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水晶的剔透與女人甚多相同之處,很少有女人會不愛水晶。17世紀的歐洲上流社會已流行將水晶玫瑰作為情人節的最佳禮物,暗喻女人的通透、脆弱、光彩奪目。
說起水晶品牌,大部分只知奧地利天鵝“施華洛世奇”(5warovski)。其實業界翹楚要數法國老名牌拉利克(Lalique)。一只制作精巧的香水瓶子造型奇巧,而拉利克的水晶燈,更是光華燦爛,價值不菲。
拉利克以水晶玻璃聞名于世,入行時卻是首飾匠學徒。他1886年開始自己的事業,1889年的巴黎萬國博覽會上他的作品已引人注目。拉利克很快成為新藝術時期最著名的珠寶設計者之一,為Samuel Bing和“新藝術之屋”設計最具創意的珠寶首飾。后來向玻璃材料進軍,以他獨特的對玻璃厚重感和通透性的把握,做出了人所不能的造型。
拉利克的時代,歐洲裝飾藝術的“新藝術”風格正方興未艾。青青翠竹,郁郁黃花,無不可入藝術家之手。中國和日本的繪畫在歐洲廣為流傳,十舌淡工細的風格激得歐洲的靈感火花亂進。在一片以自然為師的風氣中,拉利克一枝獨秀,大大擴充了“珠寶”的定義。以前“珠寶”便意味著昂貴的鉆石、紅寶藍寶、黃金白金;拉利克偏將軟玉、蛋白石、巖水晶、孔雀石一大批廉宜寶石和半寶石拉進了珠寶原料隊伍,更把紙鎮、裁信刀、王冠、衣帽鉤、懷表殼都統統變成了“珠寶”。
拉利克是新藝術的,新藝術也是拉利克的。拉利克徜只知忠實地以寶石琺瑯照搬一花一木,新藝術也不會發展得如三月繁花滿路開。唯拉利克,對天工造化又作別出心裁的演繹。如果沒有拉利克,人們斷不會想到原來自然之美和人類之美可以相幻相生。一粒砂中見世界,一朵花中看天堂。俏生生一朵黃金枝蒂藍白琺瑯的豌豆花底,忽地鉆出個水晶仙子;寶藍蜻蜒胸針探出黃金爪,頭部卻是個梳著雙丫角,斂眉合目的小女人。金樹蘭水碧蓮塘的項鏈吊墜,樹梢冉冉的是月白裙裾的長發仙子,樹精水妖,不可求思。
中國的孔雀,日本的燕子,也被拉利克鑄進了他的珠寶。匠心獨運下,與歐洲原有的藝術背景融合得天衣無縫。一把長齒牛角大梳,光彩奪目的是兩只孔雀,一赤金一點翠,一抑一揚,俯仰生姿如同中國古畫。孔雀背后卻是教堂的玫瑰大圓窗,嵌了冰火閃爍的蛋白石。一把雙燕釵梳,燕子的剪刀翼優美開展,和諧對稱,嘴上銜的不是河畔的楊柳,而是田間的燕麥,到底是歐洲風物。
拉利克的珠寶作品于今很多在巴黎的現代裝飾藝術博物館,在玻璃箱子里綿綿生香。能擁有一件拉利克珍品的自然非富即貴,留下來的卻是拉利克的名聲,不是任何一件珠寶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