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去東南亞旅游時,她被公司的一個客戶強暴了。然而,就是通過這次遭遇,她發現了人性里最基本的歡樂,也勾出她婚姻生活里的巨大痛苦。她深愛她的丈夫,卻不能否認他難以滿足她的事實。那次東南亞之行后,她的生活急轉直下,進入了一種失控的狀態……
意外的受傷給了我意外的遭遇
1999年,我還在一家貿易公司做業務員。因為我的業績不錯,老板為了鼓勵我,決定由我陪3個客戶去東南亞玩。那3個客戶是一對情侶和一個男士,我們跟了一個有二十多人的旅游團就上路了。
上路的時候我才知道,除了我們4個,其他人都是來自同一個公司,所以一路上其實是我們4個在一起。又由于那二位是情侶,很自然的,我和剩下的那個男士走得比較近。他叫王澤春。我沒想到,從此以后,我會和這個男人糾纏不清。
這次旅行我們要去的地方是香港、新加坡和馬來西亞。我除了作個游客,還要像主人一樣照顧王澤春他們3個。但是,當我們到達馬來西亞云頂的時候,情況忽然顛倒過來了。
云頂原是一座山名,自從一個林姓的馬來西亞華人在上面開了賭場之后,名聲大振,那里成了東南亞最大的賭場。那天,我簡直玩瘋了,結果一不小心,竟然在本來不陡的路上摔倒了,扭傷了腳踝。開始我覺得并不嚴重,可沒想到,到了第二天早晨,腳踝竟腫起老高,連路都不能走了。按照旅程,整個團是要去檳城的,然后從檳城直接去吉隆坡,但是因為我的傷馬來西亞導游頗為躊躇。為了不耽誤大家的行程,我對導游說:“你們走吧,反正云頂離吉隆坡也不遠,等好些了我自己搭車去。”這時王澤春說:“我留下照顧你吧。”我本來不愿意有人為我留下,但想到是在異國,心里有些發虛,也就沒再堅持。
旅游團走了。王澤春忙上忙下地為我找醫生、買飯,和大堂聯系洗衣服。晚上,王澤春在我的房間里聊天,看電視上的華語節目。
王澤春是一家電話公司銷售部的經理,這家公司是我們的供貨商。由于業務往來,我和他一年前在一個交易會上認識,此后他給了我不少幫助,僅此而已,但那天晚上我們卻越聊越深,他告訴我他的婚姻已經名存實亡。1993年,他剛結婚沒多久,由于公司不景氣,他決定到深圳另謀出路,而妻子不愿意。最后,他負氣只身南下,妻子答應等他有了立身之地再過去。可是等他終于混出了些名堂要接妻子來的時候,她卻拒絕了他。不久后,他發現了妻子對他不忠。說到這里,王澤春把頭深深地低下,良久不語。
聽見別人的隱私是一件尷尬的事。我不知道該說什么,更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和我說這些。我們之間有了一段比較長的沉默。雖然是在國外,不用擔心閑話,但我還是覺得深夜相處一室不妥。
于是我說:“哎呀,過得真快。”王澤春看了看表:“是啊,該睡覺了。\"我床頭開關壞了,他起身告辭,離開的時候還幫我關了燈,也關了門。可是,他卻把自己關在了里面!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回到了我床前,黑暗里他說:”小云,我幫你揉揉腳吧,能恢復得快一些。”“不用了,謝謝……”我慌不擇言。這時王澤春已經將我抱住了,他的嘴堵住了我的嘴。平時溫文爾雅的他竟那么有力氣,我掙扎著,但根本沒辦法抗拒。他的喘氣聲越來越粗,而我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少,最后,不該發生的事不可逆轉地發生了……
事后,王澤春草草穿上衣服,一個勁兒地道歉,還說:“對不起,小云,我很早就喜歡你了,這是一切的原因。”我狠狠地抽了他兩個耳光,叫他滾,他慌張地走了。我到衛生間里把自己洗干凈才哭了起來。
也許婚姻是只木桶,哪一塊缺了都不能裝住幸福
云頂的賓館和我去過的所有賓館都沒有什么不同,惟一異樣的是它所有房間的玻璃窗都是封閉的,只能打開一條小縫。導游說,因為這里是賭城,既然是賭就會有人輸,有些賭客輸了一切,想不開就會跳樓。看來賭僅僅是瞬間的事,卻可能會決定一生。那天晚上我在黑暗中坐了好久,第一反應就是報案,但最后還是放棄了。我對自己的受害者角色產生了懷疑。
當時,王澤春撲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意識到要發生什么,可是我為什么沒有喊叫,僅僅是因為怕驚動人嗎?他身材健碩,力氣的確很大,可是如果我拼命反抗,也并非沒有自保的機會。以前我在很多報刊和書上看到過,女人被強暴的時候,由于對方是強行進入會很痛苦,可我除了在開始的時候有些疼,后來卻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快慰。這是我沒法否認的真相。
