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做作
人人心中有把圈椅,像風里的欲望,
樹葉在技術與枝尖不離本行地走動。
榫頭夾進干癟的面包,硬的一部分
埋進琉璃棺材,怕什么怕呀?靈魂?
挖空的腰身,
兜圓的圈子,
椅背上雕著
牡丹花或鳳。
一條腿獨出心裁,
二條腿山高水長,
三條腿必有我師,
四條腿東西南北。
誰在上面坐過?誰都坐不上去,
它是畫在紙上的,還沒找木工。
怕什么怕呀靈魂!怕什么怕呀?
我是一個童男子我愛我的愛好。
小椿樹胡同
就像我從沒去過小椿樹胡同
“一棵平行的椿樹”
居民們樹下殺魚
在一棵榆樹或者棗樹下
空了的魚,熟睡中驚醒
恐懼從頭到尾,彎曲了一下
血拍到地上
“木盆里一棵平行的椿樹”
同時也可以殺掉
黃昏的天空,藍天頸,粉紅肩膀
椿樹,兩只角的流星
“一棵平行的椿樹”
同時有個在痛遭蔑視里能夠
放棄容易。恐懼從頭到尾,彎曲了
一下,精美的后人
失傳我指間的手藝
“小椿樹胡同里一棵平行的椿樹”
拙政園
里面沒有塔。
我把一座亭臺看高了,
懷著最早的小孩。
到土坡上拍照,
父母舍不得買膠卷,
所以很多時候我是合影,
與認識的和至今還不認識的人。
這空間化的吝嗇——
擠緊了人渣。
有些人挎包里裝了許多膠卷,還合影。
覺得你不錯。
我真想要一個。
白襯衫還算白,
整張臉漆黑,
被亭柱打扮。
我與童年并不友好。
記得兩個家庭的游園,
小孩與小孩尋找隱秘的地方,
不是愛,是為了不被大人打攪,
他們好打架,
確立短暫的王、
鳥的王。
里面沒有塔。
老式照相機這張能折疊的報紙,
里面也沒有塔。
五月,上午,栗子樹林
五月,上午,栗子樹林
五月,下午,栗子樹林
栗子樹花開:有點抽象的魚
破網而來。清新的空氣
使我過敏好轉
丟掉斤斤計較的魚頭
鰾奔赴深淵
下沉的內容木馬般旋轉?
而一塊湖水從湖水浮出
明顯藍……明顯藍
感光云影和客觀
事物客觀得脫離眼下島嶼
從湖水浮出的還有岸
栗子樹林讓我困惑
更有浮出栗子樹林的桃樹梅樹
統統浮出,從湖水還是從岸?
救人一命的色相漸呈
我決定從湖水浮出岸從岸
浮出栗子樹林從栗子樹林浮出桃樹
梅樹
從桃樹梅樹浮出山坡從山坡
浮出公墓從公墓浮出
它們像在一層一層加高加厚
我下沉的內容是木馬崩盤
碎片浮出?
從湖水浮出岸,從岸
浮出栗子樹林,從栗子樹林浮出桃樹梅樹
從桃樹梅樹浮出山坡,從山坡
浮出公墓,從公墓,浮出
一對大蜻蜓的四只綠眼球
大蜻蜓的綠眼球浮出蒼天
為了偉大的湖水不能浮出我
大蜻蜒的綠眼球浮出綠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