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亡”董事長的申辯

6月18日，本刊記者就職工反映比較強烈的幾個問題對西安宇翔汽車實業總公司董事長顧有瑜進行了專訪。自從4月9日的“流血事件”發生后，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沖突，顧有瑜很少回家，企業也基本處于癱瘓之中。

《新西部》：作為一位董事長，你怎樣看待這場“罷免董事會”的事件？

顧有瑜：這是一起有組織、有預謀、有安排的惡性事件，是一些離崗職工帶頭煽動的一場鬧劇，帶頭鬧事的那些人基本上在外面都有自己的生意，和公司是競爭對手。真正為公司利潤著想的職工是不會鬧事的。

《新西部》：你認為職工新選的董事會是否合法？

顧有瑜：不合法。第一，按照有關條例和公司章程，股份合作制的股東必須是企業職工，必須有事實的勞動關系，當時開會時的股東身份沒有確定，而且我們在1999年已經將股東大會改為股東代表大會；第二；相關法律規定，在10%以上股東要求召開股東大會時，董事會應當召開，組織者應該是董事會，而且應該由董事長主持；第三，他們召開的股東大會是公司以外的人組織的，不具備股東的身份；第四，據我了解，當時與會人數300多人，其中好多人已不是股東，這里面有虛假成分；第五，蓮湖法院對是否召開股東大會一事正在審理期間，他們強行召開這個會，顯然是無效的。

《新西部》：眾多股東建議召開股東大會，你為什么不同意？

顧有瑜：要召開可以，首先要清楚為什么召開，為什么要罷免我們董事會，我們董事會并沒有做什么對不起職工的事。但他們現在全盤否定我們的班子。

《新西部》：那你為什么將公司的權力機構股東大會改為股東代表大會？

顧有瑜：大家都清楚，任何一個決策機構不可能人人都來投票。我們是在1999年3月在一屆一次股東大會上通過將股東大會改為股東代表大會的。

《新西部》：但職工反映說當時你們只是走了一個形式，而且只有幾十個股東參加。

顧有瑜：不是，是全體股東，當時交通局的領導也參加了這次會議。

《新西部》：但據我們了解，將股東大會變更為股東代表大會一事你們并沒有在工商局備案。

顧有瑜：我們的整個程序是十分完善的，只是手續上忽視了，沒有到位，這次他們鬧事了我才知道沒有備案，但這并不能說明當時的變更是不合法的。

《新西部》：你們3月16日發布公告，要相關職工在21日前就到公司辦理清理勞動關系的手續，是不是時間太短了。根據有關法律，公告送達必須是在無法親自送達本人的情況下才能采取的一種方式，而且期限是30日內。

顧有瑜：我們先前已經用掛號信、電話等方式告知了大家。

《新西部》：那你怎樣解釋青島保稅區豐豪國貿公司一事。據了解這個公司是你們幾位高層用公司的錢卻以個人的名義投資的，為此你們還是青島方出具了不在職的證明材料。

顧有瑜：像這樣的公司總共有三個，都是受總公司的委托，用公司的錢，以個人名義為總公司注冊經營的，是通過董事會、監事會和黨委同意的。

我們是老維修企業，包袱過重，根本不產生利潤，要發展必須尋找新的利潤增長點。青島保稅區不和國企、股份合作制企業打交道，我們想在青島保稅區做一個韓國進口汽車的代理項目，所以便開了一個不在職的假證明。

《新西部》：那么，這么大的投資，你們召開股東代表大會了嗎？

顧有瑜：沒有，這是生產經營上的事，是經營班子的事，沒有專門召開股東代表大會。如果任何事情都經過股東代表大會的話，企業經營就沒辦法搞了，章程上也有董事會有權決定企業經營的規定。

《新西部》：但是你以個人的名義投資，卻用的公司的錢，有人認為你這是在貪污。

顧有瑜：貪污的前提是有沒有這個動機，我們沒有；其次看有沒有造成事實，我們也沒有。我們給客戶送的掛歷上都印著“西安宇翔青島豐豪”的字樣，青島豐豪本來就是宇翔公司的。我在4月份向西安市公安局經偵大隊提出請求。希望他們到公司來查帳，他們也將所有的財務報表、憑證都拿走了。從目前調查結果來看，我們沒有經濟問題。

《新西部》：你們公司的那輛皇冠車，車主為什么是你個人？

顧有瑜：這輛車本來是“黑戶”，在幾年前上戶時小轎車還屬于控制購買的物品，企業要買必須經過批準且交一定費用，我們為了不交這些費用為企業減輕負擔，就將車的戶口落在了我的名下。公司的人都知道這是一輛公車。

《新西部》：據職工反映，你們將公司的小轎車車間租給一個私營企業，迫使幾十名職工下崗。

顧有瑜：當時這個車間虧損很嚴重，半年就虧了36萬還多。被私營企業租賃后，我們要求全員上崗，但職工們都不愿意上崗，接受不了人家的管理，他們在外面掙的比這兒更多。

《新西部》：從整個事件來講，你認為你在哪些方面做的不到位？

顧有瑜：方法措施不周、操之過急，這是我應該反省的，我們在1999年已經出臺了清理勞動關系的方案，但在操作執行上不力，導致今天矛盾集中過大。

《新西部》：你認為是你的改革受到了阻礙？

顧有瑜：不，是受到了嚴重的挫傷，我認為企業已經跨了，我的心態已經平和了許多，他們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必須承擔責任，社會自有公論。

《新西部》：你對這件事情的發展結果怎么預測？

顧有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