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醒來近黃昏

李樹彪出生在湖南最南面的一個小山莊里，那里山青水秀，物華天寶。母親早已去世，父親受苦一輩子，都不敢再聽見一個“苦”字，他指望孩子們別再受苦。1964年出生的李樹彪還真趕上了，三年困難時期已經(jīng)過去，經(jīng)濟迅速復蘇，到處欣欣向榮。中學一畢業(yè)就被招工到了縣煤礦，后又到隔壁縣的林業(yè)局開汽車，那可是當時要羨慕死多少人的職業(yè)；沒兩年又到了地區(qū)的一家廠子里，雖說還是開車，可畢竟從縣里到了地區(qū)；又沒兩年，又調到了行署的房改辦，雖然還是開車，但總算是進了機關，還是地區(qū)的首腦機關；又沒兩年，他轉了干，還當上了房改辦的辦公室副主任;又沒過兩年，正好碰上了機構改革，住房公積金管理中心從房改辦獨立出來，李樹彪就當上了主任；還是沒過兩年，市住房公積金管理中心升格，李樹彪又升為了副處級，進入了領導階層。就這樣，李樹彪從汽車司機到了副處級主任，成為主管全市6億元住房公積金的“一把手”。

反貪局長袁亞軍桌上響起急促的電話鈴聲，一個匿名舉報電話揭開了驚天大案的序幕……

時間回到了2004年1月28日上午11時17分，郴州市檢察院反貪局局長袁亞軍正在思索著新一年的工作，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拿起電話，只聽見里面?zhèn)鱽砹司o張得有點變調的聲音：“市住房公積金管理中心主任李樹彪這些年經(jīng)常到澳門賭博，而且每次下注還蠻大……。”還沒等袁局長詳細詢問，對方就把電話給掛了。

按照程序袁局長把舉報記錄交給了舉報中心備案，并向分管檢察長蒲祖銀作了匯報：“市住房公積金管理中心管理著全市職工歸集的住房款，前些年也有人舉報過李樹彪，但沒查出多大問題，我看是不是先秘密初查一下？”蒲檢綜合了大家的意見，發(fā)出了查辦案件的第一個指令。

“2003年李樹彪出入拱北海關50余次，一般是當天出，第二天回，有時在澳門待上幾天，最長的一次有9天。”

“據(jù)從外圍了解，李樹彪在澳門賭博下注一次有百把萬。”核實舉報內容的情況很快反饋到了案件分析會上。

“看來舉報人是知道內情的人，舉報內容可靠程度很大”，以往查辦案件的經(jīng)驗讓袁局長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立即制定初查方案，展開秘密初查工作。”蒲檢發(fā)出了第二個指令。

“避實就虛，防止打草驚蛇，千萬要防止他攜款逃跑，從李樹彪動用資金的來源查起……”袁局長和黃副局長幾乎同時提出了同樣想法。

經(jīng)初查，發(fā)現(xiàn)李樹彪利用市住房公積金管理中心的單位存款作質押擔保，從某家銀行動用了資金700余萬元，且資金都流向廣東珠海等地，從而獲取了偵破此案的第一手證據(jù)資料。隨即又非常慎重地選擇了三位既能從不同方面接觸李樹彪，又比較可靠的人，對李樹彪的行蹤進行了秘密掌控。

大年初九，“李樹彪還沒有上班，不知去向”，緊急抓捕李樹彪的行動在風雨中展開……

2004年1月30日，春節(jié)長假后的第二天，李樹彪還沒有到住房公積金管理中心上班。這一信息很快傳遞到了郴州市檢察院的反貪局。

難道初查被李樹彪發(fā)覺了？

難道李樹彪要逃跑？

“事不宜遲，馬上立案，立即組織抓捕，必要時請求公安支援。”李樹彪涉嫌犯罪案件正式進入刑事訴訟程序。

抓捕組由袁局長帶隊，抓捕車趁著夜幕悄悄地駛上了京珠高速公路，登上了南下的征程……

“廣州有兩處錦繡香江花園，一處在天河區(qū)，一處在番禺區(qū)。”偵查員李貴軍向袁局長報告。

“請求公安支援，啟動信息搜索系統(tǒng)。”袁局長跟身邊的黃副局長商量后決定。

“據(jù)公安部門檢索，李樹彪可能在番禺……”，袁局長話音未落，抓捕車便飛一般地沖上高速公路，直奔番禺。

番禺的錦繡香江花園是個高級住宅區(qū)，李樹彪的前妻李慶容在紫藤苑7街11號購買了一處住房。靠近一觀察，家里沒有人，屋內裝飾豪華，一臺大屏幕等離子彩電和一組高檔沙發(fā)向人們彰顯著主人的富貴榮華。

