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他不敢要我的處女身
從新聞傳播專業畢業后,我到省電視臺一個欄目組打工,在一次人物專訪中認識了方建。三十五、六歲的方建是某中等地產公司的副總,外型俊朗,渾身洋溢著無限熱情。看他在鏡頭前侃侃而談,我眼里不自覺流露出無限的崇拜。采訪結束,方建竟然主動要了我的手機號碼,而離開時那特別有力的握手更讓我受寵若驚,我預感我們之間肯定會發生些什么。
果然,第二天正無聊地通過監視器欣賞方建的模樣時,我收到他的邀請,去喝情調咖啡。本不喜歡那種苦苦的東西,可為了某種目的,還是心懷鬼胎地去了,并且在咖啡桌上假裝不自覺地賣弄風情。我就是喜歡那些有成就而又帥氣的已婚男人,他們成熟睿智,而且還有志在必得的從容,更主要的經過婚姻的磨煉,他們清楚知道女孩子的心思。
那晚氣氛非常好,方建也流露出對我的好感,說如果他有個我這樣漂亮聰明的妹妹該多好啊。從那天開始我們每天發短信,打電話,基本沒斷過聯系,那些甜蜜的問候和話語,讓遠離父母身在異地的我感到非常溫暖。方建隔幾天就會抽出時間約我吃飯,他說要把他吃過的美味挨著帶我吃個遍。
幾次交往后才知道方建所在的那個公司是他岳父大人一手創辦的,股份給了妻子和妻弟,而他自己出力不少也只是給掛了個副總的頭銜。不過好在他和妻子關系還好,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
在我面前他是那種謙謙君子,不過是拉拉手抱抱肩,也從來沒有說過什么過分的話。其實我真心喜歡的就是這樣的男人啊。而我真的竟然以妹妹自居,有什么困難都會向他撒嬌求救,他總是不會讓我失望。
方建還用他的方式關心著我的工作,他輾轉托了臺里一個資深編導指導關照我。加上自己的努力,三個月后我在幾個新人中脫穎而出,被正式留在了欄目組。那個圣誕節晚上,我約他喝茶,氤氳茶香中很想讓他知道我已經悄悄地愛上了他,可話出口后卻只是感謝他近半年對自己的幫助。倒是他大方地說,幫助是因為喜歡,一種甜蜜在我心里蕩漾開來。
那一次方建去北京考察回來,說看到一條非常漂亮的愛瑪士絲巾,感覺顏色特別適合我就買回來了,想送給我。可整整一天的采訪奔波我覺得累極了,實在不想離開出租屋一步。我遲疑了一下,讓他直接送過來好了。
那是方建第一次進我的小屋,說實話,我喜歡談戀愛是因為迷戀那種被寵愛被照顧的感覺,但我一點也不愿意和男人發生肉體關系,我一直覺得這方面我有些柏拉圖。
當方建修長的手指在我的脖頸間讓那條絲巾千變萬化時,我癡迷地盯著他寬厚的胸膛,卻真切感到一種眩暈。方建越來越粗重的鼻息撫摩著我的耳朵,我們熾熱的雙唇糾纏在一起。我的身體前所未有地沖動,我要把自己獻給這個讓我信任的男人。
衣衫除盡,意亂情迷,我撫摩著方建的頭發,驕傲而甜蜜地在他耳邊呢喃:“這是我的第一次啊!”我焦急地等著方建引領我繼續,可他卻突然停了下來。“你真的還是處女?”“是啊。”
沒想到方建竟然頹廢地躺到一邊,在我的疑惑中漸漸平息著自己的身體。半晌,他起身穿好衣服,坐在床邊盯著我光潔的身體,默默地抽了一根煙,咬著嘴唇說:“留給你的男朋友吧,我不能占他太多。”然后獨自離去。
我那時沒有什么男朋友,我不喜歡那些青澀的男生,可我也一直不明白方建為什么在那樣的時刻竟然放棄了我。后來一個網友幫我分析說,是因為我的處女之身嚇跑了他。那些已婚男人大概都不想負起讓女孩變成女人的責任,因為他們怕被糾纏不休,他們不想為了一個生命中可有可無的女孩,再重新打造自己的財產和事業。
