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校費”的折射:教育也需要民主
羅堃
由于擔心升初中要交納高昂的擇校費會給父母帶來負擔,寧夏銀川市13歲的小學畢業生秀秀(化名)永遠地離開了人間。她在留給父母的短短100多字的遺書里說,“我是個差生”,“我死了可以幫您節約10萬元”。(《南方都市報》,7月25日)
近年來,教育亂收費問題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而擇校費更成為眾矢之的。在政治上,為了使選舉體現民意,實現民主,我們可以采取“用手投票”的方式“擇人”(即選擇候選人);但是,在教育方面的“擇校”問題上,我們的現實卻是很多家長不得不采取“用錢投票”的方式選擇學校,盡管大家都知道這破壞了教育公平原則。現在的一個怪現象是,一方面,對擇校費口誅筆伐的文章屢見報端,使得它如同過街老鼠般,人人喊打;但另一方面,家長們繼續向現實妥協,對享有盛譽但收費令人咋舌的學校依然趨之若鶩。事實在于,他們迫不得已。明顯的一個道理是,教育的不公平必然會帶來社會的不公平,甚至會將未來撕裂成為兩個斷層的社會:窮者不僅愈窮,還將永遠喪失通過接受教育向更高社會階層攀爬的可能;富者不僅愈富,還將壟斷除資本以外更為可貴的“知本”資源。擇校費,既像貧困學子頭上的“緊箍咒”,時不時地將引起劇烈疼痛;又像“光環”,使紈绔子弟似乎永遠高人一等。
秀秀已死,擇校費未亡。我們是不是應該為剩下的“秀秀”們做點什么?相關部門是不是應該盡快出臺措施?教育是不是也需要民主,體現大多數人民的根本利益?但愿,錢不再殺人了;但愿,實現教育真正公平的日子早日到來。
礦難與“割肉之痛”
翟 峰
8月7日,繼新疆阜康市一煤礦發生特大瓦斯爆炸,83名礦工遇難后,廣東興寧大興煤礦再次發生特大安全生產事故,123名礦工被困井下,生還渺茫。在國家三令五申強調安全生產的情況下,礦難仍然頻繁出現。這悲劇,令人流淚、令人憂慮、令人深思。
如何為遏制礦難而讓礦業主有“割肉之痛”、讓地方官員有“在位之為”、讓地方人大有“監督之威”?首先當以地方法規形式明確規定礦業主在礦難面前所應承擔的經濟及刑事責任,特別是讓經濟處罰在礦業主身上產生“割肉之痛”的效果,以促使礦業主不得不視安全事故為己任,不得不為礦工的生存環境擔憂,不得不為礦難付出巨額賠償。其次,想讓地方官員有“在位之為”,則應實行地方政府官員的政績與安全生產、與遏制礦難掛起鉤來的責任追究機制。另外,為什么“幾十個大蓋帽管不住一頂安全帽”,而審批者之所以對一些資質明顯不足、存在安全隱患的煤礦高抬貴手,綠燈放行?原因在于“拿人家的手軟,吃人家的嘴短”,面對礦主提出冒險開工的要求時,不得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他“非法開采”。待到發生礦難事故之時,即只得“難得糊涂”,一推了事。所以,我們必須讓地方人大有“監督之威”,即是說應充分看到,作為憲法和法律賦予了地方國家權力機關監督職權的地方人大,在遏制礦難方面所應發揮的重要作用。這種監督因可制約“一府兩院”,從而使地方國家權力機關對遏制礦難發生具有一定威力。
“招‘鬼引資”的背后是“無法無民”
王從清
不知是迫于招商指標的壓力,還是急于招商方式的出新,近日河南省蘭考縣城關鄉楊寨村居然上演了一把“招‘鬼引資”的鬧劇(2005年07月13日《河南日報》農村版)。今年五六月份,楊寨村6組村民金某責任田里先后起了兩座墳頭。死者都是縣城里的居民,他們的子女將其火葬后裝棺埋進了該村的地里。聽喪主說,每個墓穴要交給村干部和責任田的承包者2000元,這些收錢者還美其名曰“招商引資”。
聞此訊息,在佩服蘭考縣城關鄉楊寨村招商工作“秀”得離奇、“秀”得大膽的同時,更多則是對個中暴露出的許多“沉重問題”的擔憂悲痛。在農村,對于普通農民而言,土地就是“命根”和“飯碗”,沒有了土地就沒有了活路。然而我們有些干部為了完成所謂的招商指標,為了牟取自己的蠅頭微利,賤視“國法民權”,以農民“命根”與“飯碗”為代價,干起了“招‘鬼引資”的勾當, 國土部門的“懶政”卻更將當下干部“無法無民”的“老底”暴露無遺。干部心中沒有國法、沒有民意,才是導致“招‘鬼引資”鬧劇發生的真正答案。“招‘鬼引資”的背后是干部的“無法無民”,這個慘重的教訓警醒我們:強化各級領導干部的“親民意識”和“宗旨觀念”任重而道遠!