“不像是出遠門，很有可能就在附近會親友。”黃副局長悄悄地跟袁局長說。

下午4時，李樹彪一家回到住所。在當?shù)毓膊块T的配合下，抓捕小組將李樹彪抓獲，并對其住所和人身依法進行了搜查。在李樹彪的小車里，偵查人員搜出了8枚私刻的公章和大量的貸款資料以及銀行票據(jù)，還有一大把已經(jīng)蓋好了印章的空白貸款申請表。就在偵查人員進行搜查時，李慶容暗地里……

李樹彪被連夜押解回到郴州。

驚魂未定的李樹彪在偵查人員的智慧和證據(jù)面前，交代了部分犯罪事實，案件露出冰山一角……

李樹彪抓獲歸案后，偵查人員乘其驚魂未定，開始了訊問。

李樹彪還沒直接回答問題，就驚詫地問偵查人員“怎么沒去單位查賬？”、“怎么知道住在番禺？”他真的沒想出是什么地方露了馬腳，也真的沒想到怎么自己一點都沒有察覺就被抓了起來。

李樹彪心里像一團亂麻，但他還是強壓著、思索著怎么作答，怎么能躲過這一關。他突然胃“疼”了起來。負責審訊的檢察官商量了一下，停止了第一次審訊，卻把他送進了看守所。望著《刑事拘留證》上那顆鮮紅的印章，李樹彪又一次愣了，“怎么什么也沒說就要關起來，難道他們真的抓住了什么把柄？……”

從搜查獲取的8枚假公章和大量的貸款資料、銀行匯款票據(jù)入手，偵查人員通過運用審訊謀略，適時、主動出示收集的證據(jù)，迫使李樹彪供述了通過兩家銀行和兩個基層住房公積金管理部貪污、挪用公款的犯罪事實。

到2月3日李樹彪的作案金額突破了4000萬元，還發(fā)現(xiàn)李樹彪在一些縣、市、區(qū)住房公積金管理部的作案。“這很可能是建國以來郴州第一大案”，市檢察院的領導們不約而同地認識到案件的嚴重性。在案件分析會上，許慶生檢察長做了三點指示：一、立即通知各縣、市、區(qū)院，對涉及李樹彪的貸款資料全部予以收集，上報市院反貪局；二、迅速凍結市住房公積金管理中心的全部銀行賬戶，防止經(jīng)濟損失的擴大；三、馬上向省院領導和反貪局匯報，爭取支持和指導。

李樹彪特大貪污挪用公款案件得到了省委和省檢察院領導的高度重視，省委成立了專門的協(xié)調組，何素斌檢察長提出要按照省委領導“嚴厲打擊犯罪，盡力挽回損失”的指示精神，力爭把案件辦成精品，并指派盧樂云副檢察長率省檢察院反貪局大要案指揮中心的兩名負責同志趕到郴州。

2月7日，李樹彪案的涉案金額已達7000余萬元。從檢察、公安、紀委、監(jiān)察、審計、武警等部門抽調的80名骨干力量迅速集中，又即刻分赴到各個辦案點，一場綜合性、立體化的偵破“大會戰(zhàn)”展開了……

兩省市檢察、公安干警緊密聯(lián)手，地下錢莊——珠海迅達士多商店被搗毀……

隨著審訊和外調逐步深入，李樹彪的涉案資金走向逐步清晰，幫助李樹彪轉移資金的地下錢莊——珠海迅達士多商店露出水面。

迅達士多商店位于珠海拱北的水灣路，是一間很不起眼的小雜貨店。店主吳明光是1985年初到珠海的，剛來時他在一個建筑工地打工，做了大概一個月，就到珠海拱北市場租了一個攤位做水果批發(fā)零售生意。1990年1月，拱北汽車站“迅達”運輸公司的“迅達商店”對外招租，吳明光就把“迅達商店”租了下來，更名為“迅達士多商店”。剛開辦時，門面外還搭建了鐵棚子，注冊資金才幾萬元，以零售日雜、非酒精飲料、國產(chǎn)卷煙為主，偶爾幫人兌換些小額的港幣。1999年以后，兌換港幣的人越來越多，為了使兌換更隱蔽，他們把小店的地下室進行了裝修，把它當成專門兌換貨幣的場所，成了真正的地下錢莊。

