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廣大科幻迷之約,“科幻沙龍”欄目閃亮登場,和小朋友們見面了。我們設置這個欄目的宗旨是“激蕩奇想,交流未來”,給小朋友們帶來閱讀的驚喜和知識的享受。本期給大家講述的是“狼狗布克的奇遇”,如果你讀后還舍不得放下,那我們就達到目的了,嘿嘿!快看吧!
主持人:天線寶寶
(一)
布克失蹤
整個故事,是從布克——我們鄰居李老的一只狼狗——神秘的失蹤,然后又安然無恙地回來開始的。不過,問題并不出在布克的失蹤和突然出現上,而是出在這里:有兩位住在延河路的大學生,曾親眼看到布克被汽車軋死了,而現在,隔了三個多月,布克居然又活著回來了。
還是讓我從頭談起吧!
布克原是一只轉了好幾個主人的純種狼狗。它最后被送到馬戲團里去的時候,早已過了適合訓練的年齡。馬戲團的馴獸員拒絕再訓練它,因為它在幾個主人的手里轉來轉去,養成了學多難改的壞習慣。
我們的鄰居李老,是那個馬戲團里的小丑。他不但是個出色的喜劇演員,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老人。他聽說馬戲團決定把布克送走,就提出了一個要求:給他一年時間,他或許可以把布克教好。
這樣,布克才成了我們四號院子——這個親密大家庭中的一分子。實際上,它是一只非常聰明非常伶俐的狼狗。一年快結束的時候,馬戲團里除了那個固執的馴獸員之外,都認為不久就可以讓布克正式演出了。
然而,當布克要登臺演出的前夕,不幸的事發生了。三月三號那天晚上,布克沒有回家。大家等了三天,依舊不見它的影子。
三天下來,老演員明顯地消瘦了。我們院子里的人都知道這是為什么。說真的,我們還從來沒見過哪一個人能像李老這樣愛護這只狗的。
禮拜天一到,我就發動了院子里所有的人,到處去尋找布克。我這樣做,不只是為了老演員一個人,有一大半,也是為了我那個可愛的小女兒小惠。小惠自從五歲那一年把腿跌斷了,就一直躺在床上。我到工廠去的時候,雖然公社里有不少阿姨和小朋友來照顧她,可是失去了一條腿的孩子,生活總是比較單調。自從老演員搬到我們四號院子來以后,情形就好了不少。老演員、布克和小惠很快成了好朋友。有了布克,小惠生活變得愉快了,甚至還胖了起來。可是現在……為了不叫老演員更加傷心,我簡直不敢告訴他:小惠為了布克,已經悄悄地哭了三天了。
那天,正好送牛奶的老王和郵遞員小朱都休息。大家分頭跑了一個上午。還是小朱神通廣大,他打聽到:在三號那天,就在延河路的西頭,有一只狼狗被汽車軋死了。這只狼狗正是布克。據兩個大學生說:他們親眼看見一輛載著水泥的十噸大卡車,在布克身上橫軋過去,布克當場就死去了。這件事發生的時候,他們正好在旁邊。不過,當他們給公安局打完電話回來,布克已經不見了。
看來悲劇已成定局。然而,布克尸體的神秘失蹤,卻使這個心地善良的老演員產生了一線希望:布克也許還會回來的。
真假布克
事情的確并沒有就此結束。隔了三個多月,有一天,我下班回家,剛走到家門口,就聽見了小惠和老演員的笑聲。在這笑聲中,還夾著一聲聲快活的狗吠。
“李老一定又弄到一只狗了。”我這樣想。可是一走進屋里,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這是布克!
“你瞧!你瞧!”老演員一見我就嚷開了,“我說一定是哪位好心人把布克救去了。你瞧,它現在回來了。”
布克還認得我,看見我親熱地走過來,向我搖尾巴。老演員的一切訓練,它也還記得;而且,連小惠教它的一些小把戲,它也沒有忘記。它當場就表演了幾套。
布克的歸來,成了我們四號院子這個大家庭的一件大喜事。那天晚上,大家都來向老演員和小惠道賀。可是到了第二天,我發覺這里面有些不對頭的地方。我突然覺得,布克多少是和從前有些兩樣了。起先我只是模模糊糊地覺得這樣,可是仔細地想了一下后,我就發現原來是布克的毛色和從前不同了。我的記憶力很好,我記得布克的毛色是棕黑色的,現在除了腦袋還和從前一樣,身上的毛色卻比以前淺了一些。我把布克拉到跟前一看,發現它的頸根有一圈不太容易看出來的疤痕,疤痕的兩邊毛色截然不同。兩個大學生曾經一口咬定說:布克的身體是被卡車軋壞了。我一想起他們的話,不由地產生了一個叫我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念頭:布克的身體不是原來的了!
我是一個有科學知識的工人,從來就不迷信。但是眼前的事實,卻只有《聊齋》上才有!
我越注意觀察布克,就越相信我的結論是正確的。不過,我不敢把這個奇怪的念頭向李老他們講出來。直到布克回來的第三天早晨,這件事情終于還是被老演員發覺了。
這是一個天氣很好的星期天。我把小惠抱到院子里去,看老演員替布克洗澡。我站在窗子跟前,正打著主意,是不是要把我的發現向李老講出來。老演員忽然慌慌張張地跑進屋子里來了。他像被什么嚇著了似的,上氣不接下氣地對我喊道
“這不是布克!這不是布克!”