那天晚上,我給丈夫李近打了電話。他是搞平面設計的,主要是在晚上工作。我讓他別太熬夜,照顧好兒子簡簡,我說我在這邊玩得很開心。他說只管盡情地玩,出去一趟不容易。丈夫對我永遠都是放心的,永遠都對我很好。放下電話我陷入一種紛亂的茫然。
我和李近已經是5年的夫妻了。那時候,剛大學畢業的我還是這家公司的小秘書,在搞商標設計的時候公司老總很欣賞李近的才華,公司商標從設計到修改到定稿都是我往他那兒跑。李近不像我見過的很多別的藝術家,沒有可疑的胡子和辮子,他理著平頭,戴著很斯文的金邊眼鏡,有一股濃濃的書生氣。李近的設計方案終于在老總那里通過了。我拿了支票送給他,沒想到他竟說: “怎么這樣多,這夠我半年的房租了。小云,如果你有時間,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我笑著答應了。
就這樣我和李近走到了一起。一年以后,李近把我娶進了他簡陋的租屋,但我覺得我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李近的事業蒸蒸日上,公司漸成模樣,接著我們又有了一個可愛的兒子。
然而,我卻漸漸陷入了苦惱之中,我和李近那方面不和諧。由于我出身于一個很古板的家庭,直到結婚后我對性事還沒有很全面的認識。開始我還以為就是這樣的,后來看了一些書才知道他有問題,他不是不能夠就是時間很短,我才剛開始他就結束了。李近自己也意識到了,為此,他看過醫生,吃過藥,接受過專家的輔導,然而沒有什么效果。后來他從一份國外的資料上看到,像他這種情況,從臨床看根本沒辦法治愈,他絕望了。有一天他對我說:“對不起,結婚前我也不知道自己是這樣的,你沒有義務為我忍受。我們離婚吧,如果你現在不同意,無論哪一天你提出來都可以。”他哭了,我也熱淚盈眶,我們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有時候我看電視,看到一些含蓄的床上鏡頭,心中滋味就十分復雜。有時我不免難以自控,脾氣很暴躁,在李近面前發無名火,他總是默默地走回書房,長時間地坐在窗前,一言不發。他的心肯定是痛的。一念及此,我就難過得想哭。
記得在大學時學過一種木桶原理:由一塊塊木頭拼成的桶,即使其他每一塊都很高,如果有一塊很矮,那就裝不了水。也許婚姻也是一只裝水的木桶,如果有了殘缺就無法裝住幸福。
31根紅蠟燭在靜靜地燃燒
在吉隆坡,我與王澤春和旅游團會合了。大家紛紛問我康復的情況,那對客戶情侶由于和王澤春也很熟,就和他打趣:“王經理,雖然沒去檳城,陪著這樣的靚女,也值了!”我很尷尬。王澤春應付著,沒有看我,但我知道我在他眼角余光里。旅游團在吉隆坡玩了一天,然后直飛香港,兩天后過了羅湖海關。其間,我和王澤春的關系處于一種微妙狀態之中。王澤春主動要陪我去女人街,去海洋公園,我沒有答應。
回到家,我心中的滋味難以言表。李近見我平安歸來,十分高興,問這問那,又告訴我說他的作品被韓國的一個機構看中,他們邀請他在年內去韓國談合作。
表面上一切如常,我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在公司忙工作,和客戶打交道;回家帶簡簡,做家務。但我發現自己變了,我必須付出更多的精力去自我調適。回到深圳幾天后,我就接到了王澤春的電話,他約我吃飯,說是只談生意上的事。我拒絕了他,我恨他,他把我身體的一部分喚醒了,讓我不知所措。
很快,兩個月過去了。李近已經拿到了我們兩人的護照和韓國簽證,韓國我很想去,然而我還是搖了搖頭:“李近你自己去吧,我請不到假。”
人也許真像弗洛伊德所說的那樣,有著連自己都難以察覺的潛意識。李近去韓國后,王澤春在一天晚上又找了我,這次是在我的CALL機上留言: “我在湘情大酒樓等你,不見不散。”
我把CALL機扔到了床上,一種莫名的恐懼抓住了我的心。數月前的那個云頂之夜我還記憶猶新。我在緊張之中度過了一個多小時,那難挨的一分一秒,簡直漫長如一個世紀啊!我心跳得厲害,腦子里有一個聲音對我說:去吧,你還年輕,寧愿萬劫不復……最后,我把兒子交給了保姆,把自己收拾停當,然后出了門。
