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年輕爸爸的趙鵬怎么也沒想到,被自己當作“眼珠子”養育了幾年的一對雙胞胎女兒,竟然不是自己的骨肉。然而,更沒有想到的是,這對孿生姐妹竟分別屬于兩個父親!欲知詳情,請看——
桃花運紅
今年29歲的趙鵬是安徽省宿州市甬橋區人。2000年秋,大學畢業的他到市某重點中學當上了一名英語教師。因為家庭條件不好,再加上身材比較矮小、相貌平平、性格內向,趙鵬一直沒有女朋友。工作后,趙鵬和他的父母都在為婚姻大事積極地想辦法,但趙鵬卻一直沒有遇到自己認為合適的女孩。
2001年春節后的一天,趙鵬和朋友們一起到一家小飯店吃飯。在這里,他遇到了也是來吃飯的漂亮女孩薛榮。當趙鵬第一眼看到薛榮時,就深深地被她吸引住了。她身高有一米六五左右,身材不胖不瘦,凸凹有致,特別是她白凈的面龐上的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就像一把鉤子一樣一下子抓住了趙鵬的心,他再也忘不掉她了。此后的一個時期,趙鵬多次到那家小飯店吃飯,為的是多看她幾眼。經打聽,知道這個女孩名叫薛榮,江西人;一年前來宿州打工,現在一家美容店工作。
聽說薛榮在美容店工作,趙鵬心里一沉。雖然作為一介書生,他從來沒有進過美容店,但他也知道美容店的名聲不好,在那種地方工作的女孩很容易被拉下水。但是趙鵬轉念又想,這么漂亮的一個女孩,如果她有好的家庭、好的工作,又能看上我嗎?再說,從表面上看,薛榮也顯得非常文靜、高雅,不像那種風塵女子;如果自己能把她追上手,讓她不要在那種地方干了不就行了嗎?想到這里,他便大著膽子主動找薛榮說話。薛榮也很大方,當她得知趙鵬是位大學畢業的中學教師時,很快就做出了回應。于是,半個月后他們就成了一對戀人。
兩人戀愛后,薛榮告訴趙鵬,她的家在江西上饒市上饒縣鄉下,家里很窮;她高中畢業后沒有參加高考就出來打工了,所以她非常崇拜有文化的人。趙鵬表示,不嫌棄她家在鄉下,但要求她跟自己公開關系后,就不要在美容店這樣的地方打工了,薛榮同意了。
見薛榮這么美麗大方、溫柔可愛,自身條件并不好的趙鵬,心里就別提多高興了。一次酒后,沖動之下的趙鵬跟薛榮上了床。事后,膽小的趙鵬有些害怕,也覺得對不起薛榮,于是他就想盡快和薛榮確立關系。
一個月后的一天,薛榮忽然對趙鵬說:“這些年來,我一個人在外面闖世界,什么樣的苦都吃了,什么樣的艱難都遇到過,現在實在是太累了,所以我想盡快結婚。”趙鵬雖然認為他們還沒有跟雙方的父母見過面,就這么匆匆結婚有些草率,但是他經不住薛榮的眼淚,就同意了。薛榮又把自己積蓄的1萬多元拿出來交給了趙鵬。趙鵬心里一熱,激動地把她抱在懷里……
雙鳳鳴巢
2001年6月18日,趙鵬和薛榮在租來的房子里舉辦了一個儉樸的婚禮。比照當地風俗,婚禮的花費節省了許多。也因為如此,趙鵬對薛榮的通情達理非常感激。
婚后不久,趙鵬讓薛榮離開美容店,并把她安排到一家由同學開的小型超市里當了營業員。也許,薛榮有些私房錢,手腳非常大方,她用的化妝品都是幾百元一小瓶的名牌,也經常主動掏出來一些補貼家用。趙鵬覺得,女人在臉蛋上多花點錢也是應該的,有點私房錢也未嘗不可。
幾個月后,薛榮有了身孕。當趙鵬將薛榮帶到醫院檢查得知她懷的竟是雙胞胎時,滿心歡喜的趙鵬就再也不讓薛榮做家務事了。不久,他又讓薛榮辭工回家,專門孕育兩個孩子。
2002年2月26日,薛榮順利地產下了一對雙胞胎。趙鵬翻破了字典,最后給這兩個天使般的女兒分別取名叫丹鳳和雙鳳,還讓下崗在家的母親搬過來專門照顧薛榮和孩子。
