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在宇宙間這顆美麗的星球上,智慧的人類在200萬年的勞動斗爭中創造了燦爛的文化,將人類文明的進程不斷推向前進。這人類文明進程的種子是由誰來播種的?在遙遠的歐羅巴流傳著一個古老的神話:普羅米修斯從奧林匹斯山盜取了天火并把它帶到了人間,火拯救了人類。于是,普羅米修斯成了受人頂禮膜拜的戰士神。但這畢竟是神話。一個毋庸置疑的事實是,在人類社會發展的歷史上,總有那么一批人,忍受著單調、貧困甚至屈辱的苦痛,信仰堅定地把知識和思想的光輝傳播給了人們,從事這一默默無聞工作的人,便是教師。他們點亮了人們心中那盞燈,他們才是人類文明進程中不可或缺的“普羅米修斯”。值此又一個教師節到來之際,讓我們對所有的老師致以深深的敬意!向他們道一聲“辛苦了”!——主持人:隴上學
去年冬天,在紛紛揚揚的大雪中,我回到了闊別15年的母校──白臘村小學。大雪中的學校猶如一朵雪白的蘑菇,走進“蘑菇”中,當年教我們的王老師正在上課,我便靜靜地坐在教室最后的一排。聆聽老師的聲音,猶如回味一首悠遠的歌曲,使冷酷的時空一下變得藹然如沐春風。老師發現了我,竟然顯得慌亂起來,她合上教科書,走向我,親切地說:“瞧你都滿臉胡子啦!”
是的,歲月之旅給我們每一個人都刻下了深深的年輪。老師也老了,沒有了我記憶中的美麗、活潑以及黃鸝般樂音的印象。臉上添了皺紋,背有些駝,頭發開始發白,聲音也有些澀,但依然是那么和藹、親切。老師一直是民辦教師,也真夠苦的。丈夫在市鹽業公司工作,三個孩子讀書,她一肩擔著教科書,一肩擔著四個人的責任田。母親說,本來已經安排老師到她丈夫單位工作,可她丟不開學生。山村找一名教師,難啊!
老師很熱情,但也有些惶恐和拘束。我倆坐在竹篾片隔出的辦公室中,她說:“文老師,幾十年了,我還是一個民辦教師,可你已經成了有名的中學教師,據說還經常發表文章,快要成為教師作家啦!”這下我才明白了老師的惶恐和拘束,她在用一種差距、一種比較來分明老師和學生的界限。那一聲在我聽慣了的“文老師”,現在從老師口中叫出來,是多么的刺耳!她為什么不喊我“猛子”,像15年前一樣……
15年前,我在這里讀小學。那時,我是有名的調皮學生,小小校園中任何一出惡作劇都跑不了我,諸如捉蛇扔進女廁所、大路上挖陷坑、砍課桌凳烤火等等。那時讀書的學生很多,還不曾設計鞏固率之類的法度,像我這種學生被趕出校園是自然的,可王老師沒有,她苦口婆心地教育我,甚至用選我當班長、中隊長等等各種辦法來鞭策我,可我總是維系不了幾天“優秀”便又“舊病復發”。老師為我哭過,為我病過,有時我因搗亂中午被留下來“照學堂”。班上同學恨我,都不給我帶飯來,老師就把自家帶來的飯給我吃。后來有一次全區統一考試,我作文寫“永遠聽毛主席的話”時,竟然粗心地多寫了個“不”字。王老師為我在全區作檢討,為不開除我在校長面前多次求情,這件事終于感動了我這匹“野馬”的心,自此,我從自認為“輝煌”的“泥潭”中跳了出來,居然考上了初中。想起這些,我內心十分不安,偉大、輝煌的桂冠應該戴在老師的頭上。世人無不稱贊鋼的堅硬,然而要知道是誰把鋼從粗野的礦石中冶煉出來的呢?
老師又上課去了。我看見敞開的抽屜中有一疊信,抽出一看,我驚呆了!每一張信紙開頭都寫著我的名字,名字下有的寫了一行字,有的幾行字,但都沒有寫完。我明白了,頭腦中迅速閃現出老師給我回信的情景:她坐在這竹篾片隔出的辦公室里,看著那張發黃的畢業照給我回信,寫了一張,不行,又來一張,還是不行……我從來沒有收到過老師的回信,誰知她卻寫了這么多的信啊……
看著木檁(lǐn,屋上托住椽子的橫木)上掛著的打鐘的破犁,聽著隔壁王老師生動的講課,我說不出心里的感覺,我不想去討論“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哲理,只知道沒有藍便無從提煉青,只知道師恩永遠。正如灑向大地的那紛紛揚揚的雪花,天氣暖和的時候,它們的身影便無影無蹤,失去一切詩情畫意,可是青青的麥苗記著,鮮活的小溪記著,飛轉于藍藍天空中的小鳥記著……(摘自《雜文報》)
思考板
●“世人無不稱贊鋼的堅硬,然而要知道是誰把鋼從粗野的礦石中冶煉出來的呢?”說說這句話的含義。
●本文中最感動你的是哪個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