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做總經理的北京華亞商貿公司,是他馬來西亞老丈人“魏氏”家族企業(yè)中一家比較無足輕重型的小公司,公司注冊在繁華的大柵欄,原因也不是為了掙錢,而是把它當作“魏氏”的北京辦事處,甚至是為老丈人買內聯(lián)升布鞋方便。這樣的公司北京滿大街都是,像“華亞”,最大股東張?zhí)炊麻L兼財務部、人事部經理,另五個股東就安插了岳父的五個小蜜。其實這樣的老板想把企業(yè)做大,頗易,只需把大班桌拼成為席夢思即可。
這天張?zhí)グ屠鍗u做SPA,她前腳剛走,張文就后腳來到前妻馬麗的家。去之前,他還特意買了一些前妻愛吃的話梅。前老丈人也在。老人沒給他好臉子,但也沒下逐客令,訕訕了許久,心有不甘的走了。兩人這才開始談上學的女兒,談正事。所謂正事,就是一個錢字,前妻既想多要錢,又想要尊嚴,這話說的就比較兜圈子。錢,張文愿意多給,但要照顧前妻臺階下,所以也是字斟句酌的,最后裝著忐忑的樣子把2萬元的支票奉上。正事辦完了,然后就是談閑事要不要一起吃頓飯的問題。張文想吃她做的臊子面,但馬麗覺得,給前夫做這頓飯就有點賤了,可不做又覺得傷感情,就說:“那我陪你在外面吃吧,我請客”。
到外面吃飯就不能吃面條了,街上的面館都死難吃。他們去了一家高檔酒樓,張文特意要了一份鮮肉蟹黃餅。等上飯的時候,他看到歌星龐龍和一個女孩也在吃鮮肉蟹黃餅。這家的鮮肉蟹黃餅味道真的是一流,皮面酥軟,肉餡鮮嫩,蟹香濃郁,完全就是大師級的手筆。“這道菜是怎么做的?”馬麗不自覺的問道。“這道菜做起來有點麻煩,先要在面粉里放入泡打粉,酵母,用水拌勻做成餡餅的坯面,然后再把鮮肉餡,蟹黃,還有少量的蔥末,姜末,鹽,味精,香油拌成餡放到坯面里搟成一個個的小圓餅,然后放到餅檔烙成兩面金……”張文很有耐心的告訴她。
吃完這頓飯,兩人又回到家里繼續(xù)談事。馬麗說父親給她新介紹了男朋友,在海關工作,對她很好。她說,他是那種適合做丈夫的男人。張文聽了頗郁悶,只有對她說“祝福你”別無他話。此后他心里像壓了塊石頭,恨意叢生,便故意東拉西扯到了深夜,便說:“我今晚能不能住在這?”馬麗猶豫片刻,說“那你就住女兒的屋吧。”
后半夜,張文悄悄進了主臥,卻發(fā)現(xiàn)前妻正在手淫,淚一下就流出來了。但他的接下來的撲抱動作卻招來前妻的強力反抗,她拳打腳踢道:“滾,你滾。”
被前妻在后半夜趕出門,張文欲哭無淚。這天是12月7日,冬天來臨。多年前咬牙切齒不堪忍受的嚴寒,在全身蘇醒,瞬間蛻變?yōu)閼n郁。他實在不想回自己家,就打算去一家他去過的發(fā)廊。他坐進出租車感覺很溫暖,原來溫暖來得如此簡單,風吹不到就溫暖。張文躺在發(fā)廊里心情的確不好,所以小姐在給他按摩的時候,他還在回憶剛才那一幕,完全沒有進入狀態(tài)。胖小姐在他身上又摸又親,見張文無動于衷,笑道,你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啊?張文這才意識過來,心想愁也白愁,既來之,則興之。反正黑燈瞎火的,摸上去很肉感,另有一種味道。
第二天,張文突然收到馬麗的短信:“你來吧,給你做臊子面。”張文把這9個字看很久,最后長嘆一聲,就去了。他們放著音樂一起切菜搟面。馬麗是北大畢業(yè)的,是一個很懂得生活趣味的家庭主婦,會很注重在炒菜的時候放一支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她要的只是那種配合揮動鐵鏟時的節(jié)奏;而便秘的時候,她很容易想到蹲廁所時放一支《英雄交響曲》,要的是逼促緊湊的死力氣;至于過去過夫妻生活,都是舒伯特的作品。
吃完午飯,他們就上床了。前妻熱辣辣濕漉漉的臉貼在了張文的臉上。張文努力地睜大雙眼,雙眼卻被她的長發(fā)遮住了,他撫摸著那長發(fā),又把雙手放在了馬麗滾圓的臀部。他覺得熟悉又覺得陌生。他輕輕地摸,他用勁地抓,快感如同溫熱的水漫過自己的全身。而馬麗微微閉上眼睛,臉上的表情,就像一個想偷吃東西的小女孩,卻又擔心被人抓到。她的五個腳趾一收一伸的,像幾個頑皮的孩子。
話梅在斟滿花雕的酒杯里泡了一天一夜,出落得像一只被暴力打腫的眼睛,一個勁兒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