自從有了兩個可愛的女兒,性格內向的趙鵬開朗多了,他把丹鳳和雙鳳當作自己的眼珠子。每天回家,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同時抱著兩個孩子,逗孩子玩。他叫她們是“心肝”、“寶貝”。一次,趙鵬的母親給孩子喂飯,飯有些燙了,孩子被燙得哇哇哭。趙鵬見了后,覺得老年人帶孩子太粗心,讓孩子受了委屈,沒過多久就讓母親回家去了。又有一次,因為薛榮只顧著看電視,調皮的雙鳳在床上爬時從床上掉下來,摔破了頭。回到家的趙鵬得知后,心疼地跟薛榮大吵了一架,還差點動手打她。
隨著兩個孩子越長越大,漸漸地惹出了閑話。有人說這兩個孩子的眉毛、鼻子長得既不像趙鵬,也不太像薛榮。于是有人跟趙鵬開玩笑說:“趙老師,我看你的女兒不像你,也不像薛榮,該不是在醫院里抱錯了吧。”趙鵬回家后把這話當作說笑講給薛榮聽,薛榮說:“不是你的種是狗的?別聽你那些同事的,油嘴滑舌,盡想占便宜!”聽了妻子的反駁,趙鵬也就沒再當回事。
血型疑竇
2004年3月,宿州市轄區更換戶口本。當趙鵬去辦理時,派出所的人要求出示所有家庭成員的身高、血型等資料。趙鵬準備帶著妻子和兩個孩子去醫院查血型,薛榮卻顯得有些慌張,她總是找理由搪塞。拖了近一個月,更換戶口本的最后期限就要到了,才不得已帶孩子跟著趙鵬去了醫院。為了快些驗出結果,趙鵬找了在醫院工作的一位老同學幫忙。
檢查的結果出來了:趙鵬的血型是AB型,妻子薛榮的是O型,兩個孩子的血型都是O型。拿結果時,趙鵬好像覺得化驗員的眼光有些異樣,但卻什么也沒說。而薛榮則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一周后的一天晚上,趙鵬和幾位老同學一起吃飯,飯后他們到了一家洗浴中心。在包間里休息時,那位在醫院給趙鵬幫忙的同學說:“老同學,有件事情我不知道究竟是說好還是不說好。”
趙鵬捶了他一拳說:“咱哥們是穿著開襠褲一起長大的,有什么不能說的?你他媽的什么時候學會吞吞吐吐了!”
老同學說:“還記得上次你帶老婆孩子去驗血嗎?你的血型是AB型,你的兩個孩子的血型都是O型。而根據醫學常識,如果父親的血型是AB型,那么他子女的血型就只能是AB型、A型或者B型,不可能是O型……”
聽到這里,趙鵬的腦袋“嗡”的一聲,一下子愣住了。旋即,他想起了以前同事們跟他開玩笑的那些話,想起了妻子以前曾在美容店打工,也想起了當時他因酒后第一次和妻子上床時的情況。見他急了,老同學說:“你先別急,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化驗時出現了誤差。這樣吧,過幾天你再把孩子帶到醫院作個化驗,再看看結果。”趙鵬恍恍惚惚地點了點頭。回到家里,趙鵬沒有聲張,他找來幾本有關血型與遺傳學方面的書開始悄悄地研究。
幾天后,他偷偷地把兩個女兒再次帶到醫院,由老同學一直陪著他化驗。但化驗單還是明白無誤地證實了前次的結果。
面對這一無情的結果,趙鵬還是不敢相信。妻子在嫁給自己以前就已經懷了孕,而自己養育并視為“眼珠子”的兩個女兒竟然都不是自己的骨肉!不死心的他又悄悄地外出咨詢,另幾位醫生的結論和老同學的一樣:兩個女兒不可能是趙鵬的骨肉。
趙鵬迷迷糊糊地回到家,性格一向軟弱的他像一頭暴怒的獅子,抓住妻子就是一頓好揍,他讓她說清楚這兩個孩子究竟是誰的。薛榮先是不承認,當趙鵬拿出血型化驗單后,薛榮只好承認自己在美容店工作時,曾在一次酒后被一個不認識的人強奸過。還說考慮到自己是外鄉人,沒敢報案。沒想到從那之后就懷了孕。她說自己當時年輕,不知道如何處理這事,只好向他隱瞞了此事。最后又跪在趙鵬面前道歉。
