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缺理性,暫缺寬容
不久前,在自己主持的一個節目上,介紹了李安的《斷背山》和章子怡等人參演的《藝妓回憶錄》,事后才知道,和香港鄰近的地區的觀眾,由于眾所周知的原因,只能斷斷續續看到節目的若干畫面圖像,對此總覺得有些遺憾。
看到本期封面文章后,深以為吾道不孤,英雄所見略同。
多數人都承認李安和章子怡的成功,是歷盡艱辛,備受磨難,堅韌不拔之后獲得的,因此,他們獲得了國際社會大多數人的掌聲,理所當然也應該獲得更多中國人的掌聲。
現在才明白李安在獲金球獎時特別用中文向全世界華人恭賀新年的含義。章子怡說,我更喜歡美國的影迷,他們更加理性。
看來,我們現在并不缺什么,缺的就是理性,當然,還包括那一點點可遇不可求的寬容。
楊錦麟(鳳凰衛視)
追隨者的悲哀
《斷背山》的成功緣于其流水行云般的唯美敘事和細膩感傷的觀察角度。李安內斂豐富的個性,早年人生特有的失意掙扎為電影情節的展開賦予了個性的張力。但是,如果市場上僅僅因為李安的成功而粗淺地復制《斷背山》的模式,無限量的制造出大量類似的作品,則是一種悲哀。
《臥虎藏龍》的成功是因為李安向歐美主流文化注入了一股清新的中國式審美和東方獨有的略帶感傷的倫理沖突。這是李安的一次嘗試,但是我并不認為其中又有多少的人性關懷和人本關注。這樣一種電影模式一旦被人們所熟悉,它所帶來的美學和倫理的張力也就到了開發的極限。
因此,簡單地認定什么樣的模式能得到怎樣的認可,未免過于急功近利。一種模式得到了觀眾的認可,得到“小金人”的垂青,周圍的人便紛紛失去了堅持自我探索的決心,拋棄自己雖然艱難卻極具價值的創作,大量復制正在市場上熱銷的產品,夢想以最小的投資贏得自以為最無風險的回報——失敗在所難免。我們不妨把《英雄》和《十面埋伏》看作是《臥虎藏龍》的后塵,看這兩部片子就像在嚼別人嚼過的口香糖,而《千里走單騎》則可以看作是張藝謀的自我回歸。
個性的張揚造就了影視的精彩,我們非常希望每個導演都能畢其一生,做好自我探索、人性探索的功課,這樣,我們就能夠欣賞到一部部真正深入人心的作品。
蔡蔚
滬生報外地高校加分情有可原
我是復旦大學的一名學生,讀了貴刊最新一期來信欄目中《上海人“寧有種乎”》一文后,頗有一些異議。
首先,請允許我列一下2005年其他幾所高校本地生源比例(數據來源于各高校招生網站的計劃招生數,實際錄取情況可能略有差別)。
1.浙江大學本科招生計劃總數5500人,浙江省3715人,本地生源比例67.5%;
2. 中山大學 本科招生計劃總數7550人,廣東省4500人, 本地生源比例 59.6%;
3. 武漢大學 本科招生計劃總數6015人,湖北省3030人, 本地生源比例50.4%。
可見,各大學的本地生源比例大并不單單只是上海一個城市的地方性問題。對于各大學來說,這樣的做法無非是為當地多培養一些人才。考慮到“985工程”34所國內知名高校是由國家、地方以及相關部委共同出資建設的,各大學對所在省市考生在錄取上有所傾斜就無可非議,更遑論那些本來就是市屬院校的當地高校了。
對于上海市教委對填報外地高校學生進行政策傾斜的做法,我覺得并不像作者所說的那樣不合理。作者在原文中也提到,現行的高考制度是采取分省定額、劃線錄取的辦法。以此為前提,上海教委的加分政策也只能是在上海考生內部產生競爭,對外地的考生并無影響。鼓勵上海考生填報外地高校的目的是使填報上海高校的本地生源減少,為外地考生空出盡量多的位子,其結果正是調整上海高校中本地與外地生源的比例。在全國教育資源不均衡分配以及由此帶來的全國統一考試技術性問題難以解決的現狀下,上海教委只能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尋找折衷方案,所謂“從根本上動搖高考的形式平等”又從何談起呢?
高校教育資源的分配問題的確是一個棘手的大問題,關注度高,限于實際情況又難以找到立竿見影的解決方法。然而,要真正解決問題,首先就必須客觀地觀察分析,戴著有色眼鏡只能使我們看不清事實,找不到關鍵。
魚子醬(上海)
“十年接力”與“送禮長龍”
學雷鋒方式不同,其效果自然也各異。來自山東大學藥學院的同學,由自覺與福利院的孩子們結緣,到專門成立青年志愿者愛心社,并與福利院簽訂長期服務協議,竟已完成了愛心社的“十年接力”。十年間,一批批的志愿者,跟福利院的孩子們間建立起了其樂融融的準親情關系。“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放棄,而是要一直堅持下去。”參與者動情地這樣說道(據3月5日《齊魯晚報》)。而在南京江寧區祿口鎮,某學校要求孩子在學雷鋒日前帶桂圓、大棗、酒等食品去敬老院看望老人,400多人的“送禮長龍”,也的確掀起了一個當地學雷鋒活動的“新高潮”!
