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映易——那些美妙歌曲的譯配者

曹俊卿

當我們唱起《友誼地久天長》、《夏天最后一朵玫瑰》《鈴兒響叮當》、《故鄉的親人》等一大批旋律優美、廣為流傳的著名的歌曲時，你是否知道這些風靡半個世紀的外國歌曲是誰給我們翻譯來的?——她就是我國著名歌曲譯配家、音樂家教育家、女高音歌唱家鄧映易先生。

縱情地唱歌

1920年8月6日，北京長辛店一戶知識分子家庭里誕生了一位可愛的小天使，父母給她取名叫鄧映易。父親是一位曾留學法國的京漢鐵路機械工程師，母親則畢業于北京女師大。良好的家庭教育使鄧映易從小就學會了許多古老的經典歌曲，像《木蘭辭》、《滿江紅》、《高山流水》、法國的《馬賽曲》等，她都能吐字清晰，發音準確地唱來唱去。上學后，愛好唱歌的她便自然而然地參加了好多次兒童歌劇演出，中時還不斷地參加民主先鋒的抗日救亡歌唱活動。

1938年，鄧映易從北京貝滿女中考入輔仁大學社會學系，1943年畢業獲法學學士學位。這期間，她還于 1940年就讀于燕京大學，專修音樂課程一年時間，聲樂課師從于史密斯夫人(美)。從此，鄧映易走上了她鐘愛一生的音樂之路。

在貝滿女中、輔仁大學和燕京大學的英文、德文、音樂學習，給鄧映易先生后來的歌曲譯配工作打下了深厚的外語基礎。1945年她又進入上海國立音專學習聲樂，師從著名教授蘇石林(俄)、沙諾溫諾夫夫人(俄)，這又給她的譯配工奠定了堅實的聲樂基礎。

“我喜歡唱歌，希望全世界到處飄揚著美妙的歌聲。”這是鄧映易先生常說的一句心底話。從20世紀40年代末開始，充滿著澎湃激情的鄧映易甜美的歌喉縱情地歌唱。她先后在上海音樂工作團、中央歌舞團、中央樂團擔任合唱及獨唱演員，是中央樂團合唱樂隊女高音聲部長。她經常隨團到團國各地巡回演出，還不斷代表國家出訪，把那甜美的歌聲播撒到了朝鮮、波蘭、前蘇聯等許多國家。

辛勤地教歌

為支援國家內地建設，1963年鄧映易辭別她演出了13年近兩千場的中外舞臺，從北京調入山西大學藝術系任教。

舞臺上，她是一個敬業精神極強的著名歌唱家；校園里，鄧映易先生又是一位盡職盡責、辛勤耕耘的優秀園丁。她依靠自己在聲樂方面的深厚功底和十幾年在國家最高水平音樂團工作的演唱經驗，設計制作了兼收中外、博采眾長的豐富的教學內容。鄧先生既借鑒西洋美聲，又繼承民族傳統，因材施教，為山西培養出一批批優秀的聲樂演員和教學人才。

“我喜歡教歌，讓人們發出和平的聲音，唱出智慧的摯愛和語言，讓愛心和美好充滿人間。”鄧映易先生喜愛舞臺，也十分鐘愛講臺。她學識淵博，多才多藝，不僅能演唱中外名曲、民歌、歌劇、戲曲等多種風格的曲目，還精通世界音樂史和音樂藝術。除聲樂教學外，她還主動給學生兼教《外語拼讀》、《外國音樂史》等課程。聲樂教育家周小燕曾對鄧先生贊譽說：“我國聲樂界學生能走出國門，有一半功勞在你身上!”

快樂地譯歌

鄧映易在中學和大學時代就演唱過不少外國名曲，但都是用英文演唱的。當時她就想：什么時候這些名曲能用中文演唱，讓中國人都來分享優秀的世界文化遺產呢?1957年在中央樂團工作時，她發現中國演員雖然能用原文演唱外國作品，但不能深刻理解其歌詞，很難在語氣和情感表達方面體現其內涵。這樣，在實際需要和多年愿望的促使下，鄧映易先生開始了外文歌曲的譯配工作，不久出版了她的第一部作品一一貝多芬第九交響曲第四樂章《歡樂頌》。從此，象征人類團結、和平、友誼的世界交響樂頂峰之作《歡樂頌》傳遍中國大地，而且中文歌詞《歡樂頌》后來還不斷地傳向了世界各國。

這之后，鄧映易又陸續譯配出版了舒伯特的《美麗的磨房姑娘》、《冬之旅》、《天鵝之歌》和舒曼的《婦女的愛情與生活》，還有《外國名歌200首》中的《友誼地久天長》、《鈴兒響叮當》、《桑塔·露琪亞》、《故鄉的親人》等51首英美歌曲，《外國名歌大全》中收入了她譯配的72首歌曲。近年來，她譯配出版的作品有《舒伯特歌曲集》、《英文經典歌曲101首》、《馬勒大地之歌》、《海頓、莫扎特、貝多芬歌曲集》、《普羅柯菲耶夫歌曲集》、《男高音詠嘆調61首》等等。在上個世紀，鄧先生譯配出版的作品有十余部，本世紀又出版了近10部，先后譯配了1000余首外國著名歌曲，她還將繼續出版下去……

譯配歌曲不同于一般的外文翻譯，它要求譯者不僅要把原文的含義反映出來，更要適于歌唱和富有詩意，其中的艱難可想而知。鄧映易就是憑借自己出色的外語翻譯轉換能力、深厚的文學功底、音樂修養和聲樂基礎，才把那么多外國歌曲譯配得確切優美、富有詩意，在演唱時朗朗上口。譯配工作中甘苦兼備，有時為一個詞的運用而反復推敲、思索，她總是徹夜難眠；當一首歌像詩一般唱了出來，她又是無比地欣慰。

在譯配外國歌曲的同時，鄧映易還把200余首我國廣為流傳的各類歌曲譯配成了英文，讓外國朋友了解中國歌曲，目前出版的有《黃河兒女情》、《黃河一方土》等歌曲集。近年鄧先生又嘗試著把李白等人的一些古詩詞和《詩經》里的一些詩譯配成了英文歌曲，受到了中外音樂界人士的廣泛關注。

“我喜歡譯歌，我希望世界人民的思想感情能交流溝通，友誼增進，尤其是用優美旋律把它唱出來，那真是一種享受。”鄧映易先生常常進入音樂與靈魂相互交融的美好境界中。香港《大公報》、《新晚報》曾把鄧映易先生名列世界音樂名人榜首；澳大利亞廣播電臺稱她是“中國最佳歌詞譯配家”；山西廣播藝術團老年合唱團給她題詞為“溝通中外的歡樂女神”。

今年84歲高齡的鄧映易先生雖然行動不便，但她仍幾十年如一日努力堅持自己的譯配工作。鄧先生一生唱歌、教歌、譯歌，她以一種古典的情懷贊美友誼、謳歌愛情、感受自然，她以超乎尋常的熱情和毅力為中外文化交流架起了一座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