對“二戰”中兩“營”褒與貶的警示
韓盛文
不久前,“二戰”納粹德國的奧斯維辛集中營,于被解放六十周年紀念之日,在歐州舉行了盛大的慶典活動,有四十多個國家的政要,應邀到場發表了審視戰爭歷史、期望和平未來的講話;然而,就在幾天前,向“二戰”中軍國主義日本侵略軍開“第一槍”的沈陽北大營遺址,一夜間就以建“汽車城”為名,被我們中國人自己強行拆除了。可嘆哪!真的是要“一心一意搞發展”嗎?
兩“營”一褒一貶,結局迥異,我們必須深思自己存在的問題:如何處理歷史與未來,經濟與文化的關系。經濟要發展,未來要開創,這是共識無疑,然而是否為此便可堂而皇之地犧牲其他一切,或完全遺忘過去的恥辱?如此健忘、如此“世俗”的民族,她能走多遠?
有感于芬蘭只有五人有專車
文 丹
據國際權威反腐機構“透明國際”公布的最新各國“廉潔”排名,芬蘭仍然保持第一,這已經是芬蘭連續五年被評為世界上最廉潔的國家了。
芬蘭國家的廉潔在公車管理方面,可窺見一斑。芬蘭政府機構公車數目極少,除總統外,在政府各部中,只有總理、外交部長、內務部長、國防部長4人享受配備專車的待遇,而且專車只限于執行公務時使用。其他部長及以下的官員執行公務時,由秘書向政府辦公廳申請用車,政府部門有義務如實地公布官員使用公車的情況,媒體也有權查詢。如果某政府官員多次使用公車辦私事,將會被舉報或被媒體曝光。
作為世界上富有的國度,芬蘭政府并不是購不起車,養不起車,但政府依然只購置少量的公車,僅給五個政府官員配備專車,并且嚴加管理,根本不給公車私用提供機會。而作為發展中的中國的公車情況又如何呢?有資料表明,中國目前的公車擁有量超過350萬輛,這些公車大部分又是領導的專車,縣級以上黨委、人大、政府、政協四家班子領導成員,部委辦局一把手,鄉鎮黨委書記、鄉鎮長幾乎都配備了專車。這還不算,一些有錢、有權的單位,如財政、銀行、稅務、公安、檢察、法院等單位的副職也大都配了專車。與此同時,車輛的更新率也逐年上升,一些新上任的官員尤其是高官,無不把換新車作為頭等大事來抓,更新下來的“舊車”自然而然地成了下屬的“專車”。
在公車使用上,也是三分天下,真正用在公務上的時間僅占三分之一,官員私用的占三分之一,司機私用的也占三分之一,公車不“公”的現象日益嚴重。如此多公車,如此多公車私用,每年耗費著數以千億計的養車費,擠占了單位行政經費的一大塊。
為了抑制這個“黑洞”,不少地方都對公務用車進行了改革,有的地方把公車拍賣給個人,取消單位公車,改發交通補貼;有的地方把領導的專車改為由行政服務中心管理,領導公務用車需申請,并按旅程或時間交納租金。這些措施理論上確能節省一大筆經費開支,但目前在實際操作中卻是很難執行到位的,因為我們的領導有著太深的“公車情結”了,他們總能從企業里“租”到車,從不能取消公車的特殊單位里“借”到車。如此一來,讓一筆接近工資額的交通補貼白白流進了高官們的腰包里,給財政帶來更重的負擔。
當然,筆者并不是反對車改,公車改革是非改不可的事了,公車改革重要,如何改掉官員們的“公車情結”也許更重要!
