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頁不堪回首的歷史!
這是一個不忍卒讀的數字!
1937 年 12 月 13 日,侵華日軍攻占南京后,在短短的 40 多天時間里,殘殺無辜平民和放下武器的中國士兵達 30 余萬人,有 2 萬余名婦女被強奸,全城三分之一的建筑化為灰燼。震驚中外的“南京大屠殺”事件,是二戰史上三個特大慘案之一,遭受日軍殘害的 30 萬亡靈,是這段歷史的鐵證。然而,在鐵的事實面前,2005年 4 月 5 日,日本正式審定的新歷史教科書竟然大肆宣揚侵略有理,公然否認南京大屠殺,竭力為日本軍國主義開脫罪責,美化侵略。這是對人類正義和良知的挑釁,是對所有受害國人民感情的嚴重傷害,也是對日本青少年思想的毒害。
1946 年 10 月,南京軍事法庭審判前日軍第六師團長谷壽夫,這位南京大屠殺的主犯自己知道罪行的深重。他矢口否認南京大屠殺一事。但是,當一名叫吳旋的年輕人,將一本冒著風險藏起來的照片冊交給軍事法庭的時候,日本人嚇得臉都變白了,谷壽夫也不得不低頭認罪。這本相冊中的相片全是日本軍人揮刀殺人、開槍打人、端槍刺人、挖坑活埋、奸淫婦女的慘象,而相片正是日本人自己拍的,一名日本軍官到中國照相館沖洗底片,被伙計偷印了一套,后輾轉到吳旋手中。侵略者終于得到了應有的下場,處決谷壽夫時,南京城萬人空巷。押送谷壽夫的囚車兩旁懸掛的正是吳旋送去法庭作證的照片。
如今,這些照片被放大了存放在南京大屠殺紀念館里,向人們訴說著 1937 年 12 月那真實的一幕。
南京大屠殺,是毀滅人類的大悲劇,是獸性虐殺人性、野蠻扼殺文明的鐵證,是人退化為獸的寫真。在紀念館陳列的一張張照片、一件件實物,記錄了這次大屠殺的罪證。有一幅曾刊在日本東京《朝日新聞》上的照片,照片上三個殺人魔王,正在拭去刀上的血跡,談著殺人的記錄,一個叫野田毅的說: “喂,我是 105 人,你呢 ?” 另一個叫向井敏明的回答: “我是 106 人,”說完兩人哈哈大笑。向井敏明還說: “我們在不知不覺中,已超過斬殺了 100 人,多么愉快啊!”沒有想象,沒有虛構,全是劊子手的如實招供!東京報紙還登載了一個日本軍官田中軍吉持刀殺人照片,這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狂手持“助廣”軍刀,連殺 300 多名手無寸鐵的非戰斗人員。種種兇暴駭人聽聞,令人不寒而栗。1947 年 12 月,這三名殺人魔鬼在南京執行槍決,在他們肆意屠戮中國人民的時候,也許沒有想到,那些頌揚他們“戰績”、“武功”的報紙,成了他們走下地獄的鐵證。
4 月 5 日清晨,73 歲的佘子清老人帶著鮮花,早早地來到了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 67 年前,他的母親慘遭日軍殺害,從日寇屠刀下僥幸生存的佘子清每年清明節都要來此悼念親人。佇立在紀念館遇難同胞名單墻 ( 俗稱“哭墻”)前,揪心的往事一幕幕浮現在他的眼前。
“我是在南京大屠殺的血火中僥幸生存下來的,當年南京城尸橫街巷、火光沖天的慘景至今仍歷歷在目。”佘子清老人向記者講述了當年日軍屠城的情景。“我出生在南京夫子廟,1937 年 12 月 13 日,日本兵從中華門打進南京后,不分男女老幼,逮著就殺,許多人逃到長江邊,日本兵很快就追過來,慘無人道地用機槍掃射逃跑群眾,江水很快變成了紅色。當時,我父親僥幸逃到了江北,留在家中的母親卻被日本兵殘忍地殺害了。我們幾個小孩逃到了美國大使館。以后,幾乎天天看到日本兵殺人,那時,路上到處是層層疊疊的尸體,男女老幼都有,慘不忍睹。有一次,我被一群日本兵抓住,他們用手槍朝我的頭上猛砸,血流滿面,如果不是被大使館的人搶救回來,當時就沒命了。”
