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月27日《西部商報》報道,農歷四月初八,甘肅隴西縣仁壽山公園即將迎來“朝山會”,屆時,將有眾多游客光臨。由于擔心黃色而光禿的山上沒有草實在難看,大煞風景,于是,仁壽山公園負責人遵照縣領導的指示,別出心裁地搞了一個“杰作”——請8個工人用一整天時間將不長草的山體全部涂上綠色顏料。連他們自己都沒想到的是,墨綠色的顏料被涂上山體后便滲透到黃土里,山體表面風干后卻變成了“蘋果綠”,與草地顏色相差太遠,于是又再派人鏟除掉。如此一折騰,知情人說花費了6萬元,而該公園負責人則稱只花了2000元。
由此讓我想起去年發生的、貴為西方發達國家的德國總理施羅德先生因為染發而遭到民眾質疑的往事。
按說,身為一國總理,年紀大了,為了“好看”,花自己的錢去染發,既使自己顯得年輕,又可給“國家形象”增光,這該是多好的事情呀?然而,德國選民們卻不干了,因為在他們看來,一國總理隨意染發,一有造假之嫌(隱瞞身體疾患),二是染發還容易養成總理先生不誠實的習慣,因此,選民們不依不饒,通過信件、電子郵件,向總理本人和國會提出質疑。施羅德萬般無奈,只能使出渾身解數,百般解釋、發誓,如此才使得社會輿論壓力得到緩解以至平息。由于去年正值德國“大選年”,所以,這個小小的“染發事件”甚至還差點讓總理下臺。由此可見,在一些發達國家,作為公眾人物,其一言一行都必須時刻檢點,都必須受到約束,否則,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卷鋪蓋回家。
反觀我們的一些地方官員,無論于公于私,其權力的行使是不是太沒有邊界、太沒有制約了呢?
拿隴西這個邊遠縣來說,怎樣貧困我不知道,我只記得我曾經響應號召為西部“飲水工程”捐過50元錢。據說,西部群眾飲水都很困難,只需花費三百元就可使群眾喝上干凈的井水。在這樣的背景下,這個縣的領導“臨時決定”花費一大筆錢去給光禿的山體染色,不就顯得荒唐透頂了嗎?
我不論你是出于何種正當的理由,你3月份甚至更早的時候不組織人植樹,讓山體光著沒人管,而現在已經都到夏天了,由于要辦節,由于很多游客要來游玩(這其中肯定包括不少上級領導),于是,為了不使自己的轄區“太難看”、太“煞風景”,所以,你才“臨時”想起安排人緊急染山,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彌補自己的工作失職,才能讓自己管轄的地方顯得“好看”、顯得“風景這邊獨好”,所以才唱上這么一出既綠化了荒山,又營造出了一派西部風光的“曲徑通幽”的拿手好戲。從這個角度去考證,該縣領導究竟是在為誰改善環境,又是在為誰打造出一派美好祥和的人間景觀不就一目了然了么?
由此不難看出,眼下一些地方官員之所以動輒就封不愿搬遷的群眾的家門,甚至將其堵在屋里長達27天,之所以敢于隨便在農民的責任田里“動土”,之所以膽敢一面欺騙、擺平權威部門,一邊動用司法權力壓制反對者,這其中除了國家法律的制約作用沒有發揮出來以外,很重要的一個原因還在于這些違法行政的官員有著“只要上級領導臉色好看”就不怕群眾翻天的底氣作支撐。
從一國總理染發被追問到一個低級官員如此肆意妄為卻無人查辦,這兩種反差極大的情形所反映出的寓意不是值得我們玩味再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