趙鵬覺得身為男子,無法忍受這樣的奇恥大辱,當即提出離婚,兩個孩子見父母吵鬧,跑過來抱著趙鵬的腿。面對兩個被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天真孩子,趙鵬的心軟了。孩子是無辜的,更何況自己跟孩子有著非常深的感情。于是,趙鵬和薛榮分居了。
波瀾再起
自從他們分居后,薛榮自知理虧,在趙鵬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出,倍加小心地伺候他和孩子。這讓趙鵬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不久,趙鵬的同學、朋友和同事們也知道了這件事,當然在私下里就免不了悄悄地議論。父母也給趙鵬施加壓力說:“不管怎么說你也是個大學生,難道連個老婆也找不到?非得跟這樣一個風塵女子在一起?何況那兩個孩子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由于趙鵬在家中是獨子,所以父親要求他馬上離婚,因為他們想要一個真正屬于趙家的孫子。趙鵬覺得自己的壓力越來越大,漸漸地,他在精神上受不了了。于是在2004年5月27日,他提出離婚。薛榮沒有提出異議。這時,兩個可愛又可憐的孩子好像也知道父母要分開了,她們各自抱著父母的腿大哭不已,哭得趙鵬也跟著淚水漣漣。如果讓法庭判決,因薛榮有婚前欺騙行為,而這兩個孩子又與趙鵬沒有血緣關系,孩子應由薛榮一個人撫養。但考慮到薛榮沒有穩定的生活來源,再加上趙鵬一時實在難以割舍對兩個孩子的感情,他頭腦一熱,當即主動提出:“薛榮雖然有過錯,但孩子是無辜的。我愿意自己撫養兩個孩子。”法庭尊重趙鵬的選擇。薛榮雖然也有些不舍,但考慮到自己是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多有不便,所以面對現實,她對趙鵬感激涕零。
離婚后,趙鵬的精神壓力小了許多,心情也好了許多,兩個女兒雖說并非自己親生,但跟她們在一起他覺得非常快樂。然而一個大男人,要一邊工作一邊撫養兩個尚不懂事的女兒,其艱難程度可想而知。于是,趙鵬就把兩個女兒丟給母親撫養。起初,母親看在兒子的面上,對兩個孩子照看還算周到,但時間一長,母親就有了怨言。她一方面嫌棄孩子不是趙鵬的,另一方面又擔心趙鵬拖著兩個孩子不好成家。
就在這時,有人給趙鵬介紹了一位在宿州打工的鄉下女孩。這個女孩名叫李文英,比趙鵬小三歲。通過一個階段的相處,趙鵬覺得李文英雖然沒有薛榮漂亮,但能吃苦耐勞,有鄉下人的樸實和純真,這些是薛榮身上所沒有的,特別是她并不嫌棄趙鵬離過婚,并且還帶著兩個女兒,這讓趙鵬對她有了好感。不久,他們就開始談婚論嫁。2005年1月15日,趙鵬與李文英舉行了婚禮。
因為李文英沒有固定的工作,所以家里的生活比較窘迫。2005年春節后,李文英聽說薛榮出資十萬元與人合伙在宿州市辦了一家女子護理連鎖店,成了一個小富婆。她就跟趙鵬商量:向薛榮要一些兩個孩子的撫養費。
趙鵬也認為,離婚后的薛榮經常來看孩子,現在又很有錢,對孩子既有撫養義務,又有撫養責任。于是,他約薛榮到一家茶樓見面。
薛榮雖然割舍不下兩個孩子,但她卻不愿領回兩個孩子,她的錢大部分又投入到護理店去了,手頭并沒有多少節余,所以又不甘心出錢。經過一番爭執,薛榮答應回去好好考慮考慮。但此后,趙鵬幾次約見薛榮,她都以各種理由推托,到了后來,就干脆不接趙鵬的電話了。對此,李文英火了,她抱著兩個孩子到薛榮工作的那家女子護理店去找她,但薛榮卻躲著不見。一次,李文英把兩個孩子丟在了店門口轉身就走了,可即使這樣,薛榮還是不露面。看著兩個孩子在店門口哭得像淚人一樣無人管,趙鵬心里過不去了,只好把孩子又帶了回來。
