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榮打野豬

●王　輝／文

在《林海雪原》這部長篇小說里,大家都知道楊子榮不是虛構的,現實生活中確實有這么一位偵察英雄,更知道他假冒許大馬棒的副官胡彪,舍生忘死打入威虎山,和眾土匪斗智斗勇,也確實有這么一回事。但是,楊子榮和座山雕的二金剛打野豬的事,就沒有多少人知道了。

話說楊子榮來到威虎山這天,在威虎廳里,座山雕和八大金剛,跟楊子榮盤過黑話,座山雕不動聲色地掏出貼身的勃郎寧手槍,“啪”一槍打滅了頭上的一盞野豬油燈。楊子榮在槍林彈雨中早就練成了神槍手,他一看座山雕和自己比槍,當下一點不含糊,接過一個小土匪遞過來的槍,瞅都沒瞅,甩手就是一槍,只聽“啪”地一聲,一個穿糖葫蘆——打滅了兩盞野豬油燈犞諭練瞬恢好歹地齊聲叫好,一陣亂哄哄。他們不知道,這一槍卻惹惱了二金剛。土匪頭子們個個打槍準,二金剛的槍法更準,在威虎山他是坐頭把交椅的。二金剛伸手就去掏槍,可一邊掏槍一邊這么單眼一吊線,卻立刻癟茄子了,原來他發現自己站的地方根本就沒有三點成一線的油燈犚磺勾蜇聿恍,一槍打倆只能和楊子榮弄個平杵,沒意思,他槍掏出了一半,只好又悄悄放了回去,不過,他心里可和楊子榮憋上這口氣了。

這天,二金剛手下的一個小土匪報告說:“二爺,有個兄弟在后山腰看見一頭大野豬,足有四五百斤重牎倍金剛奸笑一聲,對小土匪說:“去,把老九給我找來,就說二爺我請他打野豬。”二金剛平常打獵從來獨來獨往,表示他膽子大槍法好。小土匪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麻溜跑出去找九爺——楊子榮。

楊子榮這會兒正坐在威虎廳里和座山雕嘮閑嗑,小土匪一說二金剛請他打野豬,座山雕眼珠轉了轉,“哈哈”一笑,拉著楊子榮來到二金剛的住處,說道:“老二,你小子好興致呀,怎么單找老九打野豬,不找三爺我呢煛彼低瓿宥金剛擠了擠眼睛。二金剛心領神會,皮笑肉不笑地說:“三爺,一個崽子在后山腰看見頭野豬,老九初來乍到,我尋思讓他露一手,給弟兄們打打牙祭?！弊降裾f:“好哇犇懔┏雎,這頭野豬準跑不了,三爺我還真饞野豬肉了?！倍饎偧樾χ鴮钭訕s說道:“老九,這事就包在咱哥倆兒身上了犇憒支長家伙不煛毖鈄尤僖豢淳橢道二金剛打的是什么主意,當下胸有成竹地一拍腰里的盒子炮說:“不用,我腰里別著呢,二哥有興趣,兄弟我陪著牎倍金剛“嘿嘿”一笑,伸出大拇指說:“好,老九真是藝高人膽大,咱倆走牎

楊子榮和二金剛來到后山腰,站在山崗上,二金剛說:“老九,你守頭卡,我守二卡,讓崽子們打柵驚豬?！闭f完不懷好意地笑笑,進了林子。二金剛走了,楊子榮四處看看,見這里視野開闊,還有一條橫道,確實是守卡打獵的好地方。他心說:二金剛,這回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是怎么把野豬打住的

工夫不大,半山腰突然“啪啪”傳來兩聲槍響,楊子榮知道野豬被小土匪攆上來了,他掏出槍站在了橫道上。不一會兒,一頭大野豬沿溝直上,等楊子榮看見時,它已經到了眼前。楊子榮縱身閃到一邊,大野豬“呼”地一聲擦著他身子過去了,楊子榮抬手就是一槍。槍聲未落,二卡那邊槍聲也起,大野豬翻下了山崗,等小土匪把野豬抬上來,野豬早斷氣了。二金剛指著大野豬對楊子榮說:“老九,我打的是左眼,你打著哪兒了煛毖鈄尤儺πγ恢ㄉ,小土匪一查,大野豬除左眼瞎了,渾身上下沒著第二槍。二金剛得意地把盒子炮插進槍匣里,沖楊子榮陰陽怪氣地一笑,說:“老九,失手啦熀俸,死靶子好打,活靶子不好打呀牎毖鈄尤儆忠恍,沖二金剛一抱拳說:“二哥好槍法,在下佩服犖夷且磺掛爸砜膛破肚就看見了。”二金剛一聽心里有點納悶了,忙讓小土匪們把野豬抬回去開膛破肚。等小土匪把野豬開膛破肚之后,二金剛一看驚呆了,張著大嘴老半天也沒合上。原來野豬的腸子斷成了兩截,一顆子彈卡在肋條骨上,原來楊子榮這一槍不偏不倚,從野豬的肛門打了進去牬喲艘院,二金剛再也不敢小瞧楊子榮了,直到后來剿匪小分隊打上威虎山,他成了俘虜,才知道老九是共軍

原來,野豬的蠻力比老虎還大,在關東山從來就有“一豬二熊三老虎”的說法。關東山老林子里松樹最多,夏天野豬怕蚊蟲咬,見天在泥水洼里打滾,靠在松樹上蹭癢,一來二去,松樹油子和泥湯子全粘在了野豬身上,硬邦邦堅如鐵,就像披了一層鎧甲,槍都打不透。二金剛就是想鉆這個空子,給楊子榮一個下馬威。誰知,楊子榮隨剿匪小分隊進山之后,對關東山的風俗民情、打獵捕魚早就了解得清清楚楚,二金剛還是成了他的手下敗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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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自《故事報》1999年第4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