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納森終于如愿以償見到了總統,這個12歲的小男孩和林肯總統進行了一場嚴肅的交談,交談的結果怎樣?總統先生相信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嗎?
(雨 田)
廳廊周圍開著幾個門,約納森不知道哪一個門通向總統辦公室。他靜觀了幾分鐘,看到好多人都用眼睛盯著走廊那一頭的一扇門,他朝那個方向走去。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終于傳來了推門聲,“是引領員!”
門開了,廳廊里的人都朝開門的那一頭擁擠。一個穿著像守門人穿的那身制服的人走了出來。
“我向大家轉達總統的抱歉,”引領員很嚴肅地說,“與凱賓尼特的會晤要延長了,而且現在總統得去吃午飯了。你們最好是星期一再來吧!”
廳廊里的人一片哄哄聲,不但沒有離開,相反朝引領員身邊擠得更緊了,爭著解釋為什么非要現在見總統不可。約納森側著又高又瘦的身子,擠過人群。就在引領員想溜回去要關門的時候,約納森一把抓住他的外套后擺,忙說:“等一下!我有一個十分驚人的發明。”
引領員轉過身,撥開約納森的手。“現在走吧,接待時間已經結束。”
“可是我星期一不會再來了,”約納森懇求道,“我只能今天在這兒。而且我有這個發明——林肯總統一向都熱愛發明,對嗎?——這個發明會讓總統大吃一驚的!”
引領員盡量保持嚴肅,不過他突然大笑起來:“讓總統大吃一驚!你真是一個無禮的家伙。驚人的發明在哪兒?誰是這聰明的發明者——你自己?”他再一次笑起來。
“事實上,”約納森挺直腰,擺出一個穿短褲的12歲少年的尊嚴,“發明就在我的口袋里。我不會給任何人看的,除了林肯先生。發明者是弗蘭克·肯尼先生。我給他幫忙,要不是他斷了腿不能旅行,他會親自來把這項發明演示給總統看的。”
引領員懷疑地揚起眉毛朝回走,約納森趁門還沒關住,毫不猶豫地溜了進去,引領員把門關上,并鎖了起來。“哎,也許總統這會兒情緒高昂。”他到另外一個房間去了。
約納森在接待室里踱著步自言自語,你要不去,明天,誰也別想見著林肯了。
引領員回來了,咯咯地笑著。“林肯總統現在就見你,”他把第二道門打開。“約納森·舒爾茲少爺,”他傳報道。
約納森就站在門后,呆呆地注視著一位正把手伸過來的男人。總統溫和的表情、零亂的頭發、一圈胡子都那樣熟悉,與五美元面值上的那個人一樣。當然也有與以前約納森見過的其他圖片不同的地方。
林肯輕輕地握著約納森的手。約納森的手很大,手指也很長,沒想到總統的手還要大些,像籃球運動員的手那么大。“坐到凳子上。”(他發音“凳子”像是在說“快樂”)林肯說,“你有什么東西要給我看,約納森?”林肯坐到了沙發上,他那笨拙的動作,讓約納森想起了自己的笨拙,不過約納森想總統是剛剛辦完別的事情。
約納森坐在了凳子的一邊,正好在沙發對面,他竭力集中自己的思想,在他的生活中,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什么著名人物,可現在,幾尺之外就是亞布拉罕·林肯。他的腦子里閃閃爍爍,就像不能再運轉的計算機屏幕。
林肯總統臉色焦黃,可是從他的眼睛里仍能看出來他充滿了興趣。“我聽說你帶來了一樣發明——怎么說來著?——一個驚人的發明。”
約納森在心里提醒自己,鎮定點,舒爾茲!“是這樣的,先生。”他的手伸進口袋,時間飛船遙控器平滑的感覺讓他踏實了不少。“我很快拿給你看。”他清了清喉嚨準備解釋。