地下室的裝修很秘密，臨街不到10平方米的鋪面有一個通道，地下室厚厚的鐵門上安裝了監(jiān)視器，非熟客別想入內。在澳門的賭場他們還設置了存款的柜子，安排了員工在賭場“洗碼”，賭客只要將錢給地下錢莊，就可以直接到澳門去賭博了。他們分別在珠海、深圳的好幾家銀行設立了好些個個人賬戶和公司賬戶。如果賭客需要個人賬戶轉款，就可以直接匯到地下錢莊設立的個人賬戶上，如果需要從公司轉匯過來，就可以匯到地下錢莊的公司賬戶上。這些賬戶有的是用地下錢莊員工的名字，有的是假名，公司都是買那些空殼的，賬戶設立以后往往幾個月就會消失。據(jù)統(tǒng)計，光李樹彪一案就涉及這個地下錢莊的20幾個銀行賬戶。

地下錢莊的運作也很詭秘，賭客到地下錢莊兌換港幣，一般有兩種方式，一種是直接帶現(xiàn)金，另外一種是按提供的賬號將錢轉到銀行賬戶，然后地下錢莊派人到銀行將錢取出，如果是大筆的款子就通過轉賬分流，再分多次取出。賭客的錢進入地下錢莊，他們按當天自己確定的匯率將錢兌換成港幣，然后把賭客的名字、金額和到澳門聯(lián)系的電話寫在一張白紙條上，賭客憑紙條到澳門找到他們安排在賭場洗碼房的人，就可以拿到相應的錢或者籌碼。如果是熟客連紙條都不用寫，這邊打電話就可以直接去那邊拿到錢或籌碼。所有這些都沒有賬目登記，只是到了晚上用張紙劃算一下，就把紙給毀掉了。

據(jù)地下錢莊的吳氏兄弟交代，這些年他們賺了有3600萬元，用這些錢買車、買房，還投資2000萬元辦了個有相當規(guī)模的企業(yè)。據(jù)吳明丁供述，地下錢莊主要從三方面賺錢：一是兌換率差，一般賺千分之一到二；一是帶錢過關的手續(xù)費，一般賺千分之二到三；再就是洗碼費，一般賺千分之七到八。

按照這么計算，吳氏兄弟的地下錢莊這些年就非法兌換了近300億元人民幣。

李慶容涉嫌窩藏轉移贓款贓物被公安機關執(zhí)行逮捕……

前面說到李樹彪的前妻李慶容在檢察機關對其住所和李樹彪的人身進行搜查時，暗地里……

李慶容今年35歲，是郴州市工商局興隆工商所的一名干部。她與李樹彪1993年5月初結婚，不久便生了一個男孩，李樹彪高興得不得了。誰知道沒多久，兩人就鬧起離婚來。據(jù)李樹彪說，由于他長期不顧家事，又經(jīng)常很晚才回家，李慶容耐不住寂寞，在網(wǎng)上尋找刺激，后來發(fā)展到與網(wǎng)友約會，被他發(fā)現(xiàn)了，兩人的矛盾逐步升級，2000年元月份協(xié)議離婚。

大約2002年4月，李樹彪得了一場大病，住進了醫(yī)院，李慶容頻頻到醫(yī)院去照顧，兩人便又同居在了一起，但一直沒有辦理復婚手續(xù)。李樹彪經(jīng)常買些貴重的物品送給李慶容。據(jù)案卷材料反映，李樹彪先后給李慶容購買了“別克”轎車一輛、豪華住宅3套、勞力士手表、白金鉆戒……，耗資一、兩百萬元。據(jù)李慶容的同事介紹，她平日里揮金如土，用的都是些高檔品，有時一個星期就要花個萬把塊。用李慶容自己的話說，這些年她從來不覺得缺錢花。

2004年1月31日下午，李樹彪被檢察機關抓獲，在搜查時，李慶容悄悄地把3萬元現(xiàn)金和一些“細軟”塞給了她的姑媽。李樹彪被帶走后，她駕著“別克”連夜也趕回了郴州，四處活動打探情況。2月4日，檢察機關以涉嫌共同挪用公款將李慶容刑事拘留，2月6日取保候審。本該老老實實認真思過的李慶容，一出看守所就又把一些存款轉移了，還把“別克”車“借”給了別人，又多次打電話要她姑媽把房契和錦繡香江那套別墅里的貴重物品和家用電器“保管”好，還告訴廣州的一些知情人不要把她在廣州的財產(chǎn)泄漏了。2月8日，李慶容又因涉嫌窩贓、轉移贓物罪被關進了看守所。