也許是吧,這段愛情讓我傷心,也讓我看到男人的懦弱。害怕糾纏那就爽快地結束,我給方建發了個信息:謝謝你對我的幫助和尊重,從此我從你的世界蒸發,再不相見。
二、喜歡卻丟失了激情
2003年春天,我來到北京一家新創刊的雜志做編輯,由于收入和上稿量掛鉤,我請一些關系較好的寫手們多關照,劉翔是其中之一。
劉翔是西安某著名雜志社的知名編輯,同時也是一個著名的情感寫手。他經常從網上把他的經驗傳授過來,給我介紹了一批適合雜志風格的寫手,并自己親自操刀給我們的雜志寫稿。有了高手們的鼎力相助,每期我都能輕松取得最好的上稿量。
開始,我和劉翔基本是談些稿子方面的事情,其它就若有若無地聊著。但每天我們都會打招呼,如果誰哪天不能上網,必然會給對方發個短信告知。漸漸地也就無話不談,我們都知道了對方很多秘密,他說保持激情的唯一途徑是只要愛情不要婚姻。我把他當成知己。
一直以為網戀是一件絕對庸俗的事情,可愛情就踩著虛擬的網絡呼嘯而來。一個深夜我睡不著覺,發個短信過去,讓劉翔到網上等我。這次我只談感情和寂寞,最后竟然脆弱得自己在視頻里哭。那天是我的生日,可在陌生的京城沒人陪我過。劉翔給我講笑話一直到天亮。
生日的第三天,我正在整理稿子,接到劉翔的電話,他竟然已經到了北京。一直很顧忌“見光死”的我竟然什么也沒想,打車就去了他的酒店。第一次相見,我們就緊緊擁抱在一起。蒼天眷顧,劉翔真的就是我希望的那種樣子,含蓄內斂,思想豐富,品位高雅。劉翔也一樣被我吸引。
雖然劉翔對北京比我還熟,但那天我還是盡地主之宜,帶著他去王府井步行街旁享受小吃,還到后海邊感受那種閑情逸致的浪漫。
那晚我留在了劉翔的房間。再不是當年那個青澀的小女生,可在劉翔面前我只能甘拜下風,他像魔術師般輕松自如,一次次把我引領到欲望的巔峰,感受那種出生入死的境界。我閉著眼聽他一遍遍叫我“寶寶”,可我聽不到想聽的那三個字。后來才想起他在網上曾經說過,他不會主動對女人說愛。分手時我哭了,劉翔把我抱在胸前說,我是他見過的最好的姑娘。
北京和西安,我一直不知道距離多遠,可我知道從北京到西安所有的車次和出發、到達的時間。半年間,除了在網上交流,我和劉翔會抓住一切機會在兩個城市間穿梭。那次在西安,劉翔終于肯低下頭對我說,嫁給他做他的妻。可我笑不出,我心里在盤算著這場歡愉之后我要怎樣奔波回去,在第二天早晨九點前趕到雜志社去打卡。
由于年齡由于路途,心里有太多的擔憂,才知道愛情的距離不只是美,更多的是疲憊。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我們的約會變成了劉翔一個人的努力。對于劉翔,和對于西安這個城市一樣,我仍然喜歡,可我已經清楚了它的每條道路,真的沒有了再跑過去的激情。
劉翔說得對,保持激情的唯一途徑是只要愛情不要婚姻。這段感情也像那輛啟程的火車一樣,漸漸淡出我的視線。
三、“三不男人”拒絕了我
我是個習慣戀愛的女人,而且我青春四射的身體也需要男人的滋養。離開劉翔的第五十天,另一個男人伊然自己找上門來。
那時我的合租室友剛搬去更好的房子,伊然及時補上。他比我大兩歲,是個穿白大褂的醫生,為了事業剛從一個小縣城來北京,憑自己的臨床經驗在一家中等醫院做外科大夫。
