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大蓋帽

程　宏

在美國首都華盛頓的市中心有個占地1.2萬平方米的開放性街心公園，公園用大片草坪，6萬株花和128棵樹裝飾起來。園中心是一座紀念碑，1991年建碑時老布什總統親自參加了奠基儀式。紀念碑由一圈高1米的大理石組成，大理石圈直徑百米，帶有兩個通行豁口，坐落于兩條沿途有樹木的小道上。每個通行豁口有一組成年獅子守護著幼獅的青銅雕塑。

紀念碑上刻著截至2002年計1.6萬余名在崗位上被謀殺的警察的姓名，包括迄今已知的上溯至1794年的第一名殉職者。

每年4月1日前后，與碑上警察人數大致相同的1.6萬株盛開的桔黃色喇叭水仙花使得該處成為華盛頓最特別的景點。每年5月National Police Week（國家警察周），在徹夜不眠的燭光守夜活動中，新的名字被增刻到碑上。與韓戰紀念公園和越戰紀念墻一樣，在公園的兩端各設立一部巨型花名冊，游人可從封在外周的防雨玻璃盒子下端伸進手去查對任一警察名字在紀念碑上的具體位置，以供憑吊。在距離紀念公園步行幾分鐘的大街上還有一座與之相呼應的“國家法律執行官紀念公園訪客中心”，這是一家非營利性的小型博物館，免費對公眾開放，里面展覽著反映美國警察歷史的實物、照片等，多媒體觸摸屏電腦可方便游客調閱任一位犧牲的警察的照片及簡介，還銷售相關旅游紀念品。

這個公園叫“National Law Enforcement Officers Memorial”（國家法律執行官紀念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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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的警察形象了得。比如制服，它是國家權力的符號和象征。在美國，除了警察和海關的羈押遣送處官員，其他部門的公務人員都是沒有統一著裝的。由于美國是聯邦制，各州警察的著裝并不完全一致，但Uniform（制服）大同小異；帽子常見的是Cover（大蓋帽），少數南方地區州有牛仔型的Hat（有沿帽），其次是駕駛摩托車、騎自行車和騎馬的Safety Helmet（安全頭盔）。美國警察個人隨身裝備齊全，手槍、彈匣、手銬、警棍、手電筒以及對講機等，琳琳瑯瑯掛滿全身。

美國警察的職責范圍廣泛，聚眾騷亂、搶劫行兇、交通安全；鄰里矛盾、家庭糾紛，感情不和……不一而足。美國警察的職責部分地涵蓋了中國的消費者協會、街道居民委員會、街道聯防治安大隊、單位工會組織、維護婦女兒童權益委員會、勞動仲裁委員會等。在任何一個城市，每天向警方報案和求援的人不計其數。為了避免不必要和沒有價值的電話干擾，以至于在紐約的地鐵車廂里，掛有這類廣告“當您的貓爬到樹上下不來時，當您……時，請您不要撥打911。”（注：911———全美免費報警電話，相當于中國的110）

警察都是具有絕對的權威性，沒有半點討價還價的余地。美暴力抗法事件絕少，當你被判交通違章不服氣時，可以事后憑警察開具的記錄和罰票去法庭上訴，但絕不可以與警察爭辯，更不能伴有任何肢體動作，否則會被認為有妨礙執行公務和襲擊警察的嫌疑，輕者被戴上手銬，送進監獄，重者會遭到警察的槍擊而喪命。———謀殺警察比謀殺其他人更是罪上加罪，以至于在很多警匪片中常出現這樣的片斷：在混戰中有人傷及便衣警察時，同伙會大叫：“你瘋了，他是警察！”

雖然美國警察個個全副武裝，威風凜凜，但工作態度友好，有理有節，很少說粗話和動武力，其中不乏幽默者，開完罰單還說一聲“Thank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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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給的錢

筆者有一朋友在餐館非法打工辭職時，老板以需提前一周打招呼為由，要克扣他一周工資，可這位朋友不吃欺負，報了警，警察來后依法讓老板付了朋友的工錢了事。警察也不詢問朋友的非法打工的身份，美國的法律并不因為非法打工而剝奪了打工者應有的權利，而治理非法打工的行為又不屬于警察的管轄權限，除非應移民局的邀請參加協助執法行動。

各自讓一點

筆者曾在一家餐館就餐時看到，一位食客發現飯里有根頭發，但是他不立即投訴，在吃飽離開餐館付賬時卻要求免費。經理以食客拖延投訴時刻為由，只同意給予20%的折扣。雙方僵持不下，報警后，警察當場調解裁定食客付一半了事。

