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和云南親密接觸之前,我所理解的“香格里拉”不是品牌就是地名,抑或一種精神的圖騰。總之,它就像夢境里一個神秘的召喚,縈繞于心頭好多年。趁著長假,我毫不猶豫地開始了心儀已久的云南之旅。正所謂“行萬里路,破萬卷書”,當(dāng)香格里拉敞開胸襟為我們接風(fēng)洗塵的那一刻,我們便有了一種超脫夢幻的徹悟和始料不及的驚喜。
清晨,我們驅(qū)車從麗江向香格里拉進發(fā)。山高坡陡,霧深云漫,連接云貴高原和青藏高原的滇藏公路猶如香格里拉的守護神,在沒有驗證游客的勇氣和誠意之前,是不肯輕易讓人一睹香格里拉的尊顏的。我們的車在崇山峻嶺間小心翼翼地盤旋而上,坐在右排窗邊的游客既有鳥瞰峻嶺名川的便利,可同時也必須擁有一份如附深淵的勇氣。香格里拉海拔3300米,它是云南省迪慶藏族自治州的首府,到香格里拉不得不說迪慶,迪慶地處青藏高原的東南邊緣、橫斷山脈的北端,是三江并流腹地。有獨特的雪山峽谷、草原湖泊、原始森林和民族風(fēng)情。兩個多小時后,我們的汽車又緩緩地停了下來,只聽司機嘀咕道:“這牦牛又在執(zhí)行交通管制了。”車窗前面,一頭健美的牦牛正筆挺地站在汽車前一動不動。導(dǎo)游見勢笑稱,我們已經(jīng)到了牦牛的轄區(qū)——青藏高原,這是牦牛在用特殊的方式歡迎大家。導(dǎo)游還介紹說,牦牛的生活待遇我們在座的誰也比不上,它吸的是純環(huán)保無污染的特級氧氣,喝的是富含多種礦物質(zhì)的山泉,沐浴的是充足的高原日照,吃的是冬蟲夏草等黃金藥材……正聽得入神,忽然有人叫:“快看,好多牦牛!”窗外是一片人跡罕至的牧區(qū),輕歌曼舞的云彩下,水草豐腴的草原上,悠然自得的牦牛們或追逐打鬧,或閉目養(yǎng)神,或享用美食,好一幅世間美景。
我們所到的第一站是香格里拉的碧塔海,沿循結(jié)著寒霜的木橋,漸行漸近,一個冰清玉潔的高原湖泊便毫無保留地呈現(xiàn)在我們面前。湖水明凈,看不到一點瑕疵,若隱若現(xiàn)、忽強忽弱的陽光樂此不疲地在湖面施以各種粉黛來取悅游人;湖水四周群山環(huán)抱,古樹參天,彎枝臥波,樹木深處傳來鳥兒的叫聲,似乎在向人們吟唱碧塔海的美麗傳說。叢林中芳草滴翠,綿延不絕,宛若剛被洗過的地毯,自在的蝴蝶撲戲花間,恣意嬉戲;湖水源頭的岸邊有一行云杉,蔥蘢剔透的樹下,一匹馬正在詩意地漫步……也許是我的雙眼被世俗的東西渾濁得太久了,眼前的景象顯得那么不真實,有一種穿越時空恍若隔世的感覺在心中升騰。我珍惜地品味著眼前的每一口空氣和每一處景致,我明白,這別有洞天的境遇對于過客來說不過是曇花一現(xiàn)。我祈禱碧塔海四周的一草一木、一水一露,能為人類永遠守住這份圣潔的寧靜。
如果說碧塔海是少女,那么,納帕海草原便是一個虛懷若谷的成熟男子。走進納帕海草原,我頓時被它的大氣所感染。納帕海草原是大自然用鬼斧神工在險峻的高原上托起的一個巨大平臺,山脈依戀著草原,藍天白云輕撫著山脈,誰也離不開誰。廣袤的草原上,散落著藏族民居。見有客人到訪,一位藏族少年縱情策馬,表演起了馬術(shù)。據(jù)說納帕海草原還是很多飛禽的理想家園,高原珍禽黑頸鶴每年都會不辭辛勞飛臨這里越冬,悠遠自得地生活在牧人的帳房邊。
香格里拉有云南居于藏傳佛教之首的噶丹松贊林寺,有云南省最高的山峰梅里雪山,金沙江、瀾滄江從這里流過,還有深邃悠長的香格里拉大峽谷……此番游歷后我才知道,“香格里拉”原是1933年美國小說家詹姆斯·希爾頓在小說《失去的地平線》中描繪的一片和平寧靜的土地,是一處有著雪峰峽谷、金碧輝煌且充滿神秘色彩的廟宇、被森林環(huán)繞著的寧靜湖泊、美麗的草原以及牛羊成群的世外桃源。而迪慶州恰好擁有詹姆斯·希爾頓筆下所描寫的一切。更巧合的是,“香格里拉”一詞的藏語意為“心中的日月”,它是藏民心目中至高無上的境界。迪慶高原正是世人們尋找了半個多世紀的“香格里拉”。它是上蒼對中國的恩賜,更是對全人類的完美饋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