伊然白長了一副頎長健壯的身材,大概沒想到合租者竟然是個女人,看到我第一眼先自己愣了半天。然后紅了臉和我打招呼,還請我多關照。這年月知道害羞的男人不多了。
我們都是早出晚歸,倒也能平安相處。伊然是個細心的男人,每天如果他先出門,必然記得提醒我把門鎖好;衛生間總是等我先用完他才忙碌;水電費他也主動全部承擔,真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合租者。
當然我也不想白占便宜,晚上如果他不上夜班,我就多燒一個菜,我們一起邊說話邊吃飯,真有其樂融融的感覺。有時我們一起去超市購物,合打一輛車。
時間久了,就覺得除了不在一間屋里睡,好像和人家那些普通夫妻也沒什么區別啊。如果哪天他不能回來吃晚飯,必然會提前給我打個電話,我也就懶得做飯,從冰箱里掏出點東西對付一下。而只要他說回來,不管多晚,我都會邊整理稿子邊等著給他開門。
日久生情,這話真的沒錯。有一天吃晚飯時,我假裝開玩笑地說已經依賴上這種兩人相伴的日子,如果他哪天搬走了,真不知道是否能適應呢。伊然的雙眼晶亮,連連點頭說他也是這樣的感覺。都不是小孩子了,事情自然是一點就透的。那夜電閃雷鳴,北京迎來2004年最大的一場雨,我枕著伊然的胳膊睡得很香。
28歲對女人來說真的不年輕了,遠在家鄉的父母一遍遍地催促我,快點找個合適的結婚吧,也了卻他們一個心愿。我終于可以有底氣地告訴他們,我已經有了目標。老媽仔細問過伊然的情況,感覺條件還算般配,讓我好好對待他。
像戀人般相處著,他偶爾給我買件時裝,我也買雙皮鞋或者錢夾之類的送給他。唯一讓我不滿意的是,在很多事上這個溫情男人并不主動,但也決不拒絕。我想也許是他的職業決定了他比較溫吞而已。
淋了一場早來的秋雨,那天半夜感冒發燒,連獨自起床倒水的勁兒都沒有。伊然把水溫好,朦朧的燈光下,把藥一粒粒數好,放在寬厚的手掌心。當我迷糊著被溫柔有力的臂膀扶起,閉著眼張開口,服藥的水竟然放了少許的糖,喝一口下去,就像小時候被父母寵愛,一直甜到心里。
像個一事無知的孩子般,被照顧了整整三天。看那個男人進進出出地忙碌,還有他眼里那種關心呵護的溫柔,多年一直漂在異鄉的我感到好久不曾有過的幸福和安全。
終于父母忍耐不住要來北京幫我長長眼,我猶豫了幾天,告訴了伊然。可伊然竟然只是淡漠地說時候未到。這時才猛然驚醒,原來他一直沒讓我進入他的生活圈啊。比如他的朋友他的家人他的事業以及那種心貼心的感覺等等,只是我身在其中,卻一直不曾覺察。也許我們只是因為孤獨和寂寞而走在一起的。我也絕對不是一個逼婚的人,我們繼續平平淡淡地住在一起。
今年三月,我去南京組一組稿子,整整一個星期。等我匆忙回到家打開門準備給伊然一個驚喜時,卻驚奇地發現他的房間已經空空如也。電話打過去,伊然在那邊給我解釋,其實他本就是那種時下流行的“三不”男人,他不過是找到了更合適的住處。
多么恰當的借口啊,我忽然后悔電話打得那么多余。這場似是而非的愛情在女主角還沒從戲中醒來時就突然謝幕。
一段段故事寫下來,似乎還感覺到殘存著愛情的余溫,可終究是只開花不結果的過往。我不知道我的愛情是否真來過,姑且安慰自己,也許只是沒有在合適的時間遇到合適的人吧。我知道愛情早一步晚一步都不行,可我怎樣才能和他趕個正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