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素質的本質出發談教育

讓我們看一個在高中學校見慣了的場景：一個考試各科成績差距很大的學生，即我們所說的偏科學生，在一次考試后，班主任找到他說：你看，你的語文成績非常好，總是年級第一，可是，你的數學卻是非常糟糕，最近一階段你要狠抓數學，這樣才能夠提高你的數學成績，不然，語文考得再好對于提高高考成績也是枉然……要讓各門學科均衡發展，才能夠考出好成績。這樣的談話幾乎每天都在老師和學生之間發生著。

這樣的談話是適應當今的考試而違背素質教育原則的談話，這樣的談話抹煞了學生本真的素質。讓學生天生的優秀素質和低劣素質共進，適應了高考，最終卻實實在在劣化了學生的素質。可是，這種談話下的教育卻硬生生地被定義為素質教育。

我們都知道，像毛澤東、陳景潤、三毛等偉人、名家，都是偏科的，可是，他們不是同樣成就了一番事業嗎?他們讓自己最優秀的素質得到了盡情發揮。

我們當前的教育，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種抑長、促短的教育，是抑制素質提高的教育。

當我站在《伏爾加河上的纖夫》這個譴責剝削、殘暴的圖畫面前，我總有另外的思考；在看到人們用悲天憫人的口吻描寫農人的苦難、商人的奔波、底層勞作的人們辛勞的時候，我卻總是想到，這樣的工作在社會需要的時候，總應該有人來做吧。如果都認為這樣的事情是低賤的、痛苦的、卑污的、骯臟的、不值一提的，那么在任何的社會中，都不免有這樣的工作分工，而這樣的事情總歸要有人來做。而做這樣事情的人，難道就真的不高尚、不需要先天素質嗎?難道讓具有這樣先天素質的人接受教育后快樂、自豪地從事這樣的工作不對嗎?我們現在的教育卻在向著一種虛幻的、高層的、陽春白雪的、海市蜃樓的教育方向發展，而大家都可能到達期望的高層嗎?難道沒有人認為做農人、做纖夫、做底層人就是自己一生的追求和幸福嗎?難道我們就不能夠在這樣的工作、生活中找到高尚、幸福、快樂嗎?

那么，我，一個從教十多年的教師心中的素質教育是怎樣的呢?

從小學開始，我們教師所做的便不應該是單純的教導、知識的教育，而是一種發現教育，即在依照孩子的天性而自由教育他們的情況下，對于孩子應該更多地讓他們接觸關于各種工作的知識，例如關于種田、打掃、種樹的知識，關于行商、買賣等的知識，關于哲學、關于科學、關于古代文化等等方面的多種知識。讓孩子們在老師的幫助和教育下，找到適合他們自身素質的最好的、能夠盡情展現他們才能的腦力和體力的工作。有人善體勞、有人善冥思、有人善歌舞、有人善算數、有人善組織、有人善觀天相，總之應該是各有各的素質，教育應依此而發現、而促成、而教育之。工作是沒有什么高低貴賤之分別，沒有掙錢多少、相互壓迫之齷齪，有的只是適合自己素質的工作和符合自己性情的生活。現在，對于物質的極度欲望扭曲著人們對于關乎自身素質的本真追求，誰都想成為最高層象牙塔中的一員。可是，我們塔尖上的人就幸福嗎?人一生追求的難道不是符合自己素質的理想的實現和生存的幸福嗎?

聽到一位老師這樣抱怨：通過對我孩子的觀察，我發現他非常適合學習有關農業的知識：我的孩子回到田地中對于土地、對于莊稼、對于田園中生長的一切，簡直著迷到分不開的地步。可是，在學校，他的學習什么都不是。我總想，為什么學校就不能夠教孩子學習有關農業的知識呢?那樣，我的孩子就一定是出類拔萃的。

是的，仔細觀察我們的孩子，他們有著各種不同的、千差萬別的愛好，可是，我們的教育卻一定要讓他們順著相同的方向走，不然后面就有鞭子晃動。我們的孩子學習的僅僅是知識，孩子們僅僅是背誦的機器，記憶力素質好的是天生的贏家，而我們的國家需要的是什么樣的人才呢?

我們的素質教育應該從人的欲求和素質本身來看待，這樣，才能夠找到真正的素質教育。

讓孩子們在自由選擇的基礎上，盡情地展現自己的素質，這樣，老師們才不用違心地高高舉著鞭子。

(作者單位：河北省徐水縣鞏固莊中學)

責任編輯：朱從衛