我準點到了那家酒店,王澤春見我來了,他第一句話就沖我說,“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我一聽,心里就煩了。“喝酒吧!”他遞給我一杯白酒,我拿過酒一仰頭就一口喝干了。我也記不得到底喝了多少酒,反正感覺酒精的熱量正在我的身體內熊熊燃烈,隨著酒精升起的還有我那壓抑已久的情欲。盡管我的內心還十分的清醒,但在半醒半醉的狀態里,我們彼此貪婪地發泄著各自的欲望、怒火、羞愧。第二天醒來,已是9點了,我放了滿滿一浴缸的泡沫,讓自己完完全全浸在里面……
就從那天晚上開始,我把自己拋入了一種完全失控的生活。盡管我對自己進行了一次次地狙擊,但一次次地失敗了,這種事像個魔鬼,放出來了就再難回收。
就在我和王澤春這種不明不白的關系日趨“正常化”的時候,王澤春果真離了婚,兌現了他每次和我纏綿時的諾言。但我明白,我和他在一起,僅僅是為了性,彌補李近不能給我的東西。
李近從韓國回來以后更忙了,有時幾天都不能回家,這讓我更方便了。我被不由自主地分割了,一半屬于正常的體面的生活,一半屬于陰暗的不可告人的生活,而我的靈與肉也分別寄存在兩處。我深愛李近,除了他我想像不出我還會愛上第二個男人。
雖然在我心里,李近的位置是無人能替的,但是,因為王澤春,我的腿經常像著了魔,鬼使神差,不聽使喚。李近是個聰明人,他從我的越來越多的借口與晚歸中,早已讀懂我的“秘密”,只是他深愛著我,不愿也不敢碰觸到那塊“傷疤”而已。我們就這樣維持著在外人看來很幸福的婚姻。
有天晚上我又和王澤春約會,回家時已經是凌晨一點鐘了。我悄悄進了臥室,正準備脫衣睡覺時,李近問我:“你去哪了?這么晚才回來,以后晚回來告訴我一聲,免得我擔心。”我順口蹦出了一句帶火藥味的話:“擔什么心,用得著你擔心嗎?”李近惱了:“你太不像話了,這么晚誰家妻子不在家待著,只有你,你……”“我怎么啦?你看著辦,看不順眼就離婚!”我那晚說了一句讓我這輩子都追悔莫及的兩個字“離婚”,這是我們之間的“地雷” 啊!聽了這話,李近氣呼呼拿起枕頭就去隔壁房睡了。我也隨之驚醒了,當時我痛苦極了,自責、悔恨一起襲上胸口!我聽見隔壁房里隱約傳來低低的抽泣聲……
就這樣,我和李近的關系進入了嚴重的“霜凍期”,再也沒有以往的甜蜜與歡笑了,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一個盡頭?
2002年的“五一”節是我的生日,我已經31歲了。李近本來還在北京出差,但那天晚上他特地趕了回來。他拉著我直奔酒店,到了地方我看見一個大大的生日蛋糕、108朵嬌艷的玫瑰。他說:“小云,這108朵玫瑰,其中7朵代表我們已經結婚7年,1朵代表我們有了簡簡,至于另外100朵,我,我不奢望……”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我捂住了李近的嘴,撲在他懷里。我忽然想告訴李近曾經發生的一切。他卻起身去打開了蛋糕,點燃了那31根細細的紅蠟燭。他說:“這個愿為我許。”那一刻我看見了他眼中的淚光。
31根紅蠟燭靜靜地燃燒,我忽然明白了,有些事你只能深藏于心底,不可以說出來,永遠都不可以。而惟一有意義的,是我們又將如何面對明天的生活……
在本次采訪之后,云鸝又給筆者打了電話。她說,現在她已經和王澤春完全斷絕了來往,離開了那家和他有商業關系的公司。
心理醫生分析:
幸福的擁有在于自我的覺醒
表面上女主人公是個幸福的女人,而她同時又是最不滿足、最不幸福的。雖然她盡可能的用理性和意志去壓抑身體的和本能的需要,可偏偏身體不聽使喚,愈壓抑,它就愈不斷驅使著她做出與意志相反的行為,滿足本能的需要。當越軌愈演愈烈時,她還產生了恐懼心——對自己的恐懼、對性能量的恐懼!終于,她內心的情欲徹底失控。
其實,婚姻的幸福中很大程度就是“性”福。“性”福出了問題,婚姻就如同在沒有航線圖的暗礁叢中航行。面對驚濤駭浪,我們只有兩個選擇,或者兩人分手,尋找新的開始;或者憑借強大意志與忍耐,堅持咬牙走下去。不存在第三種道路,靈與肉 “一國兩制”其實就是回避問題,讓生活不可收拾。
通往幸福的道路,取決于我們心靈的選擇。
將矛盾遮蓋起來并不是積極的人生態度,正因為逃避解決矛盾,她才做出傷己傷人的事情,直面人生,勇敢選擇,將是她的幸福的開端。
(責任編輯/凌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