薛榮有錢不給撫養費,更不想領回孩子的做法,激怒了李文英。她向趙鵬提出到法庭告薛榮,要求把兩個孩子還給薛榮。趙鵬雖對薛榮的做法非常反感,但因是自己主動要求撫養兩個孩子的,所以有些猶豫。可李文英卻是鐵了心,她到一家律師事務所作了咨詢。律師說,這個官司能打贏。主要的原因是薛榮在婚前欺騙了趙鵬,還有就是兩個孩子與趙鵬都沒有血緣關系,而且她并非沒有能力撫養孩子。不過律師又說,要想打贏官司,就要有充分的證據,僅憑那張血型化驗單是不夠的,最權威的證據是做親子鑒定。
趙鵬因曾離過婚還帶著兩個孩子,覺得對不起李文英,再說他還想跟李文英好好地過日子,就答應了。2005年3月29日,在李文英的陪同下,趙鵬帶著兩個女兒到江蘇省徐州市第一人民醫院做了親子鑒定,但結果更讓趙鵬大吃一驚:結果顯示,這一對雙胞胎的孩子不光不是趙鵬的,而且她們還不可能是同一個父親!也就是說,薛榮至少同時跟兩個男人有了性關系才有了這兩個孩子,而她跟趙鵬說她是因酒后被一個陌生人強奸才懷孕的事也是假的。
再上法庭
一對雙胞胎女兒屬于兩個父親,這事有可能嗎?為了把事情弄清楚,趙鵬順便在徐州咨詢了幾位生育方面的專家。專家們也覺得這事很離奇,但他們表示,如果一位正處于排卵期的女子一次排兩個卵,又在短時間內(一般是五六分鐘之內)與兩個以上的男人發生性關系,出現這種事情的可能性還是存在的。徐州市第一人民醫院的一位醫生說,她也曾在國外學術刊物上看過類似的事例。
這事讓趙鵬一下子掉進了冰窟里,他怎么也沒想到前妻會做出這樣無恥的事。自己不光戴了這么多年的“綠帽子”,替別人養了兩個孩子,而且事情竟然還有這樣丑陋的背景,他感到蒙受了奇恥大辱。如果因為以前薛榮說她是被人強奸才懷上這對雙胞胎姐妹,趙鵬對她和孩子多少還有些理解和同情的話,那么自從知道她是因為淫蕩,并且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內竟與多人發生性關系的行為,趙鵬對她更恨得牙根子都癢了。他實在無法原諒薛榮,也對兩個孩子產生了一種深深的厭惡感。他像一頭怒獅,不等李文英要求,便一紙訴狀把薛榮告上了法庭,要求前妻薛榮賠償自己的精神損失并將兩個孩子領走。
2005年5月24日,宿州市中級人民法院民事審判庭開庭審理本案。因為這事有些離奇,故在當地引起了很大轟動。但因法庭考慮到案情涉及當事人的隱私,所以在雙方律師的要求下,沒有公開審理,而只允許極少數記者旁聽,但禁止拍照。
法庭上,雙方對事實沒有異議,薛榮也當庭表示自己對不起趙鵬。但是,當法庭準備通過調解讓薛榮領走孩子并賠償趙鵬的精神損失費時,雙方在賠償數額上發生了較大爭議,并導致調解失敗。經合議庭半個小時的休庭討論,法庭做出宣判:因薛榮生活不檢點,在與趙鵬結婚前就懷了孕,并且懷的雙胞胎還屬于另外兩個父親,在婚姻關系中對趙鵬有明顯的惡意欺騙,使趙鵬蒙受了恥辱,對趙鵬的人格和精神上造成了巨大傷害,因此薛榮對趙鵬構成了嚴重的精神侵害。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有關條款和最高人民法院的有關司法解釋,考慮到薛榮的經濟承受能力,判定薛榮賠償趙鵬精神損失費20萬元。賠償款分兩次支付:2005年12月31日前付10萬元,余款在2006年12月31日前付清;因孿生女兒與趙鵬沒有血緣關系,趙鵬是在薛榮的欺騙下才與之結婚的,所以趙鵬沒有撫養義務,孩子歸薛榮撫養。庭上,薛榮沒有表示要上訴。
當李文英準備把兩個孩子交給薛榮時,這對不諧世事的孿生姐妹死死地抓住趙鵬的褲角,怎么也不愿意松手。她們大聲地向趙鵬說:“媽媽不好,我們不要媽媽。爸爸,你不是說我們是你的心肝寶貝嗎?你真的不要我們了嗎?”硬著心腸的趙鵬早已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