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 晗
科學家擔負著比常人更重要的責任,他們的責任是多方面的,他們要對自己研究的科學負責,要對自己的國家負責,甚至還要對全人類負責。
愛祖國與愛正義的關系問題,換句話說,就是在祖國的利益與全人類的利益沖突的時候,應該選擇哪一方的問題。劇本《物理學家》中的默比烏斯為了人類的共同利益而放棄了自己的利益、名譽、成就,甚至愛情,在神經病院里了卻余生。這樣的科學家是偉大的,他的選擇可以說是正確的。但這種做法不為人知,而且我認為這樣保守著科學的秘密,是不能長久的。科學規律與奧秘是遲早會被科學家發現的,在人類歷史發展的長河中,一個科學家的延遲是不會起很大作用的,只是讓出了所謂的“優先權”而已。我認為發現科學,使“無序的世界變得有序”是科學家的責任,因此至于怎么使用科學成果,應該是那些工程人員、政府機構的責任。科技是雙刃劍,任何一項科學成果,作用都是兩方面的:可能造福人類,也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科學家可以提出使用建議,可以像薩哈洛夫那樣提議反對使用核武器,這會使科學家面臨沉重的壓力,科學家個人是沒辦法與國家強制力抗衡的。而抗衡不了的妥協,對于災難性的后果,科學家是不應該負有責任的。
因此,我很理解話劇《哥本哈根》中海森堡的處境。他親眼目睹了德國一戰后的一片廢墟,用他自己的話說,是波爾把科學重新帶給了德國,使德國走出愚昧。出于他的個人情感,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德國走回那種廢墟之中,在他眼中,不為祖國效力,或極端地說,不為希特勒效力是一種叛國行為。但研制原子彈,那也是要背負著一定的罪名。海森堡算是一個悲劇人物,因為他是德國人,因此在那個時候,怎樣的選擇都是錯的,相比之下,默比烏斯怎樣的選擇都是對的。我想這是由于一個政權的干涉,科學家的價值被一個政權定了性,這是不公平的。美國使用了原子彈,但對它的評價往往算是新興科技的代表,至少也是一個中性的歷史事件,有紀念意義。但如果德國造出了原子彈,使用了它,那么原子彈,甚至原子能都會被蒙上一層陰影,只因為那是納粹的武器,是人類歷史上比屠殺猶太人更大的災難。科學家有對科學的責任、對祖國的責任和對人類的責任,科學家應該作出理性的選擇。
科學家也是正常的人。曾經有很多關于科學家的傳記,使科學家遠離了我們,使我們認為科學家是超人,思維敏捷,道德高尚,是比我們高等的生物。其實不然,科學家也有平常人的情感。
他們需要愛情,因為科學家在研究時往往會承受著莫大的孤寂與壓力,他需要與別人共同承擔。
他們有正常人一樣的欲望,在榮譽、功利面前,一些科學家也暴露出個人的弱點,甚至在諾貝爾獎——為榮譽所驅策的國際科學文明的最高獎勵的爭奪中,也會發生不公正、騙局。國際科學獎項的評選是只承認第一名的,而且是與個人的社會屬性無關的,只重視結果。從事科學工作的人們是在長期的實踐中形成了科學群體的規范和準則,出現了眾多像居里夫婦那樣的理解自然、奉獻人類的科學家,而這種科學家才是人們心目中的科學家。
科學家的偉大,不應該只停留在巨大的科技成就上,也應該在道德上起到表率的作用。因為科學家永遠是一個國家,乃至整個世界、全人類的精英人物,是未來的締造者與建筑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