了，她學我的樣子挺挺腰。“還有啊？”

弄完客廳，贊贊覺得熱了，開始脫襪子。“還要擦呀？媽，我累死了。”

“對啊，這1塊錢掙得多不容易。你剛才給三輪車叔叔7塊錢，是不是太多了？他付出的辛苦，是你這樣擦7次地板的辛苦嗎？”

多么直接的體會。以后，在女兒的口語里出現了“節約、劃算”之類的詞。有時，她會大吼一聲：“誰這么浪費，廚房燈不關？”

……

媽媽發現，5歲的贊贊除了喜怒哀樂，還增加了許多另外的感受，比如占有欲、會嫉妒等等。

暑假，同班的珠珠到我家做客，臨睡午覺了，珠珠突然冒出一句：我中午從來不休息的。

媽媽嚇了一跳，因為贊贊是有午睡習慣的。這是怎么回事？今天兩個孩子都甭睡了？于是，我說：“咱們先做個游戲。媽媽當仙女。仙女吻誰一下，這個小朋友今天中午一定能睡得特別香。”

女兒和珠珠并排躺下了。兩個人都笑瞇瞇地等待著。贊贊的眼睛里充滿了渴望。只見“仙女”繞了一圈，停在珠珠的身邊，輕輕地碰了一下珠珠的額頭，珠珠馬上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這下小贊可不干了，一下子臉都變色了。我以最快的速度“補”了這個吻。

“我不要！”小家伙翻臉抗議并用手使勁去擦。

媽媽再親了一下。“你的臭水！”（唾液不會說）贊贊委屈極了，帶出了哭腔，手一直在不停地蹭臉。

“不要弄了，臉都紅了。”媽媽很心疼，第一次明顯地感覺到贊贊這樣強烈地發泄不滿是緣于嫉妒。

女兒顯然是曲解了母親的用意。珠珠走后，我決定把事情說說透徹：“剛才因為先吻了珠珠，你生媽媽的氣了？”

點點頭。“媽媽，你不喜歡我了？”

“瞎說。媽媽永遠喜歡贊贊。”

“那你是我媽媽，就應該先親我！”

“你知道嗎？當珠珠說她從來不睡午覺的時候，媽媽真是嚇壞了。因為休息不好，你們是要生病的呀。所以，‘仙女’先親了她，這樣她就馬上睡著了。你說，媽媽對你好嗎？”

“嗯。”

“媽媽為什么要這么喜歡女兒呢？”

“因為贊贊是從媽媽肚子里生出來的。我身上的血是你給的。”回答得跟背課文似的。

疙瘩總算解開了。接下來就輕松地玩新游戲。“如意，如意，隨我心意……”贊贊振振有詞。這是朋友從日本帶回來的一個書簽，外形似《葫蘆兄弟》中蛇精用的那種如意。

“媽媽，這如意是真的嗎？”

我想了一下：“不是。”

“那買一個真的，要多少錢？”

“一千多塊吧。”

“我要用壓歲錢買一個真的，要‘快快顯靈，隨我心意的那種’。”

啊？媽媽剛轉過彎來：“那可買不到的。”

“為什么？”

“傳說呀，傳說不一定是真事。”

“唉，沒勁！”

“有勁。媽媽看你朦朦朧朧、似懂非懂的樣子真可愛。”

“什么，什么？你別說得那么快！”

……

責任編輯/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