狗也很重要

筆者看到兩位鄰居因為自己喂養的狗，彼此錯吃和搶吃了對方的食品，而報了警。警車居然趕到了現場，還帶來一輛裝有狗籠子的警車。

別打了

筆者的幾個朋友一次周末在家中聚集一起打麻將牌玩，時間已過午夜，玩興依然未減。麻將牌的聲音通過桌子和木質地板傳到了樓下的鄰居家中，鄰居不與朋友理論，直接報了警。警察趕來讓朋友停止打牌。

為什么動刀

筆者見到一對夫妻關系處于崩潰邊沿，一日晚上吵架，女方一時激動拿了一把菜刀往菜板上摔了一下，男方報了警說他有生命危險。警察來后還煞有介事地做了一番例行取證調查記錄。

醒醒

筆者住過的一家汽車旅店，有人晚上喝多了酒，午夜0點以后仍然喋喋不休地在走廊里大聲說胡話，以致影響別人休息，旅店老板讓他回房間未果，便報了警。警察來后，醉漢仍酒膽不減，與警察高聲講一些不著邊的話題，警察無法與他溝通，便將其戴上手銬送入了當地監獄，醒了3天酒。

除了警察外，其他行政官員是如何面對社會上廣大的市民，參與國家法律的實施和監督呢？筆者在訪問一個朋友時，有機會目睹了一次美國城管工作的過程。朋友是一家汽車旅館的業主，由于有其他商務纏身，無暇細心過問和照料旅館生意，只雇用一位兼職的管理員負責日常客人的登記和離店事務，人手少，加上旅館較舊且占地面積較大，以致積累了不少問題。一些長期顧客在多次向業主投訴未果后，轉而投訴于警方。一日早晨，突然來了5輛小轎車，其中有兩輛警車，車上下來5人，警察全副武裝，另外3人著西服和夾克。原來是警方聯合衛生局、消防局以及住房與城市發展局聯合組成了一支臨時“城管隊”前來造訪。他們一行見到朋友后，出示了工作證件，稱根據當地的有關法律和旅館客戶舉報前來聯合檢查旅館的內外環境狀況，希望朋友給予工作上的配合。

在業主的陪同下，經過1個小時的檢查，“聯合城管隊”與業主以口頭的形式簡單談了一下檢查結果和要求，說書面文件將于一周內寄到。果然幾天后，業主分別接到了市政府幾個不同部門各自出具的書面檢查報告和處理意見，列出了旅館存在的近30項問題。這些問題主要有：

1）停車場內長期停放了一些不能開動的破舊汽車———影響市容；

2）停車場及大院的地面衛生太差———影響環境衛生；

3）室外晾曬衣物———影響市容；

4）房間門前開放式走廊里放置了一些廢棄的彈簧床墊———影響市容；

5）后院草地（2000余平方米）的草高度超過了30厘米———容易滋生鼠類動物；

6）后院里堆放了大量的廢棄的建筑木材———容易發生火災、滋生節肢動物和老鼠；

7）垃圾收集桶的蓋子破損———滋生蒼蠅和散發異味；

8）房間門前開放式走廊里的照明燈殘缺———不安全；

9）旅館周邊的夜間紅外光感照明設備損壞———不安全；

10）旅館房間內的煙感火警報警器部分損壞———消防不合格；

11）一部廢棄的電冰箱放在室外———影響市容；

12）車庫被非法改造成住宅———違章建筑；

13）大門口地下消防栓井口內的龍頭開關被沙石淤埋———消防不合格；

……

最后處理意見是限期1個月內予以改正，否則將會依法給予罰款或吊銷營業證，如果對處罰結果不服，可以去法院起訴。業主有自知之明，不敢怠慢，匡算了工作量和出工費用，制定了時間表后，雇用了兩位臨時工，照單完成了治理任務。當筆者離開朋友后，再向朋友問及此事的后續結果時，得知旅館雖然按期完成了環境治理，但由于留下了“違章記錄”，此后的一年時間內，警方又登門訪問過兩次，進行跟蹤復查。所幸沒有發現大問題，否則就會惹更大麻煩。

想當警察嗎

美國沒有國家警察總局，各州警察總長的職務有點虛，負責對本州各郡、市的警察局的工作協調，實際警力掌握在郡和市一級，各郡、市的警察局長是選舉、招聘或市長任命的。年齡在21歲以上的美國公民都可以參加警察的錄用應聘，甄選過程比較嚴格，筆試之后還需要接受測謊、心理、吸毒和酗酒的有關測試，還要調閱應聘者的檔案，如駕駛記錄和犯罪記錄等。錄用后，先要接受20周的基礎培訓，隨后進行14周的崗位實習，在完成一年的見習期后，才能正式轉為警員。再經過至少兩年，才能晉升低級警官。最使人驚嘆的是限制警察的某些生活習慣：一律不許吸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