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洽談友城事宜,我隨安徽省巢湖市代表團訪問了法國美麗的藝術和歷史名城——多爾。
多爾,過去亦稱“多勒”,位于巴黎東南350公里,行政上屬弗朗什—孔泰區和汝拉省管轄。它瀕臨杜布斯(Doubs)河,環依一小山而建,是一座寧靜秀美的小城。因扼守羅馬帝國通往阿爾卑斯山的要道,多爾曾是一座要塞,是古孔泰的首府,已有1000多年的歷史。該市人口2.6萬,跟國內一個鄉鎮差不多,但在法國算是一個不小的城市;新老城區加起來,其面積與我們一個10萬人口的城市相當。多爾的農業非常發達,有160個農場,主要產品有奶制品、葡萄、小麥、玉米、飼料等;工業有釀酒、塑料化工、紡織、農產品加工等行業。多爾十分注重環境保護,境內景色優美。雖然是冬季,但起伏的草地和農田卻仍然翠綠,不時有片片森林穿插其中,質樸農舍點綴其上,儼然一幅幅生機勃勃的風景畫。其社會事業也很發達,市開放大學和方仕頓大學在法國享有盛名。
多爾市重視對外交往,將友城工作當成促進對外經濟貿易的重要一環來做,市政府還專門設有友城委員會。在市政廳,市長吉爾貝·巴比埃先生如數家珍地提及二十幾個與多爾有友城關系的國外城市,自豪之情溢于言表。法國人自由奔放, 似乎對什么都“見怪不怪”。但跟其它大城市不同的是,在多爾街頭,我們這些東方“老外”卻吸引了不少目光和友好示意,這更顯示了小城的淳樸。
像歐洲大多數城市一樣,多爾的市中心也有一座老教堂。這座哥特式教堂建于16世紀,其鐘樓高達75米,因坐落在山巔,它的尖頂更顯得高聳莊嚴,森然中散發著一股神秘之氣。由教堂向四周輻射的、蜿蜒狹窄的鑲石斜坡路,便成了這座中世紀城市的主要街道。教堂邊有一塊精巧的高起平地,名叫鮮花廣場。在此可以俯瞰全城,城中由紅瓦及各種棱錐形尖屋頂組成了獨特的歐陸古城風景。廣場上,有數尊古代雕塑,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有兩尊,一尊名叫“閑言婦人”,表現的是四位戴寬沿帽的細長婦女坐在一起竊竊私語;另一尊是一個光腚孩童,從其“反彈琵琶”般斜扛在肩頭的水罐中噴出一股泉水。因其特有的歷史和地理位置,多爾古城薈萃了歐洲各個時代不同風格的古建筑,它們因地勢而建,錯落有致。最老的巴洛克式樓房可回溯到11世紀,18世紀以前的古橋舊居比比皆是。順山腳流有一條小河,是舊時的護城河。據友城委員會秘書安妮·伯納德女士介紹, 這條河過去也曾是各類工廠、作坊的排污場,污染嚴重,但經過幾十年的治理,現已清澈見底。河中一石橋下,有兩眼泉水,一冷一熱,蒸騰著陣陣水汽。據說熱泉那頭連著一地下古磨坊,戰爭年代該磨坊曾是臨時倉庫兼避難所。多爾人十分珍視其有別于其它法國城市的傳統文化積淀,力求保護原有街區及建筑風貌。老城中的建筑絕大多數都不粉飾,外觀呈古跡建材本身的色調,歷經千百年風雨磨合,有的已斑駁灰舊,但更顯得古韻醇厚。在每個街口,幾乎每幢老房子上都標著方向,箭頭所指便是多爾的驕傲、偉大的生物學家和化學家路易斯·巴斯德(1822-1895)的出生地。
巴斯德以對細菌和疫苗的研究而名垂青史,是近代微生物學之父。他在微生物發酵和病原微生物方面的研究,奠定了他作為現代工業微生物學、醫學微生物學和微生物物理學等學科開山巨擘的地位。巴斯德善于用顯微鏡觀察,并善于在解決實際問題時,站在理論的高度去思索和歸納。他先后發明了“巴式消毒法”、羊炭疽和狂犬疫苗。很多現代醫學、生物學名詞乃至科研學術機構都與巴斯德的名字有關,以研究病毒而著稱于世的巴斯德研究院就是一例。
巴斯德的出生地現在已變成了一座紀念館。該館建在護城河邊,共三層,第一層及后院是巴斯德父親的工作場所。巴父曾是個鞣皮匠,因而底層收集了許多19世紀的鞣革工具及皮革樣品。二、三層是巴斯德的臥室和工作場所,里面陳列著他的各種塑像和照片,以及巴斯德用過的桌、椅、筆、眼鏡、注射針管、顯微鏡和各種試驗瓶等,墻壁上掛滿了對這位科學家研究過程及成就的說明圖片。巴斯德年輕時才情橫溢,對生物學尤感興趣。想不到的是,他曾與一女子打得火熱,受其影響,他曾一度沉迷于繪畫中。展館二層就掛有好幾幅該女子和他本人繪制的油畫。這引起了其皮匠父親的不滿,他認為巴斯德不務正業。據紀念館館長介紹,巴斯德父親為了轉移兒子心志,打發他遠赴巴黎,想讓其專學法律,因為律師職業在巴父眼中,是當時既體面又能掙錢的行當。而巴斯德卻不改初衷,在外繼續研究起了生物學和化學,當上了大學教授,并最終取得了非凡的成就。如果巴斯德遵從其父意志,世界上也許會多了一位無名律師,而歷史將因此而少了一位偉大的科學家。
一個既能守住傳統,又能追求科學的地方,注定是思維和藝術的沃土。這也是令多爾居民倍感自豪的。臨別前,多爾市副市長讓·克洛德·普羅特先生還特地帶我們參觀了多爾藝術博物館。博物館入口門廳的迎面墻上,整個繪著一幅美麗舒展的青年女子裸體畫。據普〖CM(20)羅特先生說,她象征著古老的多爾充滿年輕的活力。該館有數千件藏品,有15至19世紀的油畫、水彩畫和雕塑,有古埃及、高盧和羅馬時期的考古文物,風格從史前、古典一直到超現實主義的都有。其中有幾幅“畫”,是用各個年代的舊報紙碎片拼接而成,上面很隨意地涂抹著幾筆紅藍顏料,讓人橫豎猜不出什么意思。令人驚訝的是,這里還有一幅與中國有關的油畫,畫面的主人公,是一位清朝皇妃。據普羅特先生講,此畫是一位名叫讓·丹尼斯·阿提雷的多爾人18世紀上半葉來中國畫的,現在已是館中珍品。
2003年6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