與佘子清一樣每年清明都要到紀念館祭奠親人的還有駱中洋、李伯潛、唐順山、夏淑琴等南京大屠殺幸存者。今年 76 歲的夏淑琴說: “日軍侵占南京時,我們一個大院里住著兩戶人家,共有 13 口人。其中一家是哈姓回民,4 口人,我家有 9 口人。日本兵在進門后的十幾分鐘里,就槍殺了我們兩家 11 口人。我家有 7 人被殺,只幸存我和一個妹妹。當時我 7 歲,脊背上被戳了一刀,胳膊上扎了兩刀,至今身上還留有傷疤。”
日本侵略軍當年在南京的殘暴行徑,為許多幸存者留下了刻骨銘心的傷痛。常志強老人至今難忘母親被日本兵槍殺時,臨咽氣還掙扎著給小弟弟喂奶: 蔣根富老人心中抹不去姐姐因抵抗日本兵侮辱,身子被從頭向下劈成兩半的慘景;王秀英老人不能忘卻日本兵用尸體填滿漢中門外的河道,讓汽車從上面碾過……
作為親歷那段殘暴歷史的見證人,南京大屠殺幸存者不僅在當年審判戰犯時毅然出庭作證,還在長達半個多世紀的日子里,堅持與否認南京大屠殺史實的謬論作斗爭。去年底病逝的李秀英老人當年不甘受辱與日本兵殊死搏斗,身中 37刀,面對日本右翼勢力的攻擊和誹謗,她多次遠赴日本,參加和平集會,控訴日軍暴行。 1999 年,她毅然向日本東京地方法院起訴日本右翼分子松村俊夫侵害名譽權,經長達 5 年多的訴訟,這起有關南京大屠殺的名譽權國際訴訟案最終獲得勝訴。
侵華日軍的血腥罪行鐵證如山!對南京大屠殺這一個滔天罪行,除極少數戰爭狂人發出夢囈般的胡言亂語外,大多數的日本人都能夠正視,他們反省、懺悔、謝罪,提出“前事不忘,后事之師”, “日中不再戰”,紛紛到南京大屠殺紀念館舉行悼念活動。在紀念館的一隅,有 1985 年 8 月 15 日,紀念館揭幕之時,專程從日本趕來的日本日中交流協會會長市川誠萊敬獻的黑色“鎮魂之鐘”,上刻“日中不再戰” 的銘文。還陳列著許多紙鶴、花環和其他紀念物。
2005年 3 月 25 日晚,專程從日本趕來南京的日本“銘心會”訪華團團長松岡環女士,來到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捐贈了一批重要資料。這些資料是她近年在日本走訪當年參與南京大屠殺的日本老兵的證言及史料,包括日兵從軍日記、戰時圖片、侵略圖、信件等。第二天,她又和一同前來的日本攝影師馬不停蹄地來到浦口敬老院、棲霞寺等地訪問南京大屠殺受害者,記錄證言,拍攝錄像。
松岡環是日本大阪的一名普通小學教師。從 1997 年開始,她每年 12 月都邀請南京大屠殺幸存者、中國史學專家到日本各地召開證言會和研討會。她還利用假期在南京走訪了 200 多位南京大屠殺幸存者,收集他們的受害證言,結集出版了《南京戰·受害者破碎的心聲》。此外,她還花了 4 年多時間在日本走訪 250 多位當年參與南京大屠殺的日本老兵,編著出版了《南京戰·探索封存的記憶——原日本老兵 102 人的證言》。正因為執著地為歷史求證,她多次受到日本右翼的攻擊和威脅。坦然處之的松岡環說: “我所做的是一個正直的、有良知的日本人主持正義的事,而攻擊我的人是因為心虛才會這么做的。”
侵略戰爭的罪惡,使越來越多的日本友人像松岡環這樣清醒地意識到,只有正視歷史,才能不重蹈覆轍。 3 月 30 日上午,日本日中協會理事長白西紳一郎帶領的“悼念南京大屠殺受害者植樹訪華團”,連續第 20 年來南京“綠色贖罪”。他說: “我們用植樹的形式表達對南京大屠殺遇難者的懺悔和歉意,日本人不應該忘記曾給南京人民帶來的傷害,希望南京成為和平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