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向左，人生往右

張耐冬

不到三年的時間里寫出兩部走紅的中長篇小說，并且以最快的速度讓小說從網絡到出版，安妮寶貝之后，這種情況已經不多了。慕容雪村就是這個在網絡文學出現頹勢時異軍突起的人物。

慕容雪村的新作《天堂向左，深圳往右》講述了幾個大學畢業后在深圳打拼、最后尋求不同出路的故事，而這些人物的命運，可以簡單歸納為一句話：是非成敗轉頭空。無論是靠創意起家、靠入贅富家發財、靠拉皮條討好外國老板，還是在事業和感情上受挫離去，最后都沒有得到幸福，他們得到的，或者是一時的地位與鈔票，或者是買到的情人，或者是永留心底的傷痕。雖然書中盡量不提“天堂”，但故事中的人物一個個走向枯萎——精神上的抑或肉體上的，本身就暗示了天堂的遠去。

天堂為什么遠去？表面上看，是因為“往右”的深圳的影響。為了生存，涌入深圳的他們不得不遺忘天堂、拋棄感情、出賣自己。這三者都做到的人，就是最先死去的肖然，這三者都沒有做到的人，就是肖然大學時代的愛人，最終離開深圳的韓靈。他們兩個人離婚這一事件，已經隱含了這樣一種寓意：天堂的窗已經關閉，因為他們的愛情已經枯萎；天堂的光將不再照耀他們，因為他們的生命不再擁有激情。從此，天堂向左，韓靈向北，只有繼續枯萎的肖然，留在往右的深圳，和他的那些一同到深圳的同學一樣，等待著末日審判。

“深圳是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城市，因為他堅硬的墻，冷漠的心，以及脆弱的生活”。書中的劉元這樣敘述深圳給他的印象。如果這句話里面沒有出現“深圳”兩個字，似乎這一敘述可以適用于很多現代化的大都市。這就是后現代主義者一直關注的“現代性急癥”。隨著科技的進步、經濟的發展、事業的開拓，都市逐漸成為一種物化的工具，用以賺取和揮霍金錢的工具，而往日作為生活居所的都市，卻早已不知去向。我們不禁要追問，現在還有追隨著天堂而向左的城市嗎？

《天堂向左，深圳往右》 慕容雪村著作家出版社 2004.2 定價：16.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