駐郴的少數(shù)金融機構把自己當成了李樹彪的“提款機”，對此，省市一些銀行專業(yè)人士說“不可思議”、“天方夜譚”……

李樹彪的案件暴露以后，社會上沸沸揚揚，一個很集中的議論就是，“李樹彪憑什么那么輕而易舉地把那么多的錢弄出來。”

有人說，李樹彪把單位當成了他的“提款機”。其實不然，案件事實告訴我們，是郴州的少數(shù)銀行機構，為了爭奪住房公積金存款業(yè)務代辦權以及增加本單位存款數(shù)額，增加本單位效益，嚴重違反法律和行政法規(guī)的規(guī)定，對李樹彪違法發(fā)放“貸款”，把自己當成了李樹彪的“提款機”。他們明知住房公積金存款不能作為他人貸款的質押擔保，卻同意李樹彪的要求；明知李樹彪的“貸款”是為個人進行營利性活動，甚至明知是進行非法活動仍然幫他“貸款”。在辦理貸款過程中，他們違反《住房公積金管理條例》、《商業(yè)銀行法》、《貸款通則》等法律、法規(guī)的規(guī)定，不對借款人是否符合有關貸款的條件、信用等級以及借款的安全性、合法性、盈利性進行調查、審查、評估；不對保證人的償還能力、抵押物、質物的權屬和價值以及實現(xiàn)抵押權、質權的可行性進行審查；不對貸款進行貸后跟蹤等程序，且在借款申請人沒有提供申貸資料時，有的信貸人員還套用復制原來的申貸資料，為李樹彪的犯罪行為提供幫助。有的銀行還同意李樹彪不移交質押存單，采用開戶證實書替代質押物等方式，幫助李樹彪隱瞞挪用公款和貪污犯罪的事實。

在辦案過程中，郴州市檢察院的辦案人員就銀行專業(yè)知識，向省里、市里的專業(yè)人士請教，一些專家、學者聽了情況介紹以后，驚訝……！疑惑……！，幾乎異口同聲地說“聞所未聞”、“不可思議”、“簡直是天方夜譚”。

2002年4月下旬，郴州市農行紀檢組長廖某為完成攬儲任務找到李樹彪，請他把住房公積金管理中心歸集的住房公積金存一部分到他們的儲蓄所。李樹彪滿口答應，但卻提出了能否為他提供貸款的條件。廖某攬儲心切，指示農行營業(yè)部把這個壓根不符合規(guī)定的條件，作為了“服務好”的重要內容。就在溝通了以后，李樹彪到這家銀行竟然用單位的活期存款，辦了第一筆30萬元的質押貸款，而按照國務院頒布的《住房公積金管理條例》規(guī)定，住房公積金是不允許作為質押權物進行貸款的。第一筆質押貸款辦成后，李樹彪又先后從這家銀行貸出1400余萬元。上行下效，市農行能辦，他的下屬機構也能辦。據(jù)查明，整個郴州市農行系統(tǒng)共計為李樹彪辦理質押貸款5500余萬元，到案發(fā)還有3100余萬元不能歸還。

2003年8月上旬，李樹彪來到中國銀行郴州市分行公司信貸部，向信貸部經(jīng)理李某提出要“貸”300萬元，又不想讓單位知道，問能不能“不下賬”，也就是不從銀行賬上體現(xiàn)。李某想了想，出了個餿主意，讓李樹彪從單位弄張定期存單來“貸款”，要儲蓄所把當月的銀行對賬單推遲到錢“還”了再發(fā)。就這樣，李樹彪以調資為名從單位財務弄了一張320萬元的定期存單，從銀行又弄出了320萬元，當天他就把錢轉進地下錢莊，并通過拱北海關進了澳門賭場，當天就把錢輸了個精光。

還有，

工行……

建行……

李樹彪案件的危害特別嚴重，損失特別巨大，一些深入思考的人提出有多方面的原因……

“才剛剛運行幾年的住房公積金管理制度，讓李樹彪弄得就像一個老而衰的病人，幾乎各個部位、各個器官都能檢查出一些毛病來，應該是一個綜合反映癥。”一位住房公積金的高層管理官員如是說。

