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外二首）

一種掩埋

堅(jiān)持不挖

不挖耳朵內(nèi)的自己

嘴巴里的自己

自己中的自己……

對語言的徹底傷害

時(shí)間上面

長出荒草來

不挖比挖

省力

勝過

從身體里救出鬼來

2003．5．14

那些草們

誰在風(fēng)中 身腰一彎再彎

把泥土當(dāng)作約定的方向

最后一撥雨水 踩過來也踩過去

草的肩頭開始接近一個人內(nèi)心的

空靈 僅剩下一簇零亂的月光

沒有霜重 比雪輕

剛好能系住浮動的村落 遼闊的寂靜

如果有一天 草們枯死了

那也沒什么——

生命過于沉重 在兩個春天之間

允許換一下肩

2003．5．5

雪盛滿桃花的杯盞

雪 盛滿桃花的杯盞

我還知道 四月注定捧不穩(wěn)

這般昂貴的玉和瓷

陽光似乎也知道一些

所以我們都不動聲色地營救

各自心中的戀人

把雪還給水

把水抵押給春天

剩下空空的桃花 就隨我一起碎

（陽光碎不碎 那是它的事情）

松開體內(nèi) 攥出汗來的聲音

也不問愛花的人 聽不聽得見

2003．3．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