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你的名字叫燃燒。
詩人鼓鼓的錢包,裝滿歡樂與憂傷。
殘缺是詩人的可喜基因。因為殘缺,才不屈不撓地追求完美,直至生命的最后一息。
既已置身于蒼茫人海,就定當選一朵潔白浪花,漂凈我詩之囈語。
恢復被滄桑扭曲的萬物原貌,是詩人的畢生使命。
詩美乃詩思的原生之美,一經發現,詩人的任務是有機定格并原封不動地奉獻給讀者。任何附加的華詞麗藻,都是垃圾。
發現美,須具備一雙特殊的眼睛;那眼睛屬詩人的第六感官,長在血色良知上。
鳧游詩海幾十年,早想洗手不干,徒喚奈何的是此海無邊,我至今沒找到岸。
醉拳,醉是表象,拳是本質;毫無疑問,醉拳應該是詩歌創作的化境之一。
你看得見我,我看不見我,這的確是我大不如你的地方;不過我不瞞你說,你看見的僅僅是我的面孔,我看不見這面孔,卻能十分清晰地看見我的靈魂;靈魂比面孔重要十倍。
一覺醒來,我開始同我的靈魂會談。如果凌晨有短句錄下,那大概是由于保密不夠,會談內容已局部曝光。
老掉的何止皮肉,還必然包括心臟;老不掉甚至死不掉的是心之底里的一滴殷熱,那是紅豆。
詩之謎不是難解,而是無解;正因其無解才如此這般地勾人夢魂。
跳進詩壇陷阱的瘋子,在顛狂的獨舞中自得其樂,把外面的花花世界,忘得一干二凈。
情為何物?情就是詩。所有的詩皆情詩,所有詩人皆情人,概莫能外。
我不是詩人;我僅僅是一個寫詩的人。蘸氣血,蘸性靈,直接或間接地書寫我微乎其微的小小心聲。
仁者樂山,智者樂水;我選取山水交匯處,將自己坐化成一聲膜拜自然的嘆息。
《和父親一起變老》是一篇文章的感人標題,其人性蘊涵可謂深厚,它讓我想起五十年前讀到而至今難忘的另一個標題:《我要在你愛我時死去》。
我死之將至仍依依不舍的并不是詩,而是幻想。
我活在我的歌里。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吟哦,那就是說,我已經去了遠方。
我彌留之際倘若你隱隱發現我嘴角的一絲蠕動,請相信那便是我最后的詩,題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