“住房公積金管理的制度設置、體制配置不完善，依靠政策歸集，存入銀行專戶，如何使用不監(jiān)督。房委會形同虛設，一把手獨斷專行，歸集—使用就像左手—右手，巨額公款毫無約束地運行，空間太大漏洞多，權力集中腐敗多。這就是李樹彪案件的主要發(fā)案原因。”一位多年研究預防職務犯罪的資深檢察官說。

“銀行垂直管理，當?shù)乇O(jiān)督難觸皮毛，上面下來只是看效益，查風險，據(jù)說質押貸款又沒列入風險范圍，不在檢查之列，違規(guī)問題就更難發(fā)現(xiàn)了。上百萬、幾百萬元的公款，當天辦手續(xù)，當天就可以到澳門去賭博，甚至當天就輸?shù)靡桓啥簦媸遣豢伤甲h。再說，銀行監(jiān)督也的確有難度，監(jiān)督者要向被監(jiān)督者尋求利益，或者說被監(jiān)督者控制了監(jiān)督者的一部分利益，這樣的監(jiān)督不發(fā)生異變才怪呢！”參與辦案的紀檢干部說。

“權力與金錢骯臟地混雜在一起，錢就非錢，權亦非權。李樹彪不勞而獲、一夜暴富的貪欲，與賭博的高風險、高回報一拍即合，加上缺乏制衡機制，高風險國家承擔，高回報進入個人腰包，他怎能不揮金如土、一擲千金，又怎么會把老百姓的錢當回事。權力尋租空間大，加上帶病提拔，使李樹彪扭曲的靈魂更加肆無忌憚。”一位法學專家如是說。

“單位不是沒有制度，中央的、省市的、還有單位的，但是李樹彪一手遮天，有制度他可以不執(zhí)行，還要故意搞亂，好混水摸魚。”郴州市住房公積金管理中心的一位黨員干部說。

“制度不執(zhí)行，比沒有制度的危害還要大。”我們想起了英國哲學家培根的一句名言。

李樹彪在供述和辯解中認為，有三個方面促成和助長他的犯罪：一是“我要是不被提拔為這個住房公積金管理中心主任或者不當這個主任就好了。因為不當主任，我就沒有這個權力，到銀行貸款也貸不到了”；二是“機構改革縣（市、區(qū)）管理中心上收，制度不完善，有空子、有漏洞，也為我賭博動用公款提供了方便”；三是“我搞違規(guī)貸款，用單位的存款作質押，我以為單位的同事不知道。后來才發(fā)現(xiàn)，其實他們都知道，就是不點醒我。如果開始頭兩筆點醒我，我就不敢搞了，不會再搞了。到后來我發(fā)現(xiàn)他們知道了，心里非常著急，總想趕快扳本把貸款還上，結果越急就越輸，窟窿就越來越大”。當然，這畢竟是李樹彪的辯解，說出了某些現(xiàn)象（當然不是本質），從中可以看出一點道道。

也許是問題大了，大家才拿起放大鏡去“挑毛病”，這可能是當今國人的一種習慣；也許是案件大了，對一些問題的表現(xiàn)更集中、更明顯，大家也更關注；也許這些意見有的還帶有片面性，但是不管怎樣，面對問題，分析問題，總能為解決問題、防止再出問題找到些“藥方”。

但是，一個這么大的案件，損失這么嚴重，要總結的真是太多太多……

李樹彪等人特大貪污、挪用公款案件的公開審理還在進行，他們必將受到法律的嚴厲懲處……

郴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對李樹彪特大貪污、挪用公款案件的公開審理還在進行，在法庭調查階段，公訴人和辯護人依據(jù)《起訴書》對李樹彪的貪污犯罪和挪用公款犯罪的44次作案，對吳明光、吳明丁兄弟的挪用公款罪和非法經(jīng)營罪和對李慶容的窩藏、轉移贓物罪等指控，進行了法庭訊問、舉證、質證。

今年4月12日上午，郴州市檢察院召開了“李樹彪案件查辦情況通報會”。許慶生檢察長在會上，第一次向與會的人大代表、政協(xié)委員、各單位領導和新聞記者通報了李樹彪案件的有關情況。他說：“李樹彪貪污、挪用公款一案是我市檢察機關迄今為止查處的涉案金額最大、涉案人員最多、社會影響最廣的特大職務犯罪案件。”

李樹彪案件的查辦工作已經(jīng)取得了階段性進展，對其他一些涉嫌犯罪的單位或者個人，目前還在偵查和審查中，對那些確已構成犯罪的單位和個人，將依法予以追究。

（作者單位：湖南省檢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