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邦從事高新技術產業已有6年歷史了,許多的經驗和許多的教訓歸結起來只有一句話:市場認可的成果才是真正的成果,市場認可的價值才是最終的價值。市場既是科研成果檢測的平臺,也是科研價值檢測的平臺。振邦在自主研發的基礎上,與中科院、清華大學、大連理工大學、大連輕工學院均有合作,在研究開發、生產過程中,得到了許多專家的支持,與此同時,在與眾多科研人員和政府官員的交往中,也使我們對一些問題有著共同的困惑和思考。
瑞士洛桑國際管理開發研究院在2000年度《國際競爭力分析報告》中有這樣一組數據:
1998年至2000年,中國科技人力資源總量占世界前列,美國、日本只有中國的58%和57%;
中國每萬人產出專利為10.8件,美國、日本每萬人產出專利分別為1714.4件和1737件,印度446件,超過中國分別為170倍、173倍和40倍。
專利市場化和產業化在美國達到85%左右,日本接近90%,而中國10%不到。
產出及科技競爭力,中國排到全世界的第28位。
中國的科研成果為什么如此之少,市場轉化率為什么如此之低,產業化生命力為什么如此之弱,是每一個國人思考的問題,更是我們科研工作管理者、科研工作的研究者和科研成果的投資者不得不思考的問題。
科研體制與市場特點的錯位
市場經濟的最根本特點是以市場為導向,科研體制應該是建立在市場體制基礎上的,科研體制與市場嚴重脫節,表現為:
科研立項、研究、成果鑒定是封閉式的,專家自身的利益需求代替了市場需求;專家的意見代替了市場意見,以至于成果經不起市場的檢驗。
科研經費是行政式的,政府或科研院所開始就扮演著保姆和奶媽的角色,科研人員的利益和名譽開始就在這種角色保護下得到實現,其責任意識和成本意識不是建立在市場基礎之上的,以致于其沒有必要或不愿意或不敢于面對市場,聽取市場意見。
傳統文化與市場目標的錯位
由于中國傳統文化的官本位思想,小農經濟的急功近利,加上現實的科研體制,使科研人員利益遠離市場所能提供的利益,而這又導致了兩種結果:
官本位意識演繹下的職稱本位,使科研人員將科研成果變為其職稱、升級和價值目標的終極追求,而難以使成果產業化;
投資者為追求眼前利益,不愿做更大的投入建立自己的技術主體為市場服務或進行技術升級,難以滿足永遠變化的市場需求,而使成果產業化難以持續與發展。
市場價格意識與市場價值意識的錯位
市場價格是建立在買賣雙方自愿基礎上的利益交換,是能在同一時空交換的;市場價值則是在自愿基礎上,雙方對未來利益的共同期待和創造,是不能在同一時空交換的。合作往往是建立在對雙方相互價值認可的基礎之上的。在分享各自價值的同時,為實現共同的目標,去創造新的價值。由于中國人不習慣或不喜歡用價值的眼光客觀地判斷和欣賞別人,容易注意眼前的價格實現而忽視長遠的價值目標;容易看重自己的價值地位而忽視別人的價值地位,多贏意識和持久的贏的意識薄弱,其結果是:
科研主體和投資主體雙方對眼前的利益交換斤斤計較,而放棄了對未來價值的共同追求,使成果產業化和市場化難度加大。
科研成果主體和投資主體容易夸大各自的價值地位,形成合作的心理障礙,難以建立起科技成果產業化必須具有的企業制度、文化和維護其持續發展的不斷投入、不斷創新的企業風險精神,其結果必將使科研成果和產品的生命力萎縮而不具有持久的競爭力。
誠信文化與市場規則的錯位
中國不缺成果,不缺人才,更不缺市場,缺的是誠信,尤其是以制度為基礎的誠信。
道德誠信:以善為前提,以良心為基礎,是軟性的、可變的;規則誠信:則以惡為前提,以制度為基礎,是硬性的、不可變的。而中國高技術企業誠信文化,則恰恰在這兩種誠信之間呈現錯位:
道德誠信代替規則誠信。一是科研主體,知識分子受中國“君子不言利”的傳統思想的影響對利益難以啟齒;二是投資主體對科研主體的過分信任,沒有自己技術力量與之對接和必要的監督機制,其結果是管理失控、成果失控、利益失控、最終是企業失控,發展受阻。
既無道德誠信,也無制度誠信。信任是中國目前最大的市場危機,也成為了中國的最大市場成本,表現在高新技術產業過程的特點是:
科技主體不相信外來資本主體,自己既是投資主體又是管理主體。社會的整體優勢在高技術產業沒有得到充分發揮,遲滯和延緩了高技術的市場化和規模化。
投資主體和管理主體不相信外來的科研成果,把自己演繹成科研主體,同樣也使社會的整體優勢沒有得到充分發揮,遲滯和延緩了科研成果的快速成型和發展。
因此,中國高新技術產業化走要向健康之路,就必須做到:以市場需求為導向的科研體制;以市場價值最大化的利益體制;以市場目標為動力的可持續發展的競爭體制;以市場規則為基礎的合作體制。
一句話:離開市場,高技術產業永遠沒有健康的平臺。
(責任編輯范慶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