“瞎說!”我故意這樣答道。
“不不不,我絕對不會弄錯!”老演員非常激動,“布克的左肚子下面有一塊白色的毛。它的爪子也不是這樣的,左前爪有兩個腳趾沒有指甲。可是現在,白色的毛不見了,指甲也有了,身上的毛色也變淺了!”
(二)
布克的第一次演出
我和老李都沒有把這件事向大家講出來。因為講出來,誰也不會相信我們的,只會引起別人對我們的嘲笑。
布克演出的一天終于來到了。四號院子里的人,能去馬戲場的都去了。但是在所有的人當中,恐怕不會再有比老演員、小惠和我更加激動的了。臨到上臺之前,老演員忽然把我叫到后臺去。他的臉色很難看,指著布克說:“你看看,布克怎樣了?”
布克的精神看起來的確不太好。它好像突然害了什么病似的。然而,那天布克的演出還是盡了職的。這是老演員精心排練的一個節目:他突然變成了一個宇宙航行家,帶著一只狗去月球航行,結果由于月球上重力比地球上小得多,鬧了不少笑話。觀眾們非常喜歡這個新穎的節目。老演員和布克出來謝了好幾次幕。最后一次謝幕的時候,老演員非常激動。他忽然一下子跨過繩圈,把小惠抱到池子中心去了。在觀眾的歡呼之下,小惠叫布克表演了幾套她教它的小把戲。
布克立刻成了一個受人歡迎的演員。可是,到了演出的第三天,突然又發生了一件新的事故:布克的左后腿突然跛了,只好停止演出。第二天,事情還有了新的發展。
那是星期六的下午。我和老演員把小惠抱到對面公園的大樹下,讓布克陪著她玩,然后各自去上班了。沒想到我從工廠回來,卻看見小惠一個人坐在那兒抽抽噎噎地哭。原來我們走后不久,就來了一個陌生人。他好像認得布克似的,問了小惠許多問題。最后,他告訴小惠說,這只狗是從他們實驗室里跑出來的。他終于說服了小惠,留下了一張條子,把布克帶走了。可是布克一走,小惠又后悔起來,急得哭了。
我打開那張便條的時候,老演員正好從馬戲團回來。那張便條這樣寫道:
同志,我決定把這只狼狗牽走了。從您的孩子口中聽來,我覺得其中一定有許多誤會。由于這只狼狗跟一個重要的試驗有關,所以我不能等您回來當面解釋,就把它帶走了。如果您有空的話,希望您能到延河東路第一醫學院附屬研究所第七實驗室來面談一次。
一聽到實驗室和醫院這幾個字,老演員、小惠都急壞了。
“爸爸!布克病了嗎?爸爸!布克病了嗎?”小惠抓住我的手,著急地問。老演員呢,只是喃喃地說:
“啊!我們這就去!我們這就去!”
沒有身體的狗頭
在第七實驗室里將會遇到些什么呢?老演員和我都沒有一點兒心理準備。現在回憶起來固然好笑,可是在當時,我們真為布克擔了許多心。
研究所比我們想象的要大得多,差不多是一幢大廈。我們在主任辦公室等了半個多鐘頭,秘書告訴我們說主任正在動手術。李老等不及了,拉著我要上手術室去找他。我們剛走出房門,就發覺我們是走錯了路,走到一間實驗室里來了。我們正想退出去,老演員突然驚呼了一聲。隨著他的指點,實驗室里的一些景象把我嚇得目瞪口呆。
在這間明亮而寬敞的實驗室的四旁,放著一只只大小不同的儀器似的大鐵柜。鐵柜上部都鑲著玻璃,里面亮著淡藍色的燈光。透過玻璃,我們看到里面有一些沒有身體的猴頭和狗頭,在向我們呲牙咧嘴地做著怪臉。有一只大耳朵的獵狗的狗頭,當我們走近的時候,甚至還向我們吠叫起來,可是沒有聲音。
這些驚人的景象,叫我記起了一年多以前在報紙上登載過的一則轟動一時的消息:一些醫學工作者使一些切掉了身軀的狗頭復活了。他們還把切下的狗頭和另一只狗的身體接了起來,并且讓這些拼湊起來的狗活了一個時期。他們還進行了另外一些大膽的試驗,換掉了狗的心臟、肺、腎臟、腿或者別的一些組織和器官。以后,我在一次科學知識普及報告會上,進一步地了解了這件工作的意義。原來醫學工作者做這一系列試驗,是為了解決醫療傷的一個重大的問題:給人體進行“器官移植”。因為一個人常常因為身體上的某一個器官損壞而死亡。如果能把這個損壞的器官取下來,換上一個健全的,那么本來注定要死亡的人,就可以繼續活下去,就可以繼續為社會主義建設事業貢獻出更多的力量。顯然,這些試驗如果能夠獲得成功,不但能挽救千千萬萬病人的生命,而且也能普遍延長人類的壽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