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著你的繡

牧　鴿

小區里有一家刺繡店開張，每周有幾天的晚上開課，于是報名參加了。因為十字繡比較簡單，就選擇先學了十字繡，用它來做一個小背包。去湘西旅行時，曾在那里買過一個手工繡的小背包，古樸、別致，那時就向往自己也能夠親手繡一個什么東西出來。這個愿望一直揣在心里。小店材料挺齊全，五顏六色的繡線，各種不同型號的繡針，還有布料，繃子，錦帶，花邊等等配料輔料，看著都覺得賞心悅目，心曠神怡。

確定了繡法，再選擇樣版，圖案上面都已配好顏色，老板按照上面的標示把線幫你配好，然后你親自去繡就可以了。經過一周的培訓加實戰，還算是比較順利地繡好了一個小包的面，再讓店里的輔工妹妹幫忙縫合起來，就大功告成了。看著自己親手繡的小包，還是滿心歡喜的，畢竟那一針一線的組合，都是自己的功夫，沒摻一點假。

但不滿足的心理又在作怪，覺得這樣繡好像太過簡單，對于我這樣一個具備一些美術基礎的人來說，有點枯燥。于是想，如果不用店主提供的樣版，自己構思一個圖案，畫出來之后，自己配色，并用另外的繡法是不是更有創意，更有成就感？這個想法確定之后，便開始了“籌備”工作。

這個圖案一定要有點鄉土氣息，選什么好呢，查了一些資料之后決定，還是荷花吧，荷塘是心目中一直向往的地方，一般的都市都找不到。就繡一朵正開著的，一朵含苞欲放的，一個花骨朵，再配上幾片荷葉。方式呢，從老板提供的示范資料來看，在繡花瓣的時候要用緞繡，繡葉子的時候要用克里島繡，繡桿子的時候要用莖繡，還有幾種繡法是要結合起來的，比如扣眼繡、鏈繡、飛繡、羽毛繡、瓣繡、回針繡，這些都是要根據圖案里面的具體細節來決定適合與否。真還是一件細致的活呢，把圖描好，面料配線準備好，就可以開繡了。

這是一個讓人走神的活兒，繡著繡著，思緒就跑了，也許它的奧秘就在這里。你可以在這里放縱自己的思緒，想什么不想什么，你說了算。肆無忌憚地跑，信馬由韁地跑。這是件多么愜意的事啊。你一直在各種約束中生活，可丁可卯，差一點都不行。搭車晚了，車走了；上班晚了，門進不去；睡覺晚了，睡不著。什么都有規定，什么都要遵守。這仿佛是現代人的標識。但你應該有這樣的體會，任何事情沖到了極限，必然要有相對的停頓，不然接下去反而達不到預期的效果。當你向前跑了一陣以后，需要緩沖，回頭看看，這時的張望是最具效果的，令你可以做到事半功倍，再用勁時知道用在何處。

小時候總聽大人說：心靜自然涼。怎么都不理解，心如何靜，人才可以感到涼意呢，現在終于知道了——如果你去繡花，就會明白。渾然不覺窗外事，一心只念手中活。只有你沉下心，浸入手中的針線，好似在盛夏季節心里種著一支清涼的薄荷，悄悄地散發著似有似無的清香，逐漸彌漫開來滲入肌體。再往前看時，眼光頓時敏銳透徹，一切豁然開朗。■

（責編 未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