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史故里到大紅袍韓城“名片”改版？

收獲的日子像節日

10月底，正值陜西省韓城市花椒收獲季節，本刊記者前往韓城采訪。

在開往韓城的火車上，記者遇到操各種口音的“椒客”（韓城人把到韓城摘花椒的民工通稱“椒客”，這一稱謂在全國是絕無僅有的）。他們中有來自陜西商洛、安康、咸陽、寶雞等地的，也有來自四川、甘肅的外省民工。鄰座一位姓楊的中年婦女來自西安市閆良區，她說這是她今年第二次來韓城，二十多天前她就帶著女兒到韓城摘花椒了，由于一直下雨，孩子又要開學，她只好先回去。現在她把孩子安頓好了，準備再到韓城摘一陣子花椒。她說去年和前年她都到韓城摘過花椒。一個暑假她與上初中的女兒兩個人能掙1000多塊錢。主家管吃管住，她覺得挺合算。據她介紹，到韓城來摘花椒的大多是熟客，去年給誰家摘，今年還到誰家摘。走的時候互相留個電話，到摘花椒的季節，主家打個電話就來了，關系好得和親戚一樣。一路上又說又笑的七八個商洛女子則是頭一回到韓城。

剛到韓城，不等出站，早有熱情的主人爭先恐后地來迎接：

“是來摘椒的吧，上我家去，吃住全包！”

“到王峰的跟我來，一燦子‘大紅袍’，一天至少能摘50斤。”

“盤龍的……”

“西莊的……”

車站廣場停滿了接客的各種車輛，客源明顯供不應求。結伴而來的七八位商洛女子在幾戶椒農的爭搶下早已四分五裂，顧此失彼。而沒有接到椒客的則急得團團轉。一位自稱叫三娃的小伙子是開著三輪車來的，他說半個月來，他天天給村里接送外地民工，到現在村子里還缺上百號勞力。“根本搶不到，不管是火車站還是汽車站，都是等椒客的車。”小伙子邊說邊發動車，他準備到汽車站再碰碰運氣。

據韓城市農村信用聯社主任李海峰介紹，花椒采摘期間，全市僅勞務費支出一項就高達4000萬元，今年預計在花椒采收期間發放貸款1000萬，實際已投入2000多萬。蘇東鄉信用社主任段都軍說：“農民到我們這里來貸款用不著批條子走后門，可以說是按需借貸，把款貸給椒農我們放心。”

韓城市委宣傳部副部長王新龍告訴記者，當地花椒成熟期一般在八九月份，采摘期約一個月左右，每年到了花椒成熟時節，十多萬外地民工和全國各地的客商涌進韓城，花椒主產區的農戶家都成了旅館和飯店。出工時田間地頭，男女老少，南腔北調，好不熱鬧。外地人感嘆韓城人摘花椒就像過節一樣。今年的韓城花椒又喜獲豐收，鮮椒產量預計可達6000萬公斤，但勞動力缺口也高達5萬多人。

韓城人的搖錢樹

久雨初晴。正是采椒季節難得的好天氣。韓城市花椒管理局辦公室主任劉敏剛陪同記者來到芝陽鎮采訪。

芝陽鎮位于韓城市西南，屬半山區，過去是韓城市19個鄉鎮中出了名的窮鄉。用當地人的順口溜形容：坡長石頭多，人窮莊稼稀。現在的芝陽鎮已成了遠近聞名的富裕鄉，韓城市花椒的生產大戶。進入芝陽，車到之處，椒香四溢。遠望綠樹紅果，漫山遍野。

花馬莊是公路旁的一個小村莊，村里一座座嶄新漂亮的農家小院吸引了記者的目光。在村口記者與剛剛蓋了新房的王明玉攀談起來。王明玉家有2000多棵花椒樹，不過王明玉說他這點花椒算不上什么，村里的王存玉、范社教每家有四、五千株花椒，一年收入6萬多塊。

聽說此村有個35歲的農民剛結婚，找的媳婦就是每年來他家摘花椒的外縣姑娘。過去由于窮，山里人娶媳婦困難。現在已經不一樣了。芝陽鎮還有個村子據說有十八種口音，許多都是外地椒客在此安家落戶，成了山里的主人。

記者了解到，富裕起來的農民不光在山里蓋了漂亮的樓房，有的還買了三輪車和汽車，把孩子送到城里上學，甚至在城里買了房子。有人說韓城的房地產價格居高不下，還愈賣愈火，韓城最好的房子都讓山區的椒農買走了。

在芝陽鎮花椒批發市場，記者遇到了來自廣西的客商李先生和安徽毫州的陳玲女士，鮮椒剛上市，他們就開始了收購。

韓城的新“名片”

韓城市花椒管理局局長張福勛如數家珍地向記者介紹說：“韓城種植花椒的歷史已有600多年，并以‘大紅袍’品種遠近聞名，但花椒作為農業的主導產業，還是近20多年的事情”。1979年，當時的縣委縣政府根據韓城“七山一水二分田”的地理特點，出臺了《韓城市百里花椒林帶建設規劃》，鼓勵農民承包荒山坡地，大量栽植花椒。如今，在韓城已經形成了南起龍亭、北至獨泉，長65公里，寬20公里包括15個鄉鎮、162個行政村在內，總面積1300平方公里的全國最大的“百里千萬株花椒基地”。

張福勛說，2000年，韓城成立了全國第一個專門的花椒管理局，2002年又成功注冊了“韓城大紅袍花椒”原產地證明商標，除在韓城境內興建了三個專業花椒批發市場，還在重慶市建立了韓城花椒的省外直銷市場。

目前，韓城花椒的年產量已占全國年總產量的六分之一，年銷售收入達3億元以上，占全市農業總產值的60%。數據表明：僅花椒一項全市農民人均年收入增長1100元，15萬農民靠種植花椒脫貧致富，80%的農戶靠花椒收入供孩子上學，40%的農戶靠種花椒蓋了新房，上萬農戶新購了機動三輪車，一半以上山村安裝了閉路電視……

花椒產業給韓城帶來了經濟效益和生態效益的雙豐收。記者在韓城市看到這樣一組數字：全市有168萬畝荒山坡地，23萬畝梯田臺田種上了花椒。十年來，全市種糧面積減少了4萬畝，林木覆蓋率達到52.55%，控制水土流失面積87萬畝，韓城不僅成為全省、也成為全國經濟效益和生態效益俱佳的經濟林示范區之一。

張福勛局長滿懷信心地告訴記者，“大紅袍”花椒已成為韓城繼“太史故里”之后又一張特殊的城市名片，韓城的知名度隨著濃濃的椒香不斷提升。韓城市計劃在未來五年內實現花椒總株數5千萬株，總產量5千萬斤，總收入5億元的“三五”目標，使韓城不僅成為全國最大的花椒生產基地，也成為全國最大的花椒集散地和深加工基地。

在韓城兩天的所見所聞，使得記者對張局長的“豪言壯語”也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