雙腿交叉著,林肯耐心地聽約納森描述時間飛船是什么樣的和怎樣工作。約納森不知道林肯了解多少科技知識,所以他就像是與肯尼先生那樣交談。偶爾林肯也打斷他,比如問玫瑰色石英晶體的特性,還有一次問了時間飛船模型的曲度,最后他總結道:“聽起來你的時間旅行和電話傳話差不多。”
“正是這樣!”約納森不由自主地說。這個男人還真是聰明,他驚訝地想。人們經常談林肯的一些美德,可是他不光是誠實和友好。“當然,時間旅行不需要任何電線,”他補充道,“時間飛船的運轉靠里面的晶體。”
“當然。”總統突然笑起來了,露出又白又整齊的牙齒,“孩子,我得告訴你,我一向認為我是一個講故事的能手,可是現在,我發現你比我還行。”他縱聲大笑,兩腿膝蓋互相磕著,“時間旅行!這是我聽到的蓋了帽的故事。”
看到林肯在沙發里搖啊搖的,還把手摟著膝蓋一個勁地笑,約納森的情緒一下子變得低落了。“總統先生,你必須相信我!我從遙遠的未來飛到這兒,就是為了告訴你今天晚上不要到弗德劇院,有人要殺你。”
約納森開始描述韋爾克斯·布斯的陰謀。林肯突然嚴肅起來,舉起一只手:“等一等,約納森,我讓你看一些東西。”
總統從沙發里站起來,緩步走到靠墻的桌子,打開其中一個抽屜,取出一個裝得鼓鼓囊囊的大信封。“這些都是威脅我的材料。”他從中抽出一個條子,戴上金邊眼鏡,大聲讀道:“致混蛋林肯:你快點祈禱吧,因為你沒有很長時間活了。”
林肯低頭透過眼鏡注視著約納森。“這只是其中一個例子,還有好多打這樣的條子。就是在政府里,有很多人,他們想殺我比希望我給他們一個工作還強烈!”
總統講這些的時候像是在說一個笑話,約納森可笑不起來。“先生,還有比——”
“孩子,非常非常感謝你對我的關心,不過我不需要一個從未來飛來的人告訴我,說有人要殺我。我自從來到華盛頓,威脅一直都沒斷過。曾經有一次我騎馬的時候,一個家伙舉槍對我射擊——結果呢,只打中了我的帽頂!”林肯用手指在離頭頂僅一寸的地方,劃了一道子彈飛行的路線。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將要發生的事,”約納森急不可待,“要殺你的人的名字叫——”
“假如這樣的事要發生,那它就非發生不可,”林肯輕聲地說,“約納森,你以前看到過尼亞加拉大瀑布嗎?”
“沒有。”約納森急躁地嘆了口氣,“總統要說什么?我看到過圖片。”
“那么你可以想象急流從懸崖上沖下時不可抗拒的力量,命運的力量就像那急流。”林肯總統平靜地說,目光飄過約納森的頭頂,好像在注視遠方的地平線,“你把一個石子扔到尼亞加拉瀑布里,它怎么也阻擋不住瀑布的狂泄。是的,一點也不會有什么改變。”
約納森使勁咽了口唾沫。要是他能證明時間飛船是怎樣工作的,也許總統就會相信他的話了。可那是危險的,他絕不能一個人去用時間飛船,尤其是沒有和邁特、艾密麗打招呼。不過如果只有演示時間飛船才能說服總統,那么也是值得的。“先生,讓我演示給你看我是怎樣逆時間旅行。”
“我很想見識見識,”林肯說。他坐回到沙發上兩手合抱,好像在等演示開始。
“唉喲!想起來了,現在還不能在這兒做這個演示。”約納森跳了起來,“我們必須到弗德劇院門前大街,因為那兒是——”
林肯突然大笑起來,“真精明!”重又站起身,一只手友善地放在約納森的肩頭上,帶他到門口,“我的確想看看你怎樣在看不見的電線里穿行,只是我的夫人要我回去吃午餐。”他為約納森拉開門。
約納森不能相信這失敗的結果,他結結巴巴地說: “我——我想,非常——”林肯從眼鏡上面看了約納森一眼,說到:“我告訴你,星期一下午三點鐘左右再來,我的孩子,我馬上要到史密斯索尼安參觀一個實驗。”
林肯點點頭,一絲微笑扯動了他疲憊的臉:“再見,孩子。”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