從26:1談起
趙欽宣
據報載:在中國13億人口中,現有吃皇糧的在編干部約4500萬人,另有沒編制的人員約500萬人,民官比例為26:1,而漢朝為8000:1,唐朝為3000:1,清朝為1000:1。對比一下,不禁令人大吃一驚。
26:1,這意味著平均每26個人就要養活一個吃皇糧的人,如果這種情況再得不到有效控制的話,它很可能帶來以下的后果:一方面,會加重弱勢群體的負擔。據全國政協一份提案披露,上世紀90年代后期,我國約有公車350萬輛,每年費用約3000億元。我國每年黨政機關、企事業單位的運轉費用與5000萬吃皇糧的人的工資津貼就成了一天文數字。據此,弱勢群體的負擔可能會加重,貧富不均可能會加劇,失業人員可能會增多。另外一方面,會增加更多的官僚腐敗。《民主與科學》2004年第4期刊載胡鞍鋼先生的一篇文章中談到:“根據我國對中國經濟轉型時期四種主要腐敗類型——尋租性腐敗、地下經濟腐敗、稅收流失性腐敗、公共投資與公共支出性腐敗的經濟損失計算:在90年代后半期,僅以上四種主要腐敗所造成的經濟損失平均每年占GDP比重的13.3%~16.9%之間。”官員眾多,如果沒有“精兵簡政”,如果我們沒有真正建立起一個或幾個對擁有權力者有效的約束機制,可以預見的是,隨著官民比例的攀升,腐敗的方式便會層出不窮。
為避免以上情況的發生,我們以為,在維持現有政治體制原則性問題不變的前提下,執政黨應慎用權力,注意自我約束,防止權力過度膨脹;在有條件的地方應盡快逐步推進村民自治,妥善減少鄉鎮一級的黨政機關,精兵簡政,盡力降低官民比率。
諾貝爾獎獲得者是培養出來的嗎?
日前, 教育部人事司副司長、人才發展辦公室主任呂玉剛在新華網訪談時稱,希望經過若干年的努力,在長江學者中能夠培養出中國的諾貝爾獎獲得者。
乍聞這樣的消息,讓國人振奮。因為這么多年來,我們一直在熱切地期盼著泱泱中華大國也能夠出現一位諾貝爾獎獲得者。不過,冷靜下來后,筆者不免又有些疑惑:難道諾貝爾獎獲得者是培養出來的嗎?
按照我們通常的做法,往往把某項科研項目做為既定目標,先選定科研課題和科研人員,然后要人給人,要錢給錢,不惜一切代價地去支持這個既定項目。其實,這是計劃經濟體制下的傳統做法,與市場經濟體制下的科研運行規律完全不同。假如為了中國能夠有人獲得諾貝爾獎而采取這樣的“培養”方式,前景恐怕不容樂觀。
近年來,日本科學家頻頻獲得諾貝爾獎,中國卻始終與之無緣,為什么?原因之一就在于我們太強調科研“果實”而忽略“開花”的過程。例如,近年來我國許多科技成果雖然在國際上產生了不小的影響,但是基礎研究始終難有重大突破。就好像奧運會比賽,我們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奪取幾塊金牌,更多的意義恐怕還在于要提高全民族的身體素質。同樣,假如只是把目光盯在金燦燦的諾貝爾獎杯上,其實是本末倒置。
曾幾何時,國人熱衷于談論中國人何時能問鼎諾貝爾獎。其實,談論這樣的話題沒有什么意義,甚至有些顯得滑稽可笑。 科學不能浮躁,諾貝爾獎的獲得并非一朝一夕之功,也不是刻意去追求就可以得到的。它是長時間持續、專注的科研工作厚積薄發的結果。很少有一個諾貝爾獎得主是當時預期他要奔諾貝爾獎去的。很多科學要經得起歷史的考驗,也許當時認為不很重要的東西,過若干年以后才有價值。
科學家首先應該用一種不為名不為利的平靜心態致力于科學研究 ,但是現在學術風氣不正、心態浮躁,很多科學家沒有真正為科學獻身的精神。 在美國,很多科學家是因為對于自己工作的熱愛才做的, 對于他們來說研究就是他的生活!相比之下,我們的科研體系、保障體系、評價體系等一系列的問題,都使得我們的科學家們公務繁忙,忙著去見官員,忙著做行政事務,忙著升官,忙著去掙錢……國內的科學家們有幾分心思用在研究上?花了多少時間做研究?
中國的發展不僅為世界創造一個重要的機遇,也為貢獻諾貝爾獎得主提供了肥沃的土壤。但是,我們不要急于“培養”諾貝爾獎獲得者,目前最重要的是營造能夠獲得諾貝爾獎的研究環境,讓我們的科學家能夠腳踏實地地做事,能夠安心研究。否則,我們的期望只能是美麗的海市蜃樓。
(河北/馬國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