由400多學生組成浩浩蕩蕩的“送禮長龍”,著實有點蔚為壯觀!這樣的學雷鋒景觀,更有點似曾相識的味道!在過去的一些年代里,許多的學雷鋒活動的開展,也都是這樣“有組織、有紀律”的活動。所以大家學起雷鋒來就如同趕大集,義務理發、義務修車、義務看病等等學雷鋒的隊伍,黑壓壓一片,一字擺開,足足可以排滿十里長街,但卻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我擔心,當這條“送禮長龍”一下子擁到敬老院時,接到孩子們手中禮品的那些爺爺奶奶,到底是高興還是煩惱呢?面對這堆起來如一座小山的禮品,他們吃又吃不下,放又沒地方放,這樣大呼隆甚而“大躍進”式的學雷鋒活動,到底是在“敬老”還是在“損老”呢?
牧野風(河南新鄉)
禁止中小學生成績排名也要立法?
全國人大常委會組成人員2月27日下午舉行分組會議,審議義務教育法修訂草案。針對一些學校和教師將學生成績進行排名公布的做法,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賀鏗建議在義務教育法修訂草案中增加條款,“明確規定學校和教師不得公開學生的考試成績,并嚴禁將考試成績排名公布”。(《新京報》2月28日)
我當然不贊成公開孩子的成績,也認為這對孩子的成長不利。只是認為,《義務教育法》是一部教育的基本法,規定的是教育領域里最根本的原則和方向。而不是教育當中的點點滴滴都得事無巨細地寫入《義務教育法》。中小學生成績排名要立法禁止,按成績排座位是否也要立法禁止?還有班干部如何產生、一年考幾次試,是不是都要立法?
法律天生有過剩的危機,通過的法律并不見得就都能夠實施于社會。事實也證明,法律的用處也不能單純以“是否詳盡”來衡量。美國憲法只有七條,但誰也不能否認憲法在美國的作用。相比,我們以前的《義務教育法》,很詳盡,然而,老百姓又能從中享受到多少對應的權利,基礎教育的免費只是這幾年的事。在修訂了《義務教育法》之后,更重要的,是如何創造環境和條件,去執行這部法律,而不是讓它再一次淪為一部“過剩”的法律。
彭興庭(南昌)
是形象工程還是“實事”,誰說了算?
一個年財政收入僅為1.21億元的窮縣,為了操辦所謂的“姓氏文化節”揮霍數億元,甚至喊出“一年建設,十年還債”的口號。這項勞民傷財的活動,怎么看都是點綴“政績”的形象工程,卻被當地官員認為是為老百姓做的“實事”。如此“實事”發生在河南省周口市淮陽縣,這個國家級貧困縣在繼揮資數億元操辦首屆“姓氏文化節”之后,今年10月又將舉辦第二屆“姓氏文化節”,并在今年的政府工作報告中,將該活動列為為老百姓做的10件“實事”之首。(2月28日《中國青年報》)
同所有急功近利的政績工程一樣,這個“姓氏文化節”肯定是不得人心的。但操辦活動的官員有一個掩人耳目的動作——將“文化節”說成是為老百姓做的“實事”。這就引出了一個問題:對于一項施政舉措,判斷它是以民為本的“實事”,還是以撈政績為綱的形象工程,到底誰說了算?在“形象工程”已經聲名狼藉的今天,沒有一個官員會承認自己搞的就是形象工程,但老百姓應該最有發言權,因為老百姓完全可以從自身的利益變化,判斷出地方官員的施政究竟是為了一己之私的政績還是為了公共利益。
可惜他們沒有這項權利。
吳鉤(廣州)
“建造房子的人”就是建筑設計師?
日前播出的中央電視臺“《大風車——童年》三周年特別節目”中,主持人問小朋友:“你的愿望是什么?”有一個小朋友回答:“當一個建造房子的人。”主持人接著說:“你想當一個建筑設計師啊。”
孩子的回答不夠明確,主持人的解讀倒是十分明確,可把“建造房子的人”跟“建筑設計師”畫等號就叫人覺得有些怪味。“建造房子的人”很多,隨便問俺村上的哪個孩子,他很有可能會說那就是蓋房子的,或者說是建筑工人。這樣回答當然也不全面,可我絕對不會感到奇怪。
這位主持人嘴一張就把“建造房子的人”當作少數“建筑設計師”,而沒想到如今在城市里到處忙碌的那些建筑工人。說輕了這是無意間的忽視或者遺忘,說重呢,其實就是心底里對普通工人的歧視。當個普通的建筑工人不能成為小朋友們的愿望嗎?至少,在俺村里,就有很多這樣的小朋友。
馬長軍(河南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