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墻上的蜘蛛（外一首）

8月1日晚7點20分

我們一家都吃完了飯

妻子正和鍋碗瓢盆愉快地交談

岳母和女兒已看完《藍色生死戀》

侄女梅梅拿手機在和她的男友聊天

我呢已鋪開稿紙

坐在寬大的轉椅上寫詩

偶爾間抬起頭

發現對面七樓正在拆建

三根白色的梁柱子

像三截白色的斷指

不我要它們變成

三柱奉香朝天而焚

可是當其沖的斷墻上

還有幾個泥工在緊張地忙碌

也許 他們是為生活

也許 他們本身只是

生活之網的一群蜘蛛

黃昏中它們蠕動瘦小的影子

艱難地捕食空中

敏捷地飛來飛去的蟲蛾

我無法數清

斷墻上的蜘蛛到底有幾只

7點40分的時候

我的詩已經寫好

可是天也完全黑了

我真的不知道

蜘蛛哦 你們是否也都歇息了

朝天香我早已點著

上帝啊請你不要刮風

送面條的女孩

城里人就是好

早上很少有做飯的

上班到了辦公室

抹完桌子洗完茶杯

然后就操起電話——

喂，給我送碗面條

快點哦，記住別放辣椒

不多久，必定有一個女孩

給你端了面條送來

當然你不會問她叫什么

你吃她的面只管給錢

她接過2元錢過會還來收碗

但這一切你都可以不管

直到有一天早上

你打電話過去叫送面

店里卻說停業兩天

你奇怪了，甚至有些氣憤

怎么有生意好好的不做呢?

一打聽才知道

那女孩昨天送面時遭遇車禍死了

但你仔細想想

竟記不清她長啥模樣

也不知道她姓李還是姓張

因為你覺得自己實在太忙

兩天后

你打電話到小飯店

果然又有一個女孩來送面

但不知這次你是否看清了

她究竟長啥模樣

不知你是否知